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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事怎么拒绝得了呢, 都是开门做生意的,后来芸娘怕麻烦就应了下来, 谁知道后面她就有了身孕。” 妓人事后服药,有孕虽说不常有, 可难免也有差池。 臻娘低头饮着茶, “他是个奇怪的人。”她放下茶蛊陷入了沉思, “当时他带着面具坐在厅里,他似乎非常喜欢芸娘,可初次之后我们就再没见他来过馆里。” “说不定, 他当初是无意而为,只是芸娘……”她眼神暗淡,似堆满了寒霜。 她记得当时,那男人站在芸娘边上, 玉冠束发,衣袂飘飘,风姿如玉树, 朗朗如琼华。 抹胭脂,描黛眉,点绛唇,一朝倾心, 却不知君心何思,待到伤情处,灯火已黄昏。 “想必芸娘一定对他倾心了,才会如此。”臻娘妩笑,眉梢微挑,似在似自嘲。 “他只怕是不知道自己在这里还有个孩子吧。”婉娘叹气,男人的逢场作戏,她们不应该当真。 林敏夕进馆不久,对芸娘的事并不知情,不过她觉得芸娘的脸似乎有些熟悉,好像一个人,可是像谁她又一时想不起来。 “他那日心情似乎很不好,在房间里还打碎了东西。”秋月突然插了话,“小郎君上次挂的那半块玉佩应当就是他掉下的。” 提到那个男人,她们都在回忆初见时的情景。 “上次的玉佩?”陈满芝面色微疑,不解道。 “是啊,陈娘子,上次你还说郎君还小,最好不要带那些小东西。”秋月跟她解释,“所以奴婢就收起来了。” 陈满芝便想起了那半块玉佩,“好像是块不错的玉佩,好好收着,待你们家郎君长大了些再带吧。” “奴婢也觉得那玉极好,上面似乎还有香气呢,就跟……”秋月努力想了想,“就好似郎君父亲身上一样的香气。” 她是芸娘的贴身丫鬟,当初那男人来时,她有近身伺候过。 臻娘噗嗤一笑,上前从她怀里抱过孩子,就道:“玉哪里会有香气呢,你这孩子。” 秋月反驳道:“是真的呢,奴婢就觉得这玉带着香气,是很贵、很贵的那种香气。” “很贵是哪个种?再贵难道还会贵过宫里的东西去不成?”林敏夕笑着打趣。 “奴婢哪知道。”秋月赧羞一笑,“要不然,咱们把那玉佩出来闻一闻看看?” “你这鼻子,可比那狗儿的还灵敏。”婉娘看着她红潮覆面,便又那二人笑道:“别逗她了,若是一会她生气了,看你俩怎么收场。” 陈满芝不置可否,她不懂玉,只是觉得若是带久了,人体的汗液体香或许会浸入玉石里,这应该是秋月所说的香气吧。 “可给孩子取名了?”她双手捧着茶蛊看着孩子,转移了话题。 “还不曾,若陈娘子不嫌弃,这孩子名字你来取如何?”臻娘看着她笑了笑,这孩子的命是陈满芝救的,所以如果她能帮这个忙那是最好不过了。 “还是找个先生寻个好名字吧。”陈满芝抬眸将茶蛊搁下,“好名字就是个好的兆头。” 臻娘莞尔一笑,将孩子递给秋月,许是动静有些大,怀里的孩子便醒了过来,婉娘叫了乳母将孩子带下去喂奶。 “索性现在没什么事,我去把这事办了。”婉娘笑着起身。 见如此,陈满芝便跟她们三人道别跟着林敏夕出了房间,她有些事要跟林敏夕确认。 五月里,日间渐热,绾里,浅衣薄纱轻覆,曼妙身姿若杨柳,娇颜轻匀胭脂雪。 红颜低眉,千娇百媚只为引客睐。 二人在门口遣退了自己的丫鬟,林敏夕引着她进了室内,珍珠绸帘伴着进门的风簌簌作响,当中百花争放的彩绘屏风活色生香,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胭脂香。 两人落座,林敏夕倒了茶。 “这是我从林家送来的衣裳里发现的。”陈满芝怀里拿出两张纸递了过去,“是病症和药方,你看看会不会是林家开的?” 林敏夕接了过来,仔细看了看,半响抬头道:“这些是从林家给你的衣服发现的?” “什么时候送过去的?”她看着陈满芝。 陈满芝点头,“她们说是林家出事前一天送的,是绣在衣服的袖缘里。” “我不太清楚,那时候我已经去了庄子。”林敏夕摇头,“祖父和二叔开的方子我都没见过,不过我认得祖父的字迹。” 她垂首看着手里的纸张,“这字迹缭草,又无边际,并非出自祖父之手。” “这是我抄录的。”陈满芝尴尬轻咳。 林敏夕静默一瞬,笑着将纸张递还:“这个东西,我不知道为什么会送到你那里。” “可是有什么不妥吗?”她看着陈满芝。 蛾眉皓齿,纤柔下颌,嫩黄的裙裳映衬着她的肌颜白皙明亮,眸底有藏匿不住的疲惫。 陈满芝心里对她泛了怜惜,接过那纸,她将纸张摊开,指着其中蹙眉道:“这张上面的记录是属中风的病症,你看……” 她说着指尖在纸上一划:“两年往昔,君初痰多、头痛目眩、腹胀后不利,感觉减退,这意思是说两年前一开始的病症是痰多头痛目眩,腹胀不出恭,慢慢的身体有麻木,知觉减退,这些一般都是中风的前兆。” “而这些就是中风后的症状了。”她说着在后面又划了划,林敏夕顺着她的手看了一眼,上面记录着:今尔半身如瘫,卧床不能动,口舌歪斜而言语蹇涩,诊之脉弦滑,舌质暗红且苔黄腻。 陈满芝指着另一宣纸,说道:“而这个药方也是可以治中风的,但是跟这所记述的病症,是药不对症。” “药不对症?”林敏夕疑惑,“会不会是这两者并没有什么关系?” 第67章 纸方 “我不太清楚。”陈满芝摇头看着她, “这个君,你觉得会是谁?” 林敏夕垂首,沉默半响才开口道:“这是从林家出去的东西,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这上面记录的君应该就是先帝。” “先帝?”陈满芝恍然,她怎么就没想到呢, 君,尊也, 而她这个外祖父任职太医院, 那么君者, 就极有可能是帝王。 林敏夕看着她,“元武十六年,太子出事先帝就中风病倒了, 这事很大,当时太医院所有太医都去了宫里,我想这上面所记录的应该就是先帝的病症。” “太子什么事?”对于大康朝上的事,陈满芝一无所知, 也不感兴趣,不过如果跟这药方有关,她倒有些好奇。 “不清楚, 隔了三个月的样子,太子就被废了。”林敏夕压低了声音,“当初祖父从宫里回来后,神态严肃, 心情似乎不佳。” 难道先帝的中风跟太子出事有关?突发中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