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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去买东西。 严青这天起来后陪着严建国去县医院,医生说用不着手术静养就行,这与之前电话里说的完全两样,严青看了看坐在床上明显心虚的老头,严建国怕她立马要走人,开始嫌小地方的大夫说话没个准,坚持要去市里看。 但严青没肯,把人带回家门一关,问:“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这话说出来,隐着这么多年不可言说的精疲力尽。 严建国给苏三妹使眼色,苏三妹张口道:“我看见阿华回来了,你去把他喊来送你爸上医院!” 这话说完严青哦了声:“原来在这等着我呢。” 苏三妹立刻垂了眼,躲着严青的眼。 严青把喝水的杯子往桌上重重一放:“你们是不是又拿他钱了?这回是谁出的主意?我和他已经离婚了!” 苏三妹听她这么说话很生气,头扬起来说得理直气壮:“离什么婚我和你爸不承认!他就是咱们家女婿,半个儿子!” 严建国附和着:“我和你妈还不是为你好!你就仗着阿华喜欢你可劲作吧,有你后悔的时候!” 严青哈哈笑起来,这时候不应该笑,她可以发火,可以哭闹,可这些她已经做过很多次,一点用都没有,后来她砸掉过家里所有的碗碟,摔烂过唯一的彩电,甚至拿了刀抵在脖子上才换得现在的自由。 那时他们怕了,现在那贪婪的嘴脸又卷土重来。 这时严青口袋里的手机震了震,是顾青舟的消息:【待会要给橡皮树施肥,会把家里搞脏,不过你放心,一定收拾干净。】 附了一张照片,工具很齐全,她的橡皮树在照片中间,拍照人只露了一处白色衣摆。 她处地狱而他在人间。 严青喉咙哽了哽,翻钱包掏出一叠钱放在桌上:“不管你们这次借了多少,我目前只有这么多,先走了,单位有急事。” ☆、红色夏利 严青逃也似的离开了那个家,人走了可心还是会想。 微博上有人问:【你为什么当年弄丢了孙悟空?】 严青选择沉默。 她不敢说。 那年她大三,暑假回家时发现家门口被人泼油漆写大字,那时候她家还没有这样的独栋小院,从小住到大的普通平房里被人砸的什么都不剩,父母虽然坏但绝对没胆子去惹道上的人。 永远都记得严建国和苏三妹慌慌张张地收拾,还去隔壁借了条板凳给她坐,说闺女你别急,事情我们搞定了,那些人不会再来了。 那些人确实没有再来,因为严建国和苏三妹跟人学放贷欠下的一屁股债拿严青去还了。 县里有个姓钱的大家族,早早因为国家征地拿了一大笔钱搬到市里去,很久没再回来过,严青小时候跟这家的儿子是同学,那时候没少为了划三八线拌嘴吵架。严青不知道严建国和苏三妹是怎么找上门的,也不知道这么荒谬的提议人家怎么会同意。 严青在那个暑假结婚了,她没有办法,家里欠高利贷的一大笔钱,钱华的爸爸替他们家还了,而严青必须嫁给钱华。 “麻烦给我一张到洋城的车票。” “几点的?” “最近的。” 严青的手机没电了只好在售票窗口买票,有人喊了她一声压住她的钱包,严青扭头看人,凉凉一句:“手拿开。” 钱华讪讪移开手,看严青付钱买票。然后跟了一路,直到严青坐在候车室里他才敢挨着坐下。 钱家是当地有头有脸的望族,家族祠堂建得富贵堂皇,在市里的公司听说每年上税一个亿,钱华是个标准的富二代。小地方查的不严,也乐意给华少爷这个面子,挥挥手就让他跟进去。 钱华给严青买了矿泉水,塞她手里:“气得喉咙都冒火了吧?来喝点,喝完再接着骂。” 从前一天严青回来到刚才,他都蹲在严家小院外头候着,什么都不用听只看他前老婆那张脸就知道又生气了。 严青灌了两口水吼:“钱华你到底无不无聊?” 钱华摇头说我不觉得无聊,你爸妈也是好心,而且我也有这个意思,严青你能不能别倔了? “嗤。” 严青笑了一下:“你这脸皮真是比猪还厚了,事情到头来还是我的错?” 这个候车室一直没变,他们俩现在坐在这里又像是回到了那年,那年严青一听就要走,这么荒唐可笑的事情她无法接受。然后这个人就追到这里,也是坐在她身边,跟她说严青我是认真的,我很喜欢你,咱们结了婚好好过。 再怎么想逃,最终还是留下,因为那是她爸妈,她如果走了他们就得被高利贷弄死。 她安了心,钱华也是真喜欢她,他们结婚了。不过日子没过多久钱华就跟他的小秘书搞在一起了。严青结婚前瞒着所有人逼他立过一个婚前协议,协议上写明如果一方出轨就必须同意另一方的离婚要求。 于是她又离婚了,这些年一点一点把欠钱家的债还干净。 她的婚姻是个笑话,笑得最厉害的是严青自己,什么喜欢什么爱,放屁一样,稍微影响局部空气后就没了。 广播里说到洋城的动车准备检票,严青站起来看了看钱华:“不管这次是谁的主意,你也老大不小的人了,要什么什么没有?别一天到晚掺和我家的事,我们俩一点可能都没有。” 钱华拉住她:“难道你就没错吗?你一开始就没想过要跟我好好过,防我防的跟什么似的,我一时大意才会控制不住自己!” 严青被气笑了,真是天地良心啊天地良心。 她甩开钱华的手,脸上收了笑,语气疏离而决绝:“别往脸上贴金,管不住吊就是管不住,说那么好听做什么?我是一直防着你,因为你们合伙算计我,我当初在你家安分守己,现在更是没欠你家一分钱,你没资格说我。” “现在来求我复合?真是异想天开。” *** 到洋城时天都黑了,严青随手拦了辆车回家,灯都没开就一头栽在床上,回去一趟总是会把她整个人掏空一样,她连夜噩梦直到第二天清晨。醒来时天色正好,她的四盆小东西被摆在避开阳光直射的位置,严青走过去坐下,伸手试了试土壤的湿度,明了顾青舟已经把它们从头到尾伺候了遍。 她再摸摸地板,一点尘土都没有,如他所说,收拾得非常干净。 家里还多了一双拖鞋,昨夜她没注意穿着走,现在才看清鞋子非常大,不合她的脚。 严青想了想,往包里装了什么东西出门去。 她先去取车,很旧的老款两厢夏利,之前发动机坏了进厂维修,有个配件不容易配到拖了好久,直到昨天才接到电话说可以提货。 等到洋城大学时已是傍晚,打电话给顾教授,问他:“你的假期怎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