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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怕了。现在虽然知道太太是好意，您是好意，但是如果您不将实话告诉我们，我姨娘又怎生放心让我们姐弟上南京？辽阳苦寒，却好歹还能做些针线相依为命。再说，mama也看见了，我姨娘这样的性子，去侯府锦衣玉食，也不见得是好事。您也知道，我姨娘是断断没有其他心思的。”

    抬起眼睛，眼窝里已经是汪汪的一泡泪水，更显得楚楚可怜。边上的水芸香，见女儿说出这样的话来，当下忍耐不住，就低声抽泣起来。那郭玥看看娘亲，看看jiejie，也哭了起来。

    这样一哭，倒是将容mama闹了个手足无措。看着面前的女孩子，不觉起了几分心疼的心思。

    郭菀央知道，这个容mama是做惯了人上人的。自己方才太强硬了，一个处理不好，自己就多了一个仇敌。所以，意思既然表明了，不妨演一下弱势，扮一下可怜，让这个容mama将仇视的心思收起来。

    容mama迟疑了片刻，看着面前的女孩字，心中思量了很久。自己也半辈子了，也见过不少聪明的女孩子，却没有一个人能及得上面前这个。虽然说庶出女孩前程有限，但是这个jiejie主持事情，想必郭玥也会有一些前程。何况郭玥还是老爷的长子，虽然是庶长子。今日卖给这母子三人一个好，也不见得是坏事。沉吟着才说道：“看来老婢是多虑了。三小姐见识如此清楚，老婢不豁出去，想来三小姐也不会容许公子进京。老婢就说实话了罢……姨娘可知道，南京城里，说不定有天大的富贵，在等着玥哥儿？”声音却是放得极低了。

    郭菀央心中一惊，当下对四周扫视了一眼。

    水芸香这所宅子，只有三间两进，男仆女婢加上母子，只有六个人。当时伺候的在瑞气堂的，只有茱萸还有一个老妈子。茱萸是识得眼色的，当下就与老妈子下去了。

    水芸香迟疑道：“天大的富贵？”

    容mama脸色变了几变，片刻之后才说道：“水姨娘，您是有福气的，生的这样一个小姐。不过您与小姐公子，却……要给老婢发一个誓言来，千万不能漏一丝口风，让其他任何人知道这是我说与小姐姨娘听的……否则，老婢就死定了。”

    郭菀央当下就说道：“我发誓就是。不过容mama可不能拿假话来糊弄我们。”对于一个现代人来说，可还真没有将发誓当一回事儿。

    水芸香也发了誓。郭玥却说道：“既然对容mama有碍，那我就不听了罢。”就自己下去了。

    容mama想不到这个男孩也如此有个性，当下怔了神。片刻之后，才低声说道：“如今老侯爷身子欠安。公主与驸马是不会来眼热这个爵位的，然而三房那边却有一些小动作，他们又有了一堆嫡出庶出的儿子。我们二爷……身边，却还没有儿子，只有两个女儿……”

    母女两人脸上一齐变色。水芸香性子懦弱了一些，但是也不愚蠢。何况容mama说得如此明白？虽然还不是很清楚什么爵位继承的规矩，却知道大约是什么意思了。

    第5章

    本朝的规矩，爵位继承，向来是立嫡立长。不过郭家的情形，却是例外。嫡长子郭镇，尚永嘉公主。按照明朝法度，驸马都尉已经失去了继承定国侯爵位的资格。次子郭铭，近年来一直跟随着辽王朱植在辽阳，担任辽府典宝一职。虽然也算得上是辽王亲信，但是由于王府的局限，郭铭至今还是一个正八品。三子郭镛，这些年来一直跟随在父亲身边，出征鱼儿海，cao练禁军，现在是五军都督府经历，正五品，比郭铭强多了。何况郭镛虽然随着父亲南征北战也时常出外，他的妻子却是常年住在南京，承欢老太太膝下。自古是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何况是一直都留在身边的幺儿。如果郭英上书朝廷，要以三子有孙的理由请跳过二子将爵位传给三子，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水芸香眼皮子跳了一跳，心也猛烈的跳起来。作为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外室，她真的没有想到，自己儿子居然有机会得到这样天大的富贵！

    水芸香还没有说话，郭菀央却说道：“mama此话差了。玥哥儿虽然是父亲的骨rou，但是却是庶出。即便到了南京，也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摆设罢了。太太又何必费这么大的心思呢。”

    庶子地位极低，那就是比庶女奴才高了一等而已。不清楚的人，去看看红楼梦就知道了，贾宝玉与贾环，那待遇可是两个级别的。

    容mama咬牙，说道：“太太与老爷打算，去了南京，就带玥哥儿进祠堂，将玥哥儿记在太太名下……玥哥儿就成了嫡出的了。水姨娘，太太是拿出十二分的真诚来做这件事的，这事儿若是成了，那……玥哥儿面前是多大的前程？你做姨娘的，难道不为孩子考虑一下？”

    郭菀央淡笑了一声，说道：“容mama，这些都是好事……只是民间有一句俗话，多大的饭碗盛多少饭，容mama，太太这次端出来的饭太多了，只怕玥哥儿吃不下呢。”

    容mama气结，片刻之后才说道：“水姨娘，您自己想罢。即便是吃不上那锅大米饭，但是就是锅巴，也比这辽阳好是不是？我看哥儿也读书了吧，如果能去南京读书，岂不是比在辽阳读书好上一千倍？别的且不说，如果能靠着侯爷的恩荫进个国子监，将来做个小官，岂不是比你母子在辽阳苦熬要强得多？到时候，就是你姨娘，也能靠上这个孩子享上清福呢！”

    郭菀央迟疑了片刻，眼睛看着水芸香。正如容mama所说，去南京，对水芸香不见得是好事，但是对于郭玥来说，却是天大的机遇。自己如果就这样拒绝了，只怕娘亲要与自己生了嫌隙。叹了一口气，说道：“姨娘，你自己决断罢。”

    水芸香垂下眼睑，声音却是不容置疑：“央姐儿，你别说了……容mama，我且收拾收拾，大后日就与你一道走罢……不管前面如何，我总要帮玥哥儿挣一下命！”对容mama裣衽为礼，说道：“小女无知，得罪mama，请mama勿怪。”伸手将自己头上的金镶玉步摇拔下来，说道：“mama远来辛苦，这东西就拿去换茶喝罢。”

    容mama摆手，正色说道：“若是寻常姨娘，这东西老婢收了也就收了。只是姨娘这些年来的行止，却是好生叫人敬重。姨娘手上也不宽裕，这步摇就自己留着罢。”

    郭菀央悠悠的吐了一口气。

    容mama好歹高看娘亲一眼了，也值得欣慰一下。

    只是真的是好事么？

    郭菀央在肚子里摇摇头。但是水芸香既然这样决定，她也就不再多嘴。

    三十四天，郭菀央对这个便宜母亲的感情，其实还淡薄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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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芸香在这里居住了几年，虽然没有多少资产，但是要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