金羚文学 - 言情小说 - 登科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73

分卷阅读273

    大安收到千山递来的眼神,语气倒也平淡的很:“还是跟之前差不多,不过之前在京城时大夫开的方子喝上几日就能好,希望这长安城里大夫不要向寿阳县的那些江湖郎中。”

    他们二人这话听着像极了抱怨,可张乾远坐在轿中就是知道这话是专门说给他听的。

    连个下人都能随意糊弄他,他心头那点闷气就有些压不住。

    王嬷嬷等在院门前,见到大安回来也不管那轿子中坐了何人,上前抢了药包就往厨房走。

    张乾远下了轿子就见着王嬷嬷快步走向厨房的背影,他微微眯了眯眼就由千山引着进到了曲清言的卧房。

    从开始发热到此时已是临近晌午,为了在张乾远面前将戏做全,她应是撑着没有吃药。

    此时满脸涨红,身上压着被子,似是已经睡去。

    “少爷,少爷,张大人过来看您了。”千山干笑着上前去唤曲清言。

    曲清言身上疼的厉害,这会倒是不用装是真的晕睡了过去,千山唤了好几声才勉强睁开眼。

    “是张大人啊!”

    她挣扎着由着千山将她扶起:“是小子没用,身子不争气,竟是赶在此时病倒了。”

    她面上涨红,嘴唇上还带着些许干皮,这病倒真不是装出来的。

    只越是这般张乾远心中的冷意更甚,对自己如此下得去手!

    倒是难缠的狠角色!

    ☆、第二百五十二章

    能最终走到高处之人向来都是对旁人狠,对自己更狠。

    对旁人能下得去手,这倒是不算什么,可最难缠的就是这种对自己同样下得去手的。

    张乾远站在几步远处,看着曲清言面上的酡红,原本她这不设防的模样很容易叫旁人去疑心她的真实性别。

    可那唇角勾起的歉意太过冷然,让张乾远完全不会朝着性别的方向去想。

    “好好歇着吧,小心不要再着凉了。”

    丢下这样一句张乾远已是退出了卧房,曲清言既然已是用不上那就不用。

    他之前也不过是存了分万一有事就让曲家顶着的念头,曲清言既然不肯上套那不如就这样好了,这次来西北他本也不想生出旁的事端。

    曲清言既然喜欢病着那就病着,没有她跟在身边同福楼那里他倒是可以寻到机会想想办法。

    张乾远除了院子上轿离开,千山一路护送着轿子拐出胡同这才回来禀报。

    做戏做全套……张乾远就算心知肚明也不会再来找她的麻烦。

    曲清言摆了摆手:“府衙那里随时主意动向,将人手都调回来,张乾远那里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要及时回来禀报。”

    千山领命又出去忙,王嬷嬷端了汤药进来服侍着曲清言将药喝了,又捂紧了被子发汗,到了傍晚体温就降了下来。

    只高烧后的虚乏还留在体内。

    张乾远的打算她算是已经摸清,不过是想借三位知府的手去各县中收账,账册摆在那里,各地官员姓名又都在册,应该收来的银两数量一清二楚。

    这种事在张乾远看来不过是发号施令就好,至于由谁去完成张乾远怕是都没想过。

    因为不所谓。

    她这样将自己摘出来是躲一时还是一直躲着?

    曲清言有些懵懵的,那汤药中带着安神的成分,她还来不及想出答案就已是睡了过去。

    之后的几日各地的账册用木箱装着一箱一箱的抬到了府衙,之前朱瑾睿借给董昊诚的账房们再一次被送来。

    府衙中特意辟出了一个院子供这些账房先生来核算。

    各地县的私账每一年的数量都稍有不同,但总体而言一直维持在一个近似的基线上,私账对过不算还要算公账。

    每一年公账中被挪走的那部分银钱也要被算在其中。

    对于张乾远而言,他既是舍下了首辅的颜面和架子,那这一次就要尽可能的多捞银子回去。

    首辅大人做出如此大的牺牲,各地县的官员的小心肝就一直在颤啊颤。

    小命虽是保住了,可钱袋子就是第二条命!

    曲清言的小病缠缠绵绵用上半月才将将转好,可以白着一张脸每日到府衙去点个卯。

    张乾远自恃身份,自然是不能凡事都他亲自发号施令,他远在京城的手下在曲清言能到府衙点卯的前一日就到了长安城,他人一到张乾远就将手中的事务全部丢了出去。

    张乾远从京中调来的是正五品的户部郎中,看容貌四十左右的年纪,身量同曲清言相仿,不过人到中年已是开始发福,宽大的衣袍,已是挡不住肚子。

    傅明伟人看着圆滚滚,面上还常年带着笑,但做事却是带着几分雷厉风行.

    他清楚张乾远将他调至陕西的用意,也毫无挣扎。在户部做事若是能入了尚书的眼,平步青云就是妥妥的。

    府衙中又傅明伟将所有事务全部接走,曲清言的病终于是开始见好,不过四五人的时间已经能在府衙中坐足一日。

    张乾远就如同忘了她是朱瑾睿派给他们的副手一般,凡事都交由傅明伟去处理。

    用了大半月的时间各地的账册已是核算完,各地县需要收缴的银钱也列出了详实的账目。

    张乾远比曲清言还要更狠上几分,曲清言原本也不过是想要各地凑足账目上五年的银钱,可张乾远本着是羊就该将羊毛扒光的想法,一刀切的方式取消,所有人都要按照入仕的年份算起。

    他也不嫌麻烦,应该说在钱财一事上向来极有耐心,将这三府的官员的履历翻出,所有人都按着在西北当差的年限来算。

    核算再一次升级,账房们不在意,可各地的官员却是不能不在意,这当真是要砸锅卖铁的节奏啊。

    曲清言每日里呆在自己的房里查阅宗卷制定岁考以及来年乡试的考试计划。

    若是战事不断,绵延数年这西北的科考一停,倒也能让他们彻底闲散下来,但若是战事迟迟不起亦或是不到年底就已是结束,来年的乡试就要如常举行。

    以朱瑾睿的性子自是不会将旁人的为难看在眼里,他们届时出上任何差错个人考评都会受到影响。

    张乾远不找她,她也乐得不往前凑。

    她这般看着格外安分但府衙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