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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不怪伯伯刚才没认出你,你以前不爱说话,见面也不打招呼。” 齐郁杨一笑,“我这不是长大了吗,和以前不一样了。王伯伯您赶紧送玲玲去补课吧,别让老师等。对了王伯伯,咱厂里治安咋样?” 老王一脸自豪,“咱厂的治安还用说?”看了齐郁杨一眼,明白了,“你爸你妈从南方回来了,进了不少货吧?杨杨你就放心吧,在咱厂家属院,晚上睡觉都不用关门,连个小偷都没有。” 齐郁杨无奈,“不怕偷,就怕抢。” 老王生气了,“谁敢?在咱厂谁敢?来一个抓一个。杨杨你放心吧,有伯伯呢。” 齐郁杨信赖的笑,“全靠您了啊。” 老王拍胸脯,“伯伯就是干这个的。” 他骑车送玲玲补课去了。 玲玲笑咪咪的冲齐郁杨挥手。 齐郁杨一脸笑,拿着烧饼回家。 一路走回去,遇着熟人就打个招呼。 机械厂在本市属于效益不错的厂子,工人的工资是很有保证的。不过工人的家庭情况各不相同,有的是双职工,孩子少,那日子就宽裕;有的是单职工,家属没工作,孩子又多,负担重,日子就过得紧巴巴的了。 从衣着打扮上,就能看出来各人家庭条件好不好了。 一个五十多岁的矮胖大娘抱着孩子和齐郁杨走了个照面,伸长脖子瞅着齐郁杨手里的烧饼,“哎呀,这烧饼是国营粮油店的吧?二两-粮票七分钱一个,贵着哩。俺家也就十天半个月的舍得给大孙子买一个。你这当饭吃了?你家几口人,吃这么多?” 胖大娘抱着的那孩子两岁多,穿个脏兮兮的小汗衫,脸没洗,还有眼屎,跟他奶奶一起盯着烧饼看,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齐郁杨不认识这对祖孙,客气的笑了笑,就要走了,谁知那孩子脖子伸得长长的,一滴口水滴到了烧饼上。 这个烧饼齐郁杨肯定不吃了,也不会让齐铁庚和余小妮吃。 “给你吃。”齐郁杨把滴了口水的烧饼递给了那小孩儿。 小孩儿两眼发光,抓着烧饼就往嘴里放。 “你这孩儿,饿死鬼脱生,八百辈子没吃过东西?”胖大娘大声斥骂着孩子,喜气洋洋,“这烧饼贵着哩,二两-粮票七分钱哩,咋好意思哩。” 知道自家大孙子占了便宜,笑得合不拢嘴。 “没什么。”齐郁杨微笑。 正要走,邻居大刘媳妇经过,热情的和齐郁杨、和那胖大娘打招呼,齐郁杨才知道胖大娘是技工尚师傅的妻子,之前一直住在老家,现在是因为儿媳妇怀了二胎,才过来帮着带孩子的。 尚师傅三个儿子都没工作,老大尚爱国已经娶妻生子,老二尚利民、老三尚兴家不上学了,也没找着工作,尚师傅一个人的工资养着一大家子。 胖大娘提起家里的事就犯愁,“三个臭小子都能吃,又脾气不好找不着工作,唉。” 齐郁杨心里一动,低声向大刘媳妇打听了,知道尚家三个儿子身体都很强壮,心里有了主意。 她跟着胖大娘到了尚家一趟,尚家三个儿子和挺着大肚子的儿媳妇孟红霞都在家,齐郁杨和他们寒暄了几句,把椒盐烧饼放下,请他们吃。 “这哪行?”孟红霞往外推。 尚利民和尚兴家偷偷咽口水。 尚家就尚师傅一个人挣工资,虽然尚师傅工资高,要养一家人还是费劲。尚家常年是吃粗粮、花卷的,连白面馒头都少见,更别提这香喷喷的椒盐烧饼了。 “这可不行。”尚爱国也推辞不要,“无功不受禄。” 他倒不是真不想要,他是怕媳妇儿,孟红霞说不,他就不敢点头。 “哥哥嫂子也知道,我家就我一个人,孤单了些,难免有人上门欺负。”齐郁杨知道这几个人都是直肠子,说话也很直接,“我家今天大概会有人上门找事,我想让三个哥哥……” “大宝他爸不打架。”孟红霞脸色变了。 “不是打架。”齐郁杨耐心的道:“就是让三个哥哥装装样子,吓唬吓唬人。” “这样还行。”孟红霞松动了。 胖大娘一直盯着这边的情况,见孟红霞答应了,她也心松了,“吓唬吓唬人,有啥。” 齐郁杨答应事情办成了请尚家全家人下馆子,然后就走了。 她一走,尚利民兴奋地搓着手,“下馆子,今天能下馆子!” 尚兴家一手抓起一个烧饼,“不就是吓唬人吗?手到擒来!” 孟红霞眼疾手快抢了两个烧饼,“给咱爸留着。” “留啥留,今天下馆子……” 齐郁杨步子轻快的离开尚家,又去了趟粮油店。 等她拿着十个烧饼回家的时候,齐铁庚和余小妮已经起了,烧了一锅白面疙瘩汤。 家里还有咸菜,烧饼、咸菜、疙瘩汤,这就是早饭了。 余小妮不大有胃口,心事重重的样子。 齐郁杨知道她在想啥,“放心,姥爷、姥姥要是来兴师问罪,有我顶着。” 齐铁庚放下碗,“有爸在,哪能让你顶着?你姥爷、姥姥有气,让他们冲我撒。” 余小妮叹气,“唉,还是冲我撒吧。” 她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抱怨齐郁杨,“杨杨啊,家和万事兴,有啥事咱好好说,不能把你舅舅往派出所推。” “家和万事兴,这个家指的哪个家?”齐郁杨口齿伶俐,“妈,我可是上过学的人,你哄不了我。父母和未成年女子组成的才叫家庭,也就是说爸、妈、我,咱们才是一家人。mama你说家和万事兴,是把舅舅也算到咱家了吧。这就是你不对了,你也不问问我那几个舅舅,人家愿意不愿意做咱家的人。” 余小妮被齐郁杨问住了。 “铁庚,管管你闺女。”她说服不了齐郁杨,推齐铁庚。 齐铁庚笑呵呵的,“咱闺女又没说错。你,我,咱闺女,咱们一家三口是一家人。” 余小妮气得够呛。 她饭也不吃了,仔仔细细想了好一会儿,告诉齐郁杨,“杨杨,你舅舅不是咱家的人,可我是你姥家的人……” “您可拉倒吧。”齐郁杨不禁摇头,“您回余家村问问,从我姥爷、姥姥开始,到我舅舅、舅妈、表哥、表嫂,谁把您当余家人了?您就是那泼出去的水,快别自作多情了。” 余小妮被噎得没话可说。 齐郁杨接着数落,“别人先不说,就说说您的大侄子余乐山吧。余乐山的工作是我爸让的,房子是我爸让的,按理说余乐山应该很承我爸的情,和咱家常来常往。可我爸和您昨天就回来了,您见着余乐山的人影了吗?他为啥不来,您想想。” 余小妮苦恼皱眉,“唉……” 她说不过齐郁杨,齐铁庚又不向着她,赌气端起碗,把一碗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