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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瑾掀帘来看时,入眼已是‘纪宅’两个大字,她这才想起方才忘了让卫离先送她回去,今日她未打算见纪如卿,想来纪如卿还在气头上也是不想见她的。 “卫大哥,我在此处下车。” 马车继续往前,卫离回过头来看她,打趣道,“你这丫头还在与公子置气呢,都到门口了也不进去瞧瞧公子。” 置气谈不上,她只是没想好该如何面对纪如卿。 道歉?万一他不领情,她岂不是热脸贴冷屁股。 “公子他定然是不想见我的。”她干巴巴地憋出这么一句。 卫离摇头失笑,“未曾亲眼见到,怎会知公子不愿见你,我瞧着你也是担忧公子的,否则也不会起个大早去取药,既是担忧,自然要亲眼见上一见才安心的。” 安小瑾无言撇嘴,有这么明显么?她不过是睡不着罢了,哪有担忧他。 想到方才无意中听到的关于县官老爷家后院起火的事儿,安小瑾眉角微跳,扶额道,“卫大哥那日给我的房契地契,想来也是从林大人后宅顺来的,来日东窗事发,我便将罪责推到公子身上。” 此时马车刚好停下,卫离闻言差点儿一个倒栽葱栽倒下去。 东窗事发推到公子身上…… 卫离算是深刻认识到了什么叫明哲保身了,也难怪连公子那样的性子也会被她气得跳脚。 这丫头还真是与众不同,换做别人就该是感激涕零、千恩万谢的,她倒好,便宜占了不说句好话也就算了,还寻思着事情败露该如何将罪责推出去,还要推给公子。 真有她的。 “我总算是明白公子为何待你不同了。”卫离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随即伸手扶她下马车。 安小瑾安稳落地后才笑道,“卫大哥方才所言似乎话里有话,公子待我与待你有何不同。” “自然是不同的,你是女子,我是男子,怎能一样。”卫离一本正经地说着,眼中却是掩不住的暧昧笑意。 自认为厚脸皮的安小瑾也不由得尴尬了,眼下她的外表可才十一岁,谈论这个合适么? “嗯哼,卫大哥竟有如此不正经之时,依你所言,公子莫不是有一些见不得人的嗜好?” 她清了清嗓子,神秘凑到卫离耳边低语补充了一句。 “比如恋童癖?” 听完,卫离黝黑老脸透着暗红,下意识四下瞄了眼,不自在以拳抵嘴咳了两声,待要训斥一下这口无遮拦的丫头时,纪宅的大门忽然开了,开门的护卫退到一旁,被他遮住的坐在轮椅上的少年便不期然地现于人前。 安小瑾面上贼兮兮的笑意还未收敛,就这么对上了门里的少年。 纪如卿先是意外怔愣,而后好看的眉便蹙了起来,颇为不悦道,“你来作何?” 见他如此,安小瑾倒是瞬间自在了不少,在她眼里,这才是她认识的病娇公子。 她撇了撇嘴,无辜眨眼道,“自然是知恩图报,前来送药的,顺道来蹭顿饭吃。” “我这里可没喂猪的余粮。”纪如卿沉着脸轻哼。 安小瑾嘿嘿一笑,笑得那叫一个天真无邪,璀璨无害,拐着腿上了石阶,来到轮椅旁顿了顿步子,侧头笑问,“猪说谁呢?” “猪说……”公子反应过来,急忙将那个‘你'给咽了回去,俊颜时青时白,胸口起伏剧烈,显然被气得不轻。 一旁跟随之人垂着头努力憋笑,卫离差点儿便破功了,瞥到公子那咬牙切齿却极力忍着的样子,他干赶忙出声打圆场。 “大夫方才嘱咐过,小瑾的脚不可久站,需得仔细养着,公子的药也不能耽搁……” 安小瑾善解人意地点头,“如此那便有劳卫大哥顺带告知厨房一声,瑾儿饿得前胸贴后背了,随便来点儿我平时喜欢吃的小菜即可,就是要快些。” 可真会顺着竹竿爬,卫离忍俊不禁。 而自觉的安姑娘并未给黑着脸的公子撵她走的机会,径自朝里走去。 吃饱喝足后,安姑娘似是没注意到公子那张从始至终带着不耐的脸,满足地打了个饱嗝后,站起身擦擦嘴后装模作样地拱手道别。 “多谢公子热情招待,咱们后会有期。” 卫离正端着药进来,听到这话,脚下又是一个趔趄,还好他身手敏捷,药一滴也未洒出。 他忽然有些同情死要面子的公子,若真厌恶一个人,谁会傻乎乎一直盯对方瞧许久,若说在乎吧,谁又会总拉着一张脸,就跟别人欠他百八十两银子似的。 呃……事实上小丫头却是欠了公子不少,不止是百八十两银子能还得清的。 然而,小姑娘还是潇洒离去,临走时还特意嘱咐了夜里必须去采露水后才能放血,公子沉着脸目送,面色难看至极。 是卫离亲自送安小瑾回去的。 两日后小姑娘又来了,公子的面色依然很不爽,但眼神似乎有些不一样。 此时,安小瑾的脚已痊愈,走路也正常了,还炫耀一般在轮椅前多走两圈。 “脚踏实地的感觉极好。”她跺脚感慨。 纪如卿翻阅书卷的手顿了顿,而后抬手将她拨开,不耐道,“起开,别遮了我的光。” 安小瑾顺势蹲下,一手抢过他手中的书卷,另一只手扯着少年的衣袖,水灵灵的大眼洋溢着真诚。 “纪如卿,我们和好吧。” 两人之间总这么僵着别扭得紧,需得有一人先低头服软。 这少年已受够了残忍的对待,不管是对谁,他都有层层的戒备,他孤傲、冷漠皆是他给自己撑起的保护层。 纪如卿注注视着她,一直沉默不语。 安小瑾又扯了扯他的衣袖,面带促狭道,“公子堂堂君子,千万别与我一介小女子一般见识,会让人笑话的,不说别的,就看在你比我多吃五年饭的份上也得让着我些。” 还好卫离不在场,不然定会被她这些歪理给乐得捧腹大笑。 饶是镇定如纪如卿,闻言也不由得眼角微抽,反正说来说去都是她有理,即便是她先低的头,错的还是他。 没错,她就是有颠倒黑白的本事。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古人诚不欺吾。”纪如卿抽回衣袖,懊恼不已别开眼,一脸不情愿的傲娇模样。 见他如此,安小瑾心道这便成了,公子虽是个别扭性子,但对她却是口应心软的,只要她先服软,他便乖乖就范。 不对,这感觉怎地有些暧昧呢?好似……情侣闹别扭…… 安小瑾因自己这荒谬的臆想而感到一阵恶寒,无意识地将另一疑问脱口而出了。 “公子年十七,可曾想过早日娶妻?” 话方出口便后悔了,奈何覆水难收,她无语望天,不是她好奇心重,而是受这世代的早婚早育的熏陶让她也跟着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