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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颗老年槐树,虬枝繁叶,郁郁葱葱,点点花苞缔结成簇,暗香隐隐。 她到了门外,周mama已经找管事备好马候着,见她出来,周mama上前问道:“娘子,夫人没说什么吧?” 陈满芝点了点头,就见青盖青帏绿垂檐马车旁一个陌生的男子,她瞧了一眼,便道:“上次我用的那马车送回来了吗?” 男子作揖道:“回娘子,当日下午的时候就送回来了,不过车断了轴暂时不能用了。” “那马呢?”陈满芝问道,“还好吗?” “也送回来了,不过那马病了,已经请了兽医。”男子道。 陈满芝愣了愣,又道:“兽医怎么说?” “说是吃错了东西。”男子再道。 “夫人有说什么吗?”陈满芝问。 男子尴尬一笑,出门一趟不仅弄坏了马车,连马也病了,夫人自然不会说什么好话,不过他自然不会跟她说沈氏原先恼怒的样子。 “夫人没说什么,只是问了小的这那几日阿大到底给马喂了什么食。” 陈满芝刚迈出的步子一顿,转眸盯着男子,道:“你说什么?” 她的声音有些凛然,男子莫名其妙觉得心底一颤,道:“只是问了小的这那几日阿大到底给马喂了什么食。” 陈满芝脸色微沉,她不明白沈氏问这话的什么意思,是做戏?还是惊马的起因她并不知情? 如果这样,那么给马下药的是谁? 陈满芝往府里看了半响,而后蹙眉上了车马。 第35章 起疑(捉) “娘子, 方才夫人怎么说?”马车里,周mama问陈满芝。 陈满芝把刚才的事简单跟她说了一下,“方才沈氏的神情有些不对, 应该是我的话让她想起以前做过那些龌蹉的事来。”她低沉道。 周mama皱眉, 想起林氏突然自溢前的情景,就道:“夫人那几日有些奇怪, 突然称病又免了定省,不过沈姨娘倒是见了好几次。”林氏在时, 沈氏只是一个姨娘, 她这样称呼也是无可厚非。 “母亲自缢被发现时, 沈氏在哪?”陈满芝沉思半响,问道。 “老奴记得不太清楚,沈姨娘好像是跟大家一起后面赶到的。”周mama道, 当初事发突然,待她赶过去时,那里人早就乱成一团。 陈满芝颔首,她觉得提起林氏自缢的事周mama似乎有些抵触, 或许是因为害怕自己会想起当时林氏自缢的画面,“那母亲身边的婆子丫鬟呢,她们都没人看着母亲吗?” 周mama愣了愣, 有些不解的看着她:“夫人小憩时遣散了身边的人,所以事发她们都不在身边。”她回忆道,“六个陪嫁丫鬟四房陪房人家,现在除了老奴和元姨娘, 其他人在夫人去后都以行事不利为由被遣散了,具体去向老奴不知情。” “我知道了。”陈满芝靠着车厢闭眼小憩,“也就是说,现在跟母亲有关的人,都不见了。” 周mama颔首,一开始她对这事也是疑惑的,当沈氏把四娘子全权扔给自己后,她便无暇顾及府里的事情 ,故而起疑仅仅也只是一个念头。 青盖青维的马车嘚嘚的走着,阿大已被打发到庄子里,车夫是沈氏的人,周mama沉默着不敢再多言,车内陷入了安静。 陈满芝揉了揉眉间,林氏身边的婆子丫鬟都已经被遣散,想必她的自缢应该有些隐情,可如今她们的去向,要查对自己来说,无疑是艰难的,都说她目睹了当时的情景,可偏偏她的记忆一点也没有。 初到那晚的那两个黑影,梦里的那个声音,林氏自缢,这几者之间看似毫无关系却又跟自己扯上了关系,她本不愿意去接触这些问题,可是相处下来却好像又无法摆脱。 但她现在确定了,惊马之事不得逞,沈氏以后对她一定会变本加厉。 盛京主官街道青雀街,径直衔接着皇宫的护城河,把整个盛京除皇宫以外的地势一分为二,进主京门往上为北,主官街道东边为城东,是贵胄士族和达官贵人所居之地,陈府位置在城北的北林坊,属于东北角方向。 主官街道西边为城西,这里居住的大多数都是小门小户的府邸,城西越靠西边的地方穷人就越多,彩云的父亲就住这一带古顺坊,也属西南角方向,从北林坊到古顺坊,几乎贯穿着整个盛京。 缓缓而行的马车突然停了下来,片刻后听到外头车夫的声音道:“娘子,前面堵住路了,过不去。” 陈满芝睁了眼蹙着眉,问道:“发生什么事?” 周mama便起身掀开帘子,借着打起帘子的一角,陈满芝便见街道两边驻满官兵,中间设了关卡,密密麻麻的人堆在一起堵住了去路。 “娘子,好像是在查什么……”周mama道。 “那离古顺坊还有多远?” “约摸也还要半个多时辰。”周mama说着蹲了出去,站在车板上四处张望着,“后面好像有车跟上了,掉不了头。” 说罢,她放了帘子钻进了马车,面色显得有些惊慌。 陈满芝便颔首:“等着吧。” 周mama应了声是。 外头熙熙攘攘的人群叫喊着,陈满芝便没了乏意,只耳倾听外头的动静。 “都别动,好好站着,爷查完了自然会放你们走。”有声音嚣张的喊道,夹杂着少许的不耐烦。 “官爷,这画像明明是男的,怎么连我们这些老媪也要查。”有质疑之声响起,声音沙哑且沧桑,似饱经岁月的各种风霜。 “好好站着,别那么多废话。”官兵的嘴里张着,眼睛却照着画里看了看,他皱了眉头,不耐烦的推了妇人,“行了,走走……” “啊……”老妇人被他推搡摔倒在地,口中惊呼着,“大白天的还有没有王法了?” “走不走?”官兵手里的兵器高高扬起,对准老妇人,“再不走,爷手里的东西可就要落下了。” 众人瑟瑟的围观,不敢帮腔,连前头的sao动都隐隐低沉下去,过了片刻外头再没响起妇人的质问声,陈满芝便明了,民不敢与官斗,这自来就是哲言,若是斗无疑就是以卵击石。 马车走走停停,不多时,就听前头有人大喊,声音由远至近。 “马车里的是谁,快些下来。” “后面车里的,都下来。” 车夫跳下马车,车身随之晃动,“这位爷,我们是北林坊的陈府。”车夫恭敬道。 马车边上挂了小小的旗帜,上头白底黑字的印着陈字,那官兵只是瞥了一眼又冷眼道:“去哪里?”说罢朝着车厢又喊道:“马车里什么人,快点下来。” “我们是要前往古顺坊,车里是我们家娘子。”车夫又恭敬道。 陈满芝微微颔首,周mama便打起帘子扶着她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