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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锦萝执起白瓷小勺,小心翼翼的抿了一口,然后眯起双眸,享受的叹息一声,“真好吃。” 安阳公主笑道:“王妃喜欢吃便好。” 方婉巧坐在安阳公主另一边,恨恨戳了戳面前的雪花酿。她与安阳公主自小熟识,本是极为亲密的手帕交,可如今见安阳公主这副与苏锦萝相谈甚欢的模样,她心中过不去这个坎。 “灵芝,再替王妃端一碗来。”雪花酿被装在碧玉盅内,这盅边缘似荷叶,盛着里头的细碎雪花酿,白嫩嫩,红嫣嫣,不仅看着好看,吃上去更是可口。 苏锦萝贪嘴,在静南王府里头吃不着的东西,就在安阳公主府内连吃了三碗,还不肯放嘴。 “对了,巧儿年岁也不小了,可议亲了?”安阳公主转头,看向坐在自己身边的方婉巧。 方婉巧绞着帕子,面色微红,“我还小,哪里要议什么亲。” “不小了,待及笄后,便能开始物色了。”安阳公主话罢,突然开口道:“你瞧林氏林挚如何?文武全才,相貌风流,驸马更是常常夸赞,日后必定能有所作为。” 方婉巧不是一个不谙世事的人,相反,她虽年纪小,但因为上有方淼这个大哥,旁有苏氏那么一个厉害母亲,对于安阳公主的那点子心思,一眼便看透了。 安阳公主的驸马罗延规与林挚交好,若方婉巧嫁给林挚,罗延规相当于多了方家这一份助力。方家有方淼,方淼又娶了镇国侯府的翘怜,一方势力,可谓炙手可热。 方婉巧敛眉,没有说话,心下暗冷,面上却依旧是那副娇羞模样,“这事要母亲做主才行,我哪里能做什么主呀。而且大哥曾说,若要做我夫婿,需得过他那关。” 十几年的姐妹情谊,竟比不过一个罗延规。 安阳公主听罢,便未再提,只道:“不知今日城阳郡主可来。” 正在吃雪花酿的苏锦萝神色一顿,下意识往外瞧了一眼。 这不瞧还好,一瞧真就看到了那个从石涌小道处袅袅而来的纤细身影。 城阳郡主领着红绫、冠珠两个女侍,行至穿廊漏窗处。今日的她依旧是一身素衣,但难得头上戴了一顶金叶步摇冠。夏风暖至,步摇轻动,悦耳清灵。 “今日真是本宫大幸,不仅静南王妃赏脸,连城阳郡主都来了。”安阳公主起身,将城阳郡主迎进来。 城阳郡主与安阳公主蹲身行礼,偏身坐到石墩上。 方婉巧让位,往后挪了挪。 “蝉衣摇冠,步步生铃。城阳郡主这顶金叶步摇冠可真是精巧。”安阳公主赞道。 城阳郡主捻着手中念珠,缓慢开口道:“前些日子进宫,太后所赐,今日兴起,便戴了出来。” 以往,众人满以为城阳郡主会成为静南王妃,却没曾想,静南王竟另娶他人了。众人都想瞧城阳郡主的笑话,可今日她戴了太后所赐之物,意在表示,她城阳郡主即使没有变成静南王妃,自己的身份地位,还是不容置疑的。 更何况,她的上头还有一个太后。 一番暗意,众人皆懂,立时便收起姿态来。得罪了城阳郡主,便是得罪了太后,这可划不来。 这边,苏锦萝听着那被风吹得清灵作响的金叶步摇冠,用力往嘴里塞了一口雪花酿。 这声音她听不得啊,一听就腿软、腰软的脑子疼! “听说郡主现住静南王府后山的灵鹫庵静养。”安阳公主抿了一口茶水,用绣帕轻压唇角后道:“不知身子如何了?” “尚好,多谢公主关怀。”城阳郡主端端正正坐在那里,目不斜视,根本就连看都没看苏锦萝一眼。 城阳郡主惯是个冷面性子,如今能来安阳公主的宴会,已属罕见。安阳公主作为主人,自然是百般攀谈。当然,其中也有讨好之意。 “听说那灵鹫庵是静南王特意与城阳郡主所建,这其中情意,真是令人向往。”安阳公主笑着夸赞,话中意味不明。 如今她左手边坐着城阳郡主,右手边坐着静南王妃,字字句句,好似都在挑着城阳郡主与苏锦萝。 城阳郡主面不改色,只微颔首道:“王爷情意,城阳自知。”话罢,城阳郡主终于舍得往苏锦萝那处看上一眼。 苏锦萝坐在一旁,也没有被冷落的失落感,只捂住自己的肚子,暗暗蹙眉。 方婉巧见苏锦萝这副面色苍白的模样,满以为这人是因着听到城阳郡主的话而不舒服。 “王妃耳上的玲珑坠儿甚是不错,不知是哪处来的?”方婉巧突兀开口。 苏锦萝偏头,抿唇,声音细弱,“是王爷前日下朝时路过一个小铺子买的。” “虽是小物件,但难得心意在里头。”方婉巧斜睨了城阳郡主一眼,笑盈盈的开口。比起苏锦萝,她更不喜城阳郡主这番做派,明明心里欢喜的紧,硬是摆出一副与世无争的清高模样,还真当自己是那九天玄女下凡了。 城阳郡主面色不变,头上的金叶步摇冠却传来一阵凌乱晃动。 苏锦萝身子不适,没心思管这几人之间的话中深意,只觉腹内翻江倒海的厉害。 她真是不应该贪嘴的。那三碗雪花酿下去,比她来月事的时候都疼。 安阳公主终于注意到苏锦萝的不适,赶紧吩咐宫娥将她带去厢房休息,还请了府中大夫。 “王妃。”雪雁与玉珠儿蹲在榻旁,看着苏锦萝那疼的面色惨白的小模样,急的直冒汗。 “没事,就是吃坏了肚子。”苏锦萝想起那时自己为了避开跟那伪君子的房事,而假装吃坏了肚子,没曾想这报应来的那么快。 “玉珠儿,去派人通知王爷。”雪雁一面替苏锦萝打着绢扇,一面果断道。 “哎哎,别叫他。”苏锦萝伸着颤巍巍的手,声音虚弱。她已经能想象到,那个人来之后,一定会用他手里的扇子先把自己敲一顿,然后再训一顿,最后再将她的雪花酿给禁了。 “王妃,这事奴婢不能依你。”雪雁板着一张脸,吩咐玉珠儿去唤人,任凭苏锦萝躺在榻上怎么哀嚎都没用。 “雪雁,你是王妃,我是王妃啊!”苏锦萝气急,摆出杀手锏。 雪雁面不改色道:“自然您是王妃。” “那你怎么不听我的。”苏锦萝觉得很是委屈。她这个王妃怎么当的一点架势都没有,哪里像那个伪君子,眼一横自个儿就不敢说话了。 “奴婢做错了,事后任由王妃处罚。”雪雁不卑不亢道。 苏锦萝欲哭无泪。 不过半刻,陆迢晔便赶了过来。 男人穿一件蓝绸衫,手持折扇,迈步而来时神色凝重,步子略急。身后随着一众人,当头的是罗延规。 “是下官的不是,还望静南王见谅。” “是王妃贪食,与罗大人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