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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颖很镇定的致谢,然后听到医生淡淡的交代:“我刚才帮你检查过了,没有摸到zigong肌瘤,你的卡上写着有,估计是受孕激素影响,问题不大。” 郭颖哦了一声,淡定到让人惊讶。 那个抱孩子的小护士终于笑着说了句题外话:“看你肚子这么大,我以为得生个巨婴呢。” 郭颖囧囧有神的接不下话。看来让她妈铁口神断了,她在这个孕期的后半段养出了一身好肥膘,营养全长当妈的肚皮上了…… …………………………………………………… 病房是四人间的,成天访客不断婴儿啼哭,即使有护士提点着,依旧乱糟糟的让人心浮气躁。 本身因为剖腹产元气大伤,郭颖就觉得身体哪儿哪儿都不舒服,加上菜市场样的环境,真是白天夜里都不得安生,没睡过一个囫囵觉。 同样在医院陪了她四天四夜的袁杨看过去就一切如常。毕竟是抗摔打的糙爷们儿,几天不睡对他来说尚且不足以造成困扰。何况比起荒郊野外的求生训练,病房里有张陪床的待遇堪比五星级帝王享受了,夜里还能断断续续的睡几个小时。 郭颖就很服气他这点,丝毫不受外界环境的影响,不管临床那个熊孩子被家长抱着还哭的多么声嘶力竭,只要她们母子没有需求提出,他闭上眼睛不用三分钟就能睡着。而且更神奇的是,他睡前说多久醒就多久醒,仿佛体内有个精准的闹钟,到时候恪尽职守的把他从深眠中唤醒,堪称奇迹。 小初六在医院收了一堆亲戚好友的大红包。表姨糖球的,姨公姨婆的,张叔赵婶的,二爷爷舅奶奶的…… 李明明和周晓君是第二天来的。陈瑶没回A市,人没到可是礼金托明明带了过来。 谢咏臻是第三天上午来的,尴尬的是,同行的还有死黏着他非要来的前老板聂庆北。 这是聂庆北和袁杨第一次照面。两个彼此早就知道对方存在的男人并没有什么微妙到剑拔弩张的敌对气氛,从表面上看,甚至称得上友好。 郭颖半躺半坐在病床上冷眼旁观,那种感觉很诡异。 两个同样高大出色的男人像是两条异时空不相交的直线,即使不说截然相反也是完全没有交集的存在。 他们各自的生活轨迹决定了一切。 一个是武器,一个是玉饰。 一个是从淬火磨砺捶打历经种种重重考验脱颖而出的利剑,随身带着外释的锋利气刃,哪怕已是炉火纯青的收放自如,依然能够随心所想如有实质的将对手割伤。 一个是在社会和商场的打磨中慢慢变得圆润丰盈不动声色的玉扣,没有起点没有终点浑然天成光华自放。 针尖对麦芒尚还有戏可看,利剑对玉饰……全然的不搭,哄都哄不起来。 袁杨很淡然,寒暄了两句之后就以抽烟的名义拽着谢咏臻出了病房门。 好久不见,聂庆北再怎么坦然,单独面对郭颖的时候还是难免有些拘谨和生疏。怕说错话怕惹人嫌。 旁边的婴儿床上,小初六睡的正香。粉嫩的小拳头握着,脑袋九十度侧歪着,小胳膊小腿弯曲着摊开,像只软萌的大青蛙。 “孩子长的真可爱。”聂庆北微微前倾了欣长的身体,看了看那个软绵绵的婴孩:“像你。” 郭颖笑了笑也没辩解。从护士把孩子推出手术室,那张还沾着血污的小脸蛋就引起了郭爸郭妈及郭家女婿面面相觑的低呼。郭爸郭妈很郁闷的无话可说,袁中校又尴尬又忍不住偷偷得意—— 这孩子百分百像极了袁杨。 按说皱巴巴小老头样的初生儿谈长相还言之过早,可是遗传就那么神奇,即使是混沌初开的人生伊始,小初六也很牛掰的给了他家老子扬眉吐气万分骄傲的资本。 小爷是绝对不会抱错的孩子,比打烙印还靠谱! 眼下小家伙经过两三天的将养,白皙娇嫩的脸蛋儿更是将此铁律发扬到了十成十。那眉眼那鼻梁那唇形……小小号的袁杨在此,假以时日,必是秒杀软妹子的绝对男神级别人物。 郭颖郁闷了好几天,怎么就丁点没遗传自己的地方呢?哪怕一滴滴也行啊…… “我不会买东西,给孩子挑了个见面礼,也就是个心意。”聂庆北从大衣口袋里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扁平盒子放在床头的柜子上,朱红色很有质感的纹路纸盒,系着明亮一个色度的绸带。右下角印着A市老字号金店的LOGO和烫金文字。 “太客气了,谢谢。”郭颖干巴巴的道了谢,两人的谈话突然就有了进行不下去的僵持意味。 一床的女婴开始细声细气的啼哭,那个年轻的爸爸手忙脚乱的冲奶粉,结果水太烫了,滴在他手腕上烫的龇牙咧嘴的,连忙又去洗手间倒一盆凉水把奶瓶放进去降温。 不知道是不是女婴的哭声惊醒了初六,小家伙动了动软趴趴的身子,眉头皱起小嘴微张,随时打算开哭的架势。 “来了来了。”一床的年轻爸爸火车头样的举着奶瓶往回跑,毛躁的撞的聂庆北一个趔趄:“对不起对不起……” 聂庆北笑笑,还没等说没关系,身侧已经响起了中气十足的响亮哭声。那动静一听就跟小女婴截然不同,雄赳赳气昂昂理直气壮,清晰明确的释放出了小爷不耐烦不高兴的信号,愣是把小女婴抽抽噎噎的劲头给压了下去。 郭颖往起坐直身体,很快又扯扯衣襟含了胸,神色不自然的抿住嘴唇,心中叫苦。 儿子一哭,她这个当妈的立马开始条件反射。倒不是其他,而是胸口发胀奶水溢出这样尴尬到不可言说的反应。 看得出聂庆北也有点手足无措,一双大手交叉握起又放下,额头冒了汗:“孩子……是饿了?”他很明显被一床的状况导入了惯性思维的沟里,眼角不自然的瞄了瞄床头柜上堆放的奶瓶奶粉。 那还是第一天郭颖刚手术完没有奶水时候用的,奶粉开了包只冲了一次,然后就被晾在一边了。 袁杨的进来恰到好处,郭颖如释重负的松口气。 小初六的眉毛都哭红了,看过去可怜兮兮的,纵是硬汉的百炼精钢之心碰到这场景也化成了一摊糖稀,软软的拎不成个儿。 “怎么了这是?我瞧瞧。”袁杨像模像样的伸出大手摸到小家伙兜着的尿不湿上,一手温热:“尿了。这小子,等着啊,老子去洗个手给你换。” 旁观的聂先生毫无意外的被晾成了咸鱼干,好在经商这么多年脸皮够厚眼色也好使,当即调整了一下失落的心态,温和的出言告辞:“那郭颖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慢走,我就不送了。”郭颖欠欠身:“谢谢你特意来看我。” 曾经那么熟悉的人,如今竟客套到如同萍水之交,或者连萍水之交都不如。 “我送送聂先生,”袁杨熟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