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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之体的最深处。 荣格把这解释是与原型相遇才有的情景,一开始会胆怯,最后蔓延深入骨血。 这样趴着观察他,看他为自己做饭洗碗,随意问了一句,“要是我跟你的父亲一起掉进水里,你会救谁?” “他行动不良当然救他,至于你,我不记得有把妳训练得这么笨,以至于有掉进水里的可能。” “去。”她轻嗟一句,接过他给的热汤,小口小口喝了起来。 “笙笙。”坐上饭桌,苏格突然喊了她,“你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 他的声音在充满食物香气的空气中回荡,她的背部霎时凛直起来。 “记得,在圣医的精神科,你一张脸严肃得跟地狱阎罗一样,我怎么会忘记。”夹了一筷子芹菜放到他碗里,她企图回得自然从容。 “不对,再更早以前,大概是妳十岁出头的时候。” “不记得了,有这种事?”她突然起身到冰箱里去拿水果酒,又拿了两只杯子斟满,“要是这时候有点真的酒就好了,苏格,你喜欢红酒跟白酒对吗?晓蕾有个朋友是酒商,专门从义大利进口酒水到国内,我下次去拿几瓶,你有特殊喜好的牌子吗?” “没有。” “那你要不要让他帮忙带一点起司?” “不用,瑞士也有好起司。” “那你……” “笙笙,葛晓蕾对妳说过的话都是千真万确。”突然,他按压下她忙碌的动作,又说了一次,“所有人跟妳说的话,都有一半是正确,一半是误会。” “没有人跟我说过什么话。”心脏紊乱的跳,她想也没想立刻就否认了。 “笙笙,不要害怕面对过去,妳想知道的细节,我都可以告诉妳,这不影响我们现在,也不影响未来,只是妳有知的必要。”“苏格。”她猛地放下筷子,盯着他的眼睛,“那一天,是你把我从火场抱出来的对不对?” “对。”他放下汤碗,缓缓点头。 “那就好了,既然这就是事实,虽然记得不清楚,可是我知道这样就够了,我从来都不怀疑你,也从来没有动摇过心情,虽然很害怕你对我是怎么个想法,可是我想,在一起就是事实,何必多想那么多。” 慢慢吃了一口菜,她恬静的面容有深藏的胆怯,苏格轻抚她面颊,叹口气,“慢慢来吧。” 隔日深夜里,她送他上飞机,深夜的欧洲航班大多是商务人士,现在流行一早飞出国境,傍晚抵达目的地,一来可以快速调整时差,二来可以争取最大的游玩时间。 是以深夜班机人烟稀少,他们坐在海关前的长椅,登机前他一再确认写给她的联络电话与地址已经确实带在身上,才在声声催促里提起行李离去。 走之前,他给了她一个深吻,提醒她,“睡不着时不要吃安眠药,打电话给我,我可以替妳催眠。” 她笑骂他公器私用,打定主意绝对不打这种电话。 两年多前,苏格曾经对她实行催眠治疗,逼着她直视过去的心理创伤,她有些害怕这样的单刀直入方式,在那个迷雾阵里头,她得单独面对恐惧的事物,不是每个人都喜欢这样去看清生活,这样的方式远不如坐在他面前,慢慢、一点一滴的述说来得好。 第41章 41 假期过后,她从一个恋爱中的女孩回到职场上的女强人身份,换下棉布上衣穿回套装,又继续回到医院待命。 分院的工作也不轻松,很多实习生冲着圣医的名气挤破头也要来这实习,她带了几个Intern,有的聪明伶俐,有的偷鸡摸狗,但都不敌塞钱走后门进来的那个。 一早值班室里门扉半掩,她正要踏进去拿白大褂,听见里头几个声音在窸窸窣窣的聊起她。 其实大家都知道她降职到这的理由,因为名誉上有些瑕疵,可能危害本院医生资质的水平分数,可是都没有人要去探究真正的原因。 只是当听见他们聊起苏格,说起一些不好听的猜测,她就忍受不住了,直接走进值班室里。 Intern们看见是她纷纷停下交谈,安静的像是按下暂停键。 “今天有几台手术,要观摩的准备好,一点手术室见。” 几个小实习生不敢吭声,很麻莉的溜去准备。 她坐回办公桌前,打开电脑看资料,突然就愣了。 熟悉的名字跃入眼底,以为不会再有机会相见的人,待会儿竟然就要坦诚相见。 在圣医本院几年做的都是大手术,一般的人流已经很少遇见,除非是因为身体状况不允许。 可是在分院,主要的收益来源就是这件事,她说服自己,公立医院健全的设备,她有熟稔的技术,都比去找密医来得好。 所以尽管违背良心,总还是得硬着头皮去做。 术后她破例到休息室去探望对方,女人疲惫的睁开眼,朝她虚弱的笑笑。 “妳会替我保密吧。” “当然。”她拧了手帕给薛凝,左右张望,“没有人陪妳过来?” “怎么可能,我是不小心怀上的,不可能让人知道。” “第几次做人流了?” “这种事情也可以看出来?” “经验吧,不能再做了,以后要怀孩子不容易,对身体也有影响。” 在分院这种例子多的是,她一般不会去提醒,可是当对象是有过关系的人,她不说过不了良心那一关。 “我问苏格妳当班时间,他告诉我的,来找妳没有别的意思,我知道妳不会去嚼舌根。” 看她起身要走,薛凝急着解释。 人被逼到尽头,有时候说出来的话才是真心。 她一直没有跟薛凝有正面交涉,因为心里面有些疙瘩,但是同为女人,她倒是替她不值。 “现在大街小巷都是便利店,安全套不是很难到手,为什么不好好保护自己?”“我野心大,想圈住男人,可是忘了没有婚证就什么都不是,孩子不能生,生了也不光荣,我还想要继续在这行闯荡,就不能有拖油瓶。” 她在床边放下鸡汤,感叹各行各业里女人似乎在不自觉中都成了弱者。 段笙笙低头从工牌后拿出一张名片,“身体好一点时去C院检查,这里的不孕症中心不止治疗不孕,还有很多国内最先端的检查仪,我虽然不认同妳的做法,可是我知道女人在男人的世界打混有多不容易,妳要好好爱惜自己,犯不着为了理想把自己的一生搭进去。”如果在这之前,她大概不会如此多事,甚至会冷眼看着她饱受折磨,可是她经历过苏格,被他的性子感化,也或许是身处被爱护的环境里,心底那块柔软处不自觉就被触发。 晚上跟人在瑞士的苏格通话,她不避讳提起这件事,甚至对他说,如果薛凝有跟她联系,让她别再用身体以物易物。韶光易逝,青春易老,当美色都不兼备时,还有什么可图。 “妳不介意我跟她联络?”苏格鼻梁上挂着眼镜,笑着问。 “我要是介意就不会跟你提这件事。”她换下衣服,窝在床上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