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喉咙里,一张仰着的俏脸华丽丽地开始绷出裂痕——不知道? 他的意思是说他不知道她决定要去燕京的事情? 那他生什么闷气? 按理说这就跟她没什么关系了啊? 那为什么她问花自来的时候,花自来的反应便如同她该是知道的模样呢? 展颜低十六度地再补充:“现在知道了。” 阴十七:“……” 很想拔了自已的舌头肿么破! 被引入歧途自取灭亡的她很想将花自来劈了肿么破! 看着独自懊恼又悔恨又阴森森想砍人的阴十七,展颜眸光闪烁,自听到她说“大概以后像这样的事情会有许多,我总要去面对”的时候,他便知道她变了,也做了决定。 可真正听到她亲口说出来,展颜才知道这两日的低落,不过因为他早已确定了她的血,竟是真的如传言中所说,有着神鬼之效! 更是因为他早有预感在水月村之后,她会做出上燕京的决定,所以他才会那样不想承认,不想接受,甚至连她躺在床榻上养伤的那两日里,他也选择了不闻不问。 然避得了一时,却避不了一世。 倘若他没有因一时的好奇将她揽入捕头吏房,倘若他没有亲眼目睹她为了让死者安息,而毅然承受着看亡语后,让亡魂瞬间抽离神魂意识后给她造就的后遗症,倘若他没有一步一步看着她用她的聪慧善良慢慢揭开一个又一个的凶杀案迷雾,倘若他没有亲身经历她为了保护他,而不惜自毁先前的计划而亲手抱起金蚕蛊的目标,引得金蚕蛊突起的攻击,更引得金蚕蛊便是临死也要与她同归于尽的怒火滔天…… 那么他不会与她相识,那么他不会不由自主地疼惜起那瘦弱却异常坚强的小小身躯,那么他不会被她的一切美好吸引,那么他不会最后在愤怒中被她感动! 当她以为金蚕蛊的目标是她时,她安排了让他去抱走余佳丽的计划,选择让自已成为目标引开金蚕蛊的危险,即便感受到了他的怒火,她也丝毫不动摇。 当她认清了金蚕蛊的目标是余佳丽时,这回她连事先通知他一声都没有,而是看准了时机,掐算好了最快最短的距离,以缩短他被金蚕蛊攻击的时间。 两次围救余佳丽的行动,她都是以他为重,余佳丽为次,她自已垫后。 这样善良勇敢聪慧的姑娘,他怎么能不动情? 在紧急关头选择与他并肩作战,并尽最大的努力去保护他的姑娘,他怎么有不爱? 展颜从来没有像这一刻庆幸,庆幸他选择来到了这个小小的洪沙县,庆幸他当初的那一点好奇,庆幸他能让她跟在身边,庆幸他能全程参与,庆幸他能爱上这样一个姑娘! 可这在些庆幸的最后,展颜却无法苟同阴十七的做法,如同她想尽最大努力去保护他一样,他何尝不想让她受到丁点伤害? 她不该擅自替他做主,更不该让自已受伤! 所以几乎在阴十七亲口告诉他,她要上燕京这个决定的时候,展颜也决定了一个决定: “那么在这个案子之后,我们就要分道扬镳了。” 有些事情,他已经逃避了十多年,够了。 何况这一次回归,是为了他心爱的姑娘! 直到牢狱,展颜去了余关、余高、余大发那边审问,阴十七则在见余光年夫妻之前,先去见了余有余。 在走到余有余牢房***十七走在狭迫的牢道上,心神恍惚地想着展颜说的那句“分道扬镳”,一直以来,她都以为展颜会在她身边,便是她走了,也不该是仅仅一句“分道扬镳”就没了的。 可事实上,事到临头,展颜偏偏就只是说了这么一句,神色轻轻淡淡,声音平平稳稳,没有唯二的情绪与声音,似乎一切都是顺其自然,都是早已知晓,没什么好惊讶,没什么好不舍,没什么好挽留。 都……没什么! 不冷不热,连为什么她会突然这样决定,他都没问! 只大概让她知道了在这两日里,他生着她的气,只是因为她在金圣洞石屋里那种不顾已身性命的行为很让他生气,然后……没了。 怎么会没了呢? 为什么她会有一种没那么简单的感觉? 还有明明之前她一直表示她不想上燕京的,明明她一直表明她很喜欢现在这样简单的日子,明明……明明他该是最了解她的,难道不知道她很希望在去燕京的路上,她很想要他的陪伴么?! 阴十七蓦地停下了步伐,她呢喃道: “陪伴……我居然是这样想的……” 狱卒在前头引路,见阴十七许久没跟上来,不禁走回十几步问道: “阴快手可是有事?” 阴十七完全沉侵在自已的思绪中,微乱的脑海中正在四面八方掀起波涛汹涌,翻江倒海的闹腾,轰隆隆一片。 可偏在这些杂乱凶猛的万千丝线中,却有一道细小闪亮的白光穿透过层层乱麻重重江海,直达她的每一根神经,清楚地告诉她——它正在茁壮成长! 狱卒连唤了阴十七好几声,最后没耐性地动手摇了两****十七的肩膀,阴十七方醒过神来,茫然地将狱卒看着,那明明白白透着询问的眼神直教狱卒想吐血。 狱卒再次在前面引路,阴十七这回没再走神,只是将手轻轻按到心脏的位置上,那道白光的根似乎就在这里。 突然间,她笑了。(。) ☆、第一百九十一章 各审况 余有余身上被刺的两处伤还没完全好,右大腿上的伤轻些,也恢复得快些,腹部侧面的刺伤却是深得多,至少得静养个八日十日,伤口方会愈合。 狱卒告诉了阴十七一些基本情况之后,又搬了把背靠椅放在铁栅前,让阴十七可以坐着审问余有余。 狱卒退下后,阴十七没有在背靠椅上坐下,而是走近铁栅,透过密密麻麻的铁栅条看着牢里面的余有余。 余有余瘦弱的身躯躺在干硬简易的板床上,本来牢里是没有板床的,只有乱糟糟的干稻草供犯人或蹲坐或歇息。 但显然为了照顾余有余身上伤口未愈的情况,吕典吏特意让狱卒搬来了一张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板床过来,只是为了不想让余有余身上的伤口因躺在湿气过重的地面而越发严重。 吕典吏真是一个贴心善良的老头。 余有余双眼紧闭,似是正在熟睡中,但阴十七知道不是,他没睡,因为她来的那会,她便见到他快速地翻了身背对铁栅,面向着黑褐色的里墙,再也没动半下。 他没睡,且不想与她说话。 阴十七只站在铁栅前看了一会,便退了两步在背靠椅上坐了下来,思考着该怎么开口,她想起了在向水月村老人家问余有余家在哪的时候,最后老人家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