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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公子说笑,左右不过是寻常花草,哪里比得上青龙卧墨池来得尊贵珍惜?”我出了前厅迎客,心道,宋玄商果真是宋玄商,伸手不打笑脸人,这样的笑意下,有情绪也没地儿使了。 “你若喜欢,送你几盆便好,你我之间何须客气?”宋玄商笑了笑,径自走来。 “可别,你那满园子花娇贵,我可养不活。”临近了,我才将话引到正题上,“六公子此次前来可有什么安排?”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宋玄商一挑眉眼,果真是兄弟俩,这动作极像,“我这不是找你负荆请罪了嘛。” 说话间竟真从背后抽出一天短鞭,恭手递上。我一笑,穿成这样来负荆请罪?且不说孟姑娘敢不敢动手鞭笞昔公六子,单就这身好衣服,也是不能动手的,遂而道:“六公子这身衣裳怕是要值不少银子,打坏了,依长生的零花可赔不起,既是六公子诚心请罪,不若就请上一顿好酒菜,全当为长生压惊了。” 一顿酒菜自是玩笑之语,宋玄商自觉步入前厅,此时兰儿早已准备了热茶,自觉退出长生阁。我随着宋玄商的步子不紧不慢,始终三步之遥,安然坐于椅上。 “怎么今日才来?”这是进入前厅我问的第一句话,秋猎上发生的事情,我虽尚有疑惑,但并不难想象其中缘故,而我和宋玄墨回到都城以来,已经两日,宋玄商得到的消息便是怎样迟缓也不该这时候才来,除非,有什么事情将他拖住了。 果不其然,宋玄商的脸色不是很好,皱了皱眉头道:“父王的身体不是很好,怎么,孟大人没和你说?” 宋玄商这句不是很好,我便知晓昔公的身子骨怕是又差了些。也不足为奇,今年秋猎昔公本就是强撑着身子骨去的,若是往年还尚能动辄筋骨,射上一两箭,不说猎什么老虎灵狐,猎上几只山雉野兔倒不是难事,而今年昔公却是一下未动,连每年秋猎的第一支箭也是让宋玄墨代劳的,从那时起我便知晓他的身体已是强弩之末,算算时间,估计是大限将至了。 而猎场上宋玄商并方重山等人挂彩归来,昔公四子宋玄墨和孟家女儿孟长生不知所踪,这位老人家能不着急上火吗?这一着急上火,本就孱弱的身体便更加堪忧了。我虽未亲自诊脉,但也能想象那样的脉象会有多么虚浮,难怪阿翁连送胭脂玉露也是托了宫人送来,原是如此啊。 “温树而不言,付虚襟而无隐,我那爹爹何时会将朝堂上的消息传入孟府?”我望向这湛蓝的天空,但愿,再过些日子,这样的天空依旧如此令人心旷神怡,“国公伯伯现在,可还好?” 宋玄商淡笑,同样将头转向天空,站起身来走到窗前,只字不再说昔公的事情,半响才叹道:“孟大人果真是聪慧之人,或许不言温室树,才是对孟府最好的保障。”那样的宝石湛蓝色,负手而立,与天色相称,极是绚丽夺目,一时间除了茶香缭绕,便依稀可见风吹竹叶的呼啸声,静,像是暴风雨将至的宁静,席卷了心头。 我不可置否,自知宋玄商不欲提起,也不能多问,昔公的身体衰弱,即便提了又能如何? ☆、赔礼(二) “对了,那日你同四哥一起回来,他可曾向你提过什么?”宋玄商将视线收回,转身替自己倒了杯茶,倒是不急着品茶,反倒让茶香缭绕鼻前。 我诧异,宋玄商问的,自不会是一路上的经历,便是我想说,他也不会有兴致听,那么这句‘提过什么’八成与铁矿一事有关,可是自避开夺命七煞,在山洞里醒来时宋玄墨提过只言片语,之后便没了动静。 另有一事我尚且疑惑,在山谷中时,宋玄墨似乎显得很急,而到了镇子上反而不急了,本是两天的路程硬生生让宋四公子拖了四天,一路上吃喝玩乐,所到之处必留下重金,但除此之外,关于猎场,关于都城,关于铁矿,就像是未曾发生一般,只字未从宋四公子口中冒出。 我摇了摇头,不知该如何作答,继而问道:“我记得自我和四公子回到都城,便见他领命去眉山查铁矿的事情了,这么多日,你们该处理的怕是早都处理干净了吧?便是他有心查些什么,右相大人也不会留下把柄,你又何须多问。” “话是这话,可是今晨探子来报,四哥并未去眉山。”宋玄商将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继而又道:“这也是我为何来找你商量的原因,之前你说四哥手中握有五万兵力,我虽不知你从哪里得知的消息,但却留了心眼,此次眉山铁矿的事情,虽说你之前有过嘱咐,我还是一不小心让消息泄露了出来,后来想着将计就计,指不定能挖出四哥藏的兵,果不其然,就在刚刚才收到探子的消息,四哥最近又有一大笔支出,而这些支出似乎并非是一两日之计,也便是说五万铁甲兵可能确有其事。” 宋玄商此话一出,我顿时觉得这位看起来不聪慧的六公子也有这样聪慧的一面。先是计划用猎场的事情拖住宋玄墨去调查铁矿的步伐,眼看铁矿事情败露将计就计引出宋玄墨兵力所在。亦或者说,围场的事情本就是一个幌子,只等宋玄墨入网,如此计中计,环环相扣,将孙相和我皆算计其中,虽有些事情在计划之外,但全局尽在掌控之中。不得不说,这是一步好棋,饶是宋玄墨防范再严,还是被宋玄商钻了空子。 “哦?四公子没往眉山方向去,那去了哪里?”我顺口问道。 “水城,今天早晨探子来报,四哥去了水城方向,” 我犹自纳闷,宋玄墨不去眉山是因为他知道此时去已经赶不及了,那么之前能赶得上时为何拖延,这且不说,像他这样的人,绝不会做无用之事,那么此去水城到底有什么目的,在我看来,绝不会是为了游山玩水,水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轻扣着木桌,笑道:“水水城除了郭家,就属你孙家旁支最是富庶,况且有孙相暗中支持,难不成还能在你们眼皮底下藏了五万兵力?” 突然间我的瞳孔慢慢放大,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我记得宋玄墨说过铁矿的事情,在山洞里的时候宋玄墨便说过不会调查,那时我不过当作一句玩笑,那么,如今这样奇怪的举动,便令人越发不解。我正思索着,却被宋玄商的询问惊醒:“可是想起了什么?” 依旧是摇头,这对兄弟身上,似乎总有一种谜团,让人看不清楚。 “若说水城那个小地方四哥敢藏下五万铁甲兵,本公子自是不信,倒不是说水城地方小,而是对我们孙家的旁支有自信。”宋玄商顿了顿,继续说道:“那么四哥此去水城,必有其他目的,只是是什么原因,本公子尚且不知道。不过本公子知道,过几日洛夫人生辰,四哥无论如何也会赶回来作陪,短短几日功夫四哥去水城能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