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言情小说 - 你倾国,我倾心(重生)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3

    顿了顿,“照镜子。”

    金萱儿差点笑出来:半夜三更照镜子?!

    不过,素知这位公主不中绳墨,和史书上记载的那些端庄持重的公主大不一样,便依言把磨得亮亮的铜镜递过去。

    杨盼接过铜镜,金萱儿把灯对着她的脸照着。铜镜散发着柔和的金色光,照出一张稚气犹存的脸庞。圆圆脸,圆圆眼睛,嘴角还有一对圆圆酒窝,面团团的一个玉娃娃,看着就想捏一把的样子。

    金萱儿感觉出这位公主主子面色惊诧,圆圆眼睛瞪得比平常还要圆,乌珠子滴溜滴溜地转着打量镜子里的自己,好一会儿惊呼道:“老天,我几岁?”

    要是嘴里有口茶,金萱儿一总儿要喷杨盼的脸上去了,她忍着笑,探手摸了摸杨盼的额角:“公主,怎么了?着凉发烧了?”就差一句“咋说胡话了?”

    不过,瞥见杨盼一本正经的期待神色,金萱儿不敢再嘲笑,笑道:“公主怎么忘记了呢?不是前儿个刚过十二岁生辰?”

    杨盼“哦”了一声,翻来覆去又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心头恍惚:“只是做了一个悠长的噩梦么?为什么梦里这八年的感觉如此真切?”在金萱儿的再三劝解下,杨盼又倒下睡觉,迷迷蒙蒙间竟像庄周梦蝶一样,不知哪个才是梦境,哪个才是现实。

    迷迷糊糊躺到天亮,外头宫女嬷嬷的影子穿梭般往来,但即使帐子上通明,也没有人来打扰她睡懒觉。

    睡眠质量并不高的杨盼只好自己坐起来,大大地打了一个哈欠,伸了个懒腰,这时才有人打开帐子的门,笑晏晏问:“公主醒了?”

    洗漱,早点,梳妆,一切都有条不紊。杨盼凝视着镜子里自己的容颜,突然问道:“我父皇出征去了吗?”

    她现在还不能确定,“梦”中那栩栩如生的八年,究竟是一个真的梦,还是一个怪力乱神的轮回重生。如果是梦,怎么每一个细节都如此的清晰?但如果是轮回……世界上又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事呢?

    她仅仅记得自己十二岁那年,阿父确实是出征了。

    她的父亲杨寄,原是巷陌里一介平民,穷得饭都吃不上,却凭乱世里的一段机缘,靠着自己的军功和赌天运的能力,逐步拥有兵权,然后逆袭世家大族,把皇帝变为傀儡,最后一不做二不休,自己登上帝位。

    确实不可思议,但是人一旦到了至尊的位置,只要手控军政大权,也便是任凭谁都没有什么废话敢说,不可一世的世家大族们还不是个个纳头,俯首称臣?

    何况现在天下未能统一,西边西凉,北边北燕,都是地域广大、兵强马壮的大国,要是还像前朝似的军力羸弱,只怕早给人家吃的连骨头渣儿都不剩了。国赖强君,南秦内里还是战线一致,拥护君权独握的。

    在记忆里,父亲为了保证军权不被别人染指,也为了他统一天下的梦想,从来不安于做一个在宫里享福的帝王,但凡有异族入犯,虽远必诛,所以十年里倒有七八年在外征战。

    如果梦境是真实的话,她记得她十二岁那年父亲正好出战西凉,不过那个梦似乎太长太长了,所以她也不能确切地记得到底是十二岁的哪个时间段。

    果然,为她梳头的宫女笑道:“公主忘了么?陛下不是从西凉征战回来第五天了?大前天还亲自给公主过生辰来着!”她指了指妆台上的几个匣子:“知道公主喜欢漂亮的首饰,在西凉郡王府缴获的饰物全送公主这儿来,作为生辰礼物呢!”

    杨盼心里一抖,隐隐记得是有这事,梦境与现实印证,感觉是说不来的恐惧。她打开那些匣子:缀着珍珠和金叶子的步摇、点翠镶宝的蝴蝶簪、满是西域风情的玛瑙璎珞……她目光一跳,匣子里还有一块白得莹润可爱的和田玉雕小猪佩饰。

    她属猪,虽然算不上胖,但有一张圆圆的娃娃脸,皮肤又白里透粉的,加之贪嘴,罗逾没少嘲笑她如同一头小猪仔。他每每说完这话,都要挨杨盼一顿捶,于是一边装痛叫“哎哟”,一边又借着抵挡的机会吃她豆腐。他们婚后,罗逾要去归告父母,因着山高路远,杨盼不便跟着去拜舅姑,便把这只玉雕的小猪挂在罗逾腰间,让他做个念想。

    这样的细节梦中也会有?

    杨盼把玉雕小猪握在手心里,抬头对空回忆了一会儿,对几位宫女说:“去玉烛殿,找我父皇。”

    早上杨盼睡了个懒觉,这会儿皇帝已经下朝了,门口黄门小宦官一通报进去,片刻就小跑着出来,笑吟吟说:“大公主,陛下传您进去呢。”

    南秦的开国皇帝杨寄,戎马倥偬,这次西征回来,脸色有些疲惫,面前小几上还摆着高高的一摞奏折,但他看见女儿,还是马上放下朱笔,对杨盼招招手笑道:“阿盼乖囡,快让阿父瞧瞧胖些了没有?”

    军功上来的开国皇帝,举止不怎么儒雅稳重,但是多了些烟火气,一点距离感都没有。杨盼想到“梦”中的自己,不听他的话,一意孤行非要嫁给罗逾,结果被骗被杀,落得个魂飞魄散、永不超生的下场,再回头看看真切对自己疼爱的父亲,顿时委屈得眼眶都红了,几步上前往他怀里一钻。

    十二岁的大姑娘,在父亲眼中还跟三岁时一样,爱抚地顺顺发辫,拍拍肩膀,还埋怨着:“是不是没好好吃饭啊?好像又瘦了?”

    杨盼已经不记得自己十二岁时有没有好好吃饭,不过今日早上食不甘味是一定的,此刻只能扭着身子撒娇:“怎么没好好吃饭?要多胖干嘛?”她举起手心里的玉雕小猪:“非胖得它似的嘛?”

    “随便怎么胖,反正也不愁没人要,还不如胖点。”当上皇帝的穷小子骨子里还是暴发户心态,洋洋自得地说,“不都说皇帝女儿不愁嫁么,我们阿盼一定不怕嫁不出去。”

    杨盼不由暗自翻了个白眼,那个漫长的梦境里,她的出嫁可是愁煞了父母双亲——从小定的亲她不要,非要嫁给异国来的罗逾——现在说什么不愁嫁,只不过是时候未到呢。

    想着此来的目的,杨盼觉得自己不该总像撒娇的女儿贪恋父亲怀抱的温暖,她坐直身子,探头瞟了一眼桌上的奏折:“写的是什么呀?”

    皇帝不疑有他,笑道:“打场胜仗,自然少不得分封有功的将士,抚恤受伤和死亡的人。西征新攻破的几座城池,也要挑选合适的人做刺史,还有与之彼此牵制的边关守将,都是要琢磨的事。哎,早知道做皇帝这么累,还不如做将军舒坦……”

    杨盼拿起一份分封功臣的奏折,指着上面一个名字说:“侍中王谧有功要奖赏,但是他的儿子王蔼,别发到边省做司马。”

    “为啥?”

    “因为……”杨盼眼珠子一转,“年纪太小了,镇不住。”

    皇帝笑道:“你瞎cao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