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言情小说 - 新唐遗玉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112

分卷阅读1112

    蓝的小姐,显然是过了十五的妙龄。

    “小女宋晴媛,家父乃是扬州都督府长史宋恩孝,腊月生,今年刚过十七岁。”

    语毕,座上便有几人交头接耳,奇怪地议论着这位宋小姐的年纪。

    遗玉乍一听到“宋晴媛”这个名字,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耳熟,不怪她记性不好,这两年她经历了太多人事,几乎没有去回忆过扬州城那位让人牙痒痒的宋小姐。

    她觉得这名字熟,生了好奇心,于是打那群媛人进屋到现在,头一次抬头去看。

    宋心慈虽这两年长开的了些,但人还是那副温顺柔弱的模样,遗玉见到这似曾相识的人脸,几乎是下一瞬间,便将掉在脑后的回忆都又重捡了起来。

    当年卢俊被迫遵照卢智的要求,远离长安,流落到扬州城,落魄之下,就在河口做脚夫,一次意外搭救了这位不慎落水的宋小姐,后来被当时还是都督府上典军的宋父收进府里做马夫,两个人日久生情,就私定了终身。

    后来宋母同宋小姐到城外烧香,不甚被匪徒绑架,勒索宋家,卢俊单枪匹马地将她们母女救出虎口,在身负重伤的情况下,得了心存感激的宋父许诺,也就一时脑热提出了要求,欲讨那年轻貌美的宋小姐为妻。

    这本该是英雄救美,以身相许的一桩佳话,却因宋家二老的势利眼,成了一出恩将仇报的闹剧。

    知书达理的宋小姐早被高官之子内定了,卢俊最终被宋母诬以偷窃之命棍棒打出了宋家,又成了河口上卖力为生的脚夫,而那宋小姐在和卢俊山盟海誓之后,因着父母之命忍痛割爱,做了一条白眼狼。

    故事到这里,还没完,大概人生就是此起彼伏的,宋父因想着升官发财,胆大地搜集了当时的都督府长史胡季泰盗卖私盐的证据,哪知没等他揭发上司,就被胡季泰反咬一口,沦为阶下囚。

    而回忆从这里开始,才是真正惹遗玉气恼的地方,她二哥识人不清,那怪他二哥不长眼,但那宋心慈几次承蒙她兄长搭救,恩断义绝之后,却还不忘利用卢俊的一片痴情,惑他去劫狱,去救她那白眼狼父母,几次置卢俊于险境,若非是阴差阳错被她遇上,还不知下场是死是活。

    遗玉欣赏有孝心的人,但用别人的性命去成全自己的孝道,这种寡廉鲜耻的行为,是最让遗玉不齿这位大孝的宋小姐的地方。

    后来李泰和她出面解决了这起案子,因卢俊的请求,还了宋父一个清白,宋父宋母至此才知是错将珠玉当石弃,一文不值的穷小子原是魏王爷的内兄,为了攀上李泰这棵大树,那宋小姐竟是生了同卢俊重修旧好的心思,还在狱中,便去勾缠卢俊,又是送帕子,又是忆往事,生怕卢俊忘了曾同她有一份情,是全然忘记了她当日的不仁不义。

    遗玉最记得她一句口头禅,什么欠你的这辈子还不清,只能来世再报。

    哪来的那么多来世,下辈子是不是为人都说不准,就这么轻易给许了出去,听起来是够情深够意重,其实就是缺乏责任心,没担当。

    遗玉对宋心慈好感全无,想起这些还不算是陈年的旧账,至今看见她仍然觉得牙痒痒,得见她混在阎选的媛人队伍里,还用着一双楚楚可怜的眼睛偷偷地打量着自己,心情自不是一般的烦闷。

    “怎么了?”赵聘容见她望着那群媛人,皱着眉头,碰了碰她手肘,问道。

    “看见个熟人,”遗玉道。

    “哦?”赵聘容来了兴趣,“是哪一位?”

    “就是正说话的这个,”遗玉看着正被韦贵妃提问的宋心慈,对方显然也已发现她认出了自己,竟还冲她僵硬地笑了笑。

    这世上是有两种人,你不能和她论理,一是傻子,一是厚脸皮。

    遗玉收回目光,低头喝茶,恰这时韦贵妃将注意放在了半天没有开口的遗玉身上,问道:

    “看了这么多,魏王妃可有中意的?”

    来了,遗玉又打起精神,她就知道韦贵妃没这么容易让她混过去。

    “娘娘也知道,王爷眼界之高,非是等闲之辈,连正眼都不会瞧,可这些——”遗玉故意打了个停顿,面露为难之色,捏着保养的细白圆润的手指,在那十名个媛人身上一划,腕上价值不菲的红翡翠珠串晃迷了人眼,打了个圈,收回来,停在颔下,嘴角上挂的弧度,不言而喻。

    那群媛人是听出她的意思,有几个不服气的咬了咬嘴唇,但抬头看见坐上如玉似画的遗玉,短短片刻,方才还颇有自信的几个,神形上都不自觉地现出了畏缩。

    韦贵妃扫了她们一眼,是没发现一个争气的,张了张嘴,最终是没话对遗玉说。

    “好了,送她们下去吧,让御膳房准备宴席,咱们吃过了,下午再看一批。”

    (今天去办了年货,每年都是挨到年末,慌里慌张地准备,话说回来,现在越来越没年气了。)

    第三四二章 多心

    黄昏时候,遗玉从宫里出来,李泰那驾青棚紫红顶的马车已等在宫门外。

    阿生老远看见她施施然地走过来,便下了驾座,等她领着平彤走近了,才撩开帘子,遗玉刚挨到车边,就见从里面伸出一只手,她抓着上了车,顺着李泰的力道,在她身边坐下,阿生遮好了帘子,平彤在他空出的另一边驾座上坐下,抄着袖子,对用目光询问她的阿生摇摇头。

    “怎么了?”李泰见她脸上有点闷闷不乐,就问道。

    “你还记得咱们两年前到扬州去吗?”遗玉道,“那个被冤狱的宋典军,现在好像是升官做了扬州都督府上的长史。”

    李泰想了想,记起那么个人,“宋恩孝?”

    遗玉点点头。

    “他怎么了?”李泰是想不出,一个远在扬州的长史,是怎么惹着她不高兴。

    “不是他怎么了,是他家的小姐,”遗玉皱眉,不大乐意地提起那段往事:“就是我二哥在扬州流浪时候,一开始中意的那位宋小姐,今儿我在宫里见着她,就在今年参选的媛人里头。”

    宋心慈年纪不小了,也就比遗玉弱上一岁半岁,看今天宫里头那些妃嫔的反应,都是意外有这么个大龄的小姐混在一片妙龄少女里头。

    遗玉没记错的话,那宋心慈在扬州是曾有过一桩亲事的,还同武家的一个什么表哥牵扯不清,本身就不是什么守节的女子,那宋家莫不是想要攀龙附凤想疯了,还敢把她送到长安来参加阎选。

    李泰看出她在担忧,“你是担心什么?”

    遗玉叹气道:“我是看她没被宫里相中,怕她逗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