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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郭夫人有心和范氏母女多攀谈几句,范氏也有心周全,慢慢的,一伙人就变成三拨儿。 周氏知道内情,作为主家自然要提供便利,就辟出了暖阁供郭夫人和小姑说话。其余几位夫人置办了点心酒菜叫了说书的女先生在堂屋饮宴。女孩子们则在院子深处的秀楼置办了一桌酒菜。那里是周氏大女儿出嫁前的住处,已经闲置了半年多。 暖阁里,郭夫人看范氏脸色苍白,似乎有畏寒之症,于是吩咐下人关了窗户再熬碗姜茶来。 范氏心下感动,既是个会体贴人的,就差不到哪里。晴儿若能得个好婆母,婚姻已经美满了一大半。 “多谢郭夫人,不瞒您说,我这是多年的老毛病了,这些年延医用药,不知花费了多少,也不见个起色,难为夫人迁就。”关上窗就看不到庭院里的景致了。 “不过举手之劳,我痴长范夫人您几岁,和你嫂子也是多年至交,若是不嫌弃,喊我一声老jiejie也使得。” “郭jiejie是咱们上京出了名的有福之人,能攀了您当jiejie,我高兴还来不及。您不见外,喊我一声meimei,我就是沾了福气了。” “如此,我就僭越了,范meimei。” “我见郭jiejie今天孤身前来,怎么不见府上的小姐们。” “我倒是想有这样的福气,奈何命里只得了桓儿一根独苗,若是能得个如你家晴丫头一般的乖囡当女儿,才真正算是你们说的全福之人呐。” 这已经是很露骨的试探了,看来郭夫人对晴儿是非常满意的。范氏心里有数,却不能立时应承。女方还是需要矜贵些才行,何况还没看到商家的儿子呢。 “郭jiejie喝茶,喝茶。”看范氏没接话,郭氏知道自己确是有些急了,这相看相看,当然也得让人家看过自家儿子才算。 “养过了儿子,方知还是女儿贴心,我家桓儿自7岁起就养在外院,整日就知道读书,我这当母亲的就是想见他一面,都要被我家老爷责怪耽误了他的课业。” “令郎如此上进,郭jiejie应当欣慰才是,不过确如您所言,女儿是母亲的贴心小棉袄。我久病在床更有体会,晴儿她自10岁起就在我跟前伺候汤药,还要代我照看着一大家子琐事,说来惭愧,我这为人母的反倒要女儿照顾。” “晴丫头至纯至孝,我今日见了也是喜欢的不得了。” “得了郭jiejie的眼缘,是晴儿的造化。” 郭夫人看范氏不露声色打着太极,顾不得身衬,只好咬牙说道“我与晴儿既有缘分,不知范meimei何时得空,不妨到我府上小聚,也好让我那不成器的犬子也给meimei你请个安。” “如此甚好,我也久闻贵府的大公子年少有为,知礼上进,是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 “择日不如撞日,我府里的腊梅这两日开的正好,不如就定在明日?” “就依郭jiejie所言,我明日必到。” 看郭夫人一日都等不得的样子,范氏反而犯了合计,莫不是,这商公子有什么隐疾? 当然,如果范氏看到商府那位奇葩的表姑娘,大概也会明白郭夫人急个什么劲。 . 第12章 第12章 从范府回来已经是申时,范氏带了向晴去正院,说是有事交代。 向晚带着九儿珠儿就先回了后院西楼。 一进屋,紫儿就上前替向晚解了银鼠斗篷,顺手取来个刚暖好的汤婆子,月儿也端来了热茶。 “今天府里可有什么大事?” “回小姐,今日无事,老爷还没从衙里回来,夫人又带了您和大小姐出门,谢姨娘忙着家事不曾过来。我们几个看着天气不好,也没出屋,就在屋子里做了会针线。”回话的是紫儿。 “那就好,今天出门有些乏了,我先去楼上歪一歪。对了,要是一会儿jiejie回来了,就到楼上叫我一声。” 九儿和珠儿跟着向晚上了楼,一是要贴身伺候,二十要把向晚今天得的见面礼登记造册,收拢起来,这也是向晚刚到上京就吩咐过的,说是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珠儿还是第一次随向晚出门见客,难免有些兴奋,一边往床褥里塞汤婆子,一边唠叨。 “这上京的夫人们果然不同凡响,以往在潞州,小姐出门带回来的表礼不过是些金银锞子,看看今天得来的这些首饰玉器,奴婢才算长了见识。”也不怪珠儿大惊小怪。能和范家往来的当家夫人们,出手小气才是不正常的。但今天想来是沾了jiejie的光,收到的见面礼确实都价值不菲,精致非常,给个同僚家的庶女,是有些过奢了。想到郭夫人对jiejie异常的亲切,向晚有个大胆的猜想。 “快收了你这财迷相,小心小姐罚你抄书去。”九儿自上次珠儿受罚就时时督促着珠儿,生怕她一个行差踏错被撵回家去。 “恩,就依九儿的,珠儿你等会把那本【檀香墨影】第一节抄了去,明早我会检查。”向晚并不是动怒,而是有意让身边的丫鬟习字,不仅能给她做个帮手,将来放出去也能多个傍身的手艺,如今女子识字的可不多。 “小姐--”珠儿叫苦,她最不耐烦练字,让她写字堪比用刑。 向晚在范府应酬了一天,觉得眼皮都打架了,只能摆了摆手,脱了外裳钻进熏暖的被窝里补觉。 珠儿顾不得求饶,赶紧上前替向晚掖好了被角,又把换下来的衣服送去浆洗。 等到向晚一觉醒来,已经是戌时了,jiejie向晴不知是什么时候来的,正坐在向晚床边望向窗口发呆。 其实白天在郭夫人撸镯子给自己的时候,向晴就感觉有些不对。 虽然商老爷曾经是父亲旧时的上司,但两家交集不多,郭夫人表现的未免太热络了。 下午回府,母亲范氏叫她回正房后,母女二人长谈了近一个时辰。 母亲字里行间都在问自己对商家的看法,对郭夫人的感观。 纵使没经历过,向晴也醒悟过来,这哪里是赴宴,这分明就是带了自己去给人相看,顿时又羞又窘,也气母亲都没事先商量她一声。 范氏也没多遮掩,直接说有意和商家结亲。 向晴再有主见,也是个才十多岁的小姑娘,顿时哑然。 范氏顾不上女儿面子薄,恨不能掏心挖肺把这为人妻为人媳的道道儿一时间全灌进闺女脑袋里。 “母亲也知事出突然,但这商府门风清正,人口简单,郭夫人又是个和善的,商公子本人也上进,这门亲若能成,将来只有你的好处。何况,这亲事还是你舅母亲自保的,再没有什么不妥。”虽然还没见过商公子,但有嫂子周氏做保,想来不会有差池,所以范氏决定先做通女儿的思想工作。 “母亲突然给女儿相看,可是家中出了什么变故?” “那倒不是,只是难得遇上这么可人心的,所以想早点定下来。等过得几年你及笄了再出门。”就算有些许不可心,范氏也只能在向晴面前往好了说。 “母亲既已决定,还问女儿做什么?”向晴倒不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