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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劳您跑腿,别让她饿着,渴着。她要是发脾气了,您们也别往心里去,哄哄就是。” 收了答谢礼的小护士们自然高兴:“你就放心吧。” 说是放心,怎么能放心呢。回雁城这一路二丫都在想,听说市里哪个医院新成立了一个老年疗养中心,设施条件都比晖春的条件要好,除了费用高些。 不想这事还好,一想起来,二丫又愁眉苦脸的:“快一个月不开工了,没活干啊。” 姚辉低头吃饭:“没事干休息休息还不好,等开春博览会招商,忙的你脚不沾地。” 二丫是个钱串子,隔段时间没收成,心里发慌,这也是姚辉认识她这么长时间最看不透她的地方。 “你说你平常也没少挣,可也没见你怎么花,你攒钱到底干什么?买房?” 二丫托着腮帮子,有一下没一下戳着碗里的面条,心不在焉:“反正……有大用处。” 至于有多大的用处,只有二丫自己知道。 忽然手机叮铃一声响,姚辉阅过短信,才想起来对二丫提:“对了,咱班班长章涛你记得吗,来雁城出差,想晚上聚一聚,特地跟我说要你过去,老同学好几年没见了,去呗。” “章涛啊……”提起这个人,二丫有些抵触。“我不想去。” 章涛,北二外他们那一届的知名人士,大学四年的班长。 在英语学院里,尤其是女生多的班级,男班长就像众星捧月般地存在,女孩子有什么事都爱示弱找他,而作为班里挑大梁的男生,也就格外喜欢出头逞意气。 章涛成绩优秀,家境富裕,因此人缘相当不错。 本该是老同学相见两眼泪汪汪的戏码,可惜就可惜在章涛曾经追过二丫,两人有过那么一小段情窦初开,可惜没能圆圆满满,闹了个不欢而散。 毕业那天,章涛和班里每位同学拥抱告别,唯独漏了她。 二丫坐在小树下抠着草儿,遥望同学们有说有笑,好不郁闷。 姚辉劝道:“知道你心里别扭,但是毕业这么长时间了,人家特意说要咱班同学在雁城的都来,还点了你的名。不去好像你气量太小,还挂记着上学那些事,让他多想。” 二丫一想,姚辉说的也对。本来就是学生时代的窘事,人家也没别的意思,同学叙叙旧,她太小家子气反而不好。 见她有所动摇,姚辉擦擦嘴,拎包站起来:“那就这么定了,晚上应园春,下班一块去——” ☆、第6章 第六章 雁北归 乍暖还寒的午后。 雁城军区机关后楼训练场。 冻人不冻水的天气,郝小鹏穿着训练服匍匐在地,屁股撅的老高。 胡唯裹着棉袄抄着手,绕着铁网一圈一圈地转:“你倒是动啊,趴在那要光合作用哪。” 春季考核在即,郝小鹏给自己加练,把匍匐低姿的铁网加长了三倍,足有一百米长。 郝小鹏两条手臂肌rou凸起,脸都憋红了:“不行不行,实在没劲儿了。” 胡唯啧啧摇头:“那你搞这大的阵仗。” 郝小鹏沉下一口气,最后向前冲刺:“我知道好汉不提当年勇,你现在不练了,但是人得有个目标,有点奔头,你就是我的奔头。” 当年胡唯在连队还是列兵时,两分三十六秒是他百米低姿匍匐创下的最高纪录。 “你光知道那两分三十六是我最高纪录,后来怎么了你知道吗?” “怎么了?瘫了?”郝小鹏喘着粗气到达终点,趴在地上问胡唯。“多少?” “三分十八。”大拇指精准卡住暂停键,“比瘫可丢人多了,爬到终点眼前一片黑,起来的时候铁丝勾住头皮,这就是那时候留的。” 胡唯低头,露出后脑勺的疤给他看:“一大摊血,给当时的教导员吓坏了,缝针出来,冲着我就踢了三脚。” 那是胡唯的第一个连队,教导员是出了名的“惜兵爱兵”,听说三班胡唯挂了彩,慌里慌张冲到团部卫生室。 胡唯被班里战士架着出来,后脑勺还顺着脖子往下流血,教导员敞着衣襟,左手叉腰,右手恨恨点着他:“都说了注意安全注意安全!咱们连输了赢了都不怕,最怕什么?最怕你们豁出命去比赛斗狠!” 胡唯年轻,牛犊子似的体格,还有心情开玩笑:“教导员,咱连也有第一了。” “是有第一了!第一个在训练场上挂了大彩的!”教导员听了气不打一出来,上去照着屁股给三脚。踢完,从裤兜掏出手绢告诉一脸痛心告诉旁人:“去弄点热水,给他擦擦,回去一定趴着睡。” “你说你那时候拼,是为了什么?想当班长?想出名,让连长指导员记住你?” 想起旧事,胡唯仰头望天,无比惆怅:“是不知道除了那些,你还能干什么。” 每天睁开眼重复同样的事情,早cao,训练,开饭,青春时期男孩所有旺盛精力,想入非非,全都贡献在了那片单调的训练场上。 所以他发泄,他争抢,渴望成为第一,豆大的汗珠从精短的黑发中流淌,淌进眼睛,冲走他对外头世界的憧憬;淌进衣襟,打消他对花花世界的渴望。然后精疲力尽地望着太阳,脑中勾勒着将来自己的辽阔河山。 郝小鹏叹息,最后看了看眼前这一片空地,也做了一回哲人:“胡干事,说句从来没跟你说过的,我总觉得……你不是这里的人。” 胡唯掸了掸靴子上的灰,心不在焉:“不是这儿的?那我该在哪儿啊。” “反正不在这儿,你不像这里的人。你心里是有大想法的。”郝小鹏又说了一遍。 胡唯咧了咧嘴。 心里有大想法,这世界上有多少人心里都有着大想法,可几个人能付诸实践?之所以有大想法,是因为你不甘于现状。 而胡唯是个很珍惜当下的人。 郝小鹏见他不搭腔,忽然蛮伤感:“我就要走了。” 胡唯有些惊讶:“这么快?” “嗯。”郝小鹏低头甩了甩汗珠,捡起衣服穿上。“拖了好长时间了,等这个星期新派的训犬员来了就走。” 郝小鹏是机关后勤的司务长,在部队服役九年了,本该赶去年秋天那批退伍,因他一直饲养照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