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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傅氏和傅家几乎决裂,除了过年时回来,她几乎都不回娘家。 傅大郎不止一次的从母亲和村民们口中听到这事的经过,母亲是怨恨大姑不孝不悌,所以才成亲多年没有孩子;而村民们却觉得傅家夫妻心太狠,所以才早早离世,儿子也出意外死了…… 他小的时候会跟着母亲一起怨恨大姑,直到渐渐长大,知道了祖父要送大姑去的地方后才沉默下来,更不敢去见那个与他一样失去父母的表妹了。 而他父亲死后,大姑其实有帮过他家,一直到她自己出事,但他娘跟大姑之前实在称不上友好。 他娘能嫁进来是因为后来黎家给了一笔不菲的聘礼,但跟卖女儿的钱还是差太多。 傅外祖把那笔钱全做了聘礼,而他的外祖扣下大半,只拿出丁点给他娘做嫁妆。 所以他娘觉得她嫁妆这样少全是怪大姑,而大姑也怨他们家要的聘礼太多,害得她差点被卖。 姑嫂间的关系很差,如果不是后来他娘突然丢下他改嫁,而他在村里游荡听了不少贬低他祖父母和他娘的话,说不定他还会跟着他娘一样一辈子怨恨大姑呢。 这些对自己不利的事他当然不想让表妹知道,但是村民们对此津津乐道,便是他今日不说,她也能从别人口中得知。 他不想得了希望后再失去,再绝望一次,所以还不如现在摊开了告诉她,她若不能接受,那便当做俩人毫无关系便是,若是她能接受,那便是他之幸。 从小便生活在三村最底层,需要看人脸色过活的傅大郎对人心变化最了解不过,他不敢去赌黎宝璐被隐瞒后知情的暴怒,所以他选择坦白。 ☆、479.第479章 迁坟 黎宝璐怔怔的看着傅大郎,在她有限的记忆里,母亲开朗大方,贤惠善良,还非常的能干。 就算她是个傻子,她也总是每天笑呵呵的逗她,坚持不懈的教她说话,走路。 她没有昏睡时的记忆,但每每清醒时看到的都是她的笑脸,她从不知道她还有过这样的经历。 傅大郎有些忐忑的看她,紧了紧拳头道:“我知道我是你的仇人……” “你怎么会是我的仇人?”黎宝璐怔怔的道:“你是我的亲人呀。” 傅大郎张了张嘴巴,不知该怎么接这句话。 黎宝璐却已经转身道:“水好了就沏茶吧,我的提议不改,你要是愿意就跟我走吧。” 黎宝璐走到顾景云身边时,几个已经压低了声音的老人正说道:“……还是傅星念姐弟之情,偷偷把他jiejie给放了,又越过父母把她送到了五村,定了黎家的亲事,不然还不定怎样呢。虽说到了外面吃喝不愁,但在那种地方生不如死,又比罪村强多少?可惜了,他们姐弟都是没福的,年纪轻轻就全死在海里了。” 身前的阳光突然被挡住,他们抬头看,立即起身笑道:“这就是秀娘的闺女吧,长得可真漂亮,跟你娘一样。” 黎宝璐对他们微微点头,她不喜欢他们,这来源于一种直觉,而她一向是相信直觉的人。 所以她直接扭头和顾景云道:“天色不早了,我们进去见过表兄就回去吧。” 围观的人默默地抬头看天上悬挂的大太阳…… 顾景云却含笑点头道,“好。” 众人:……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哦。 张一言立即机灵的凑上来拉过众人道:“照你们这么说,傅舅舅和傅太太姐弟关系很好了?听说他们都能干得很呢。” 边说着边不动声色的把人往外拉,老人们很不愿意出去,篱笆外面围观的人更是不愿意离去,他们还想看看这黎家闺女要给傅大郎留什么好东西呢。 但拉他们的是张一言,家里的麻布还得卖给他,谁也不敢得罪这位财神爷,大家只能依依不舍的离开,一步三回头啊。 傅家破败的院子里一下安静下来,傅大郎端了两碗水出来,里面撒了一把绿叶子。 黎宝璐盯着那叶子看,怎么瞧也不像是茶叶,反倒像是树叶。 傅大郎脸色又红起来,吭吭哧哧的道:“这是苦树的嫩叶,可以清凉解毒……” 茶叶那类东西他是没有的,所以他只能到屋后拽一把苦树叶,反正夏天时他常吃这东西,要是饿了做出菜馍馍还能填肚子呢,虽然苦了点…… 黎宝璐默默地看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端起碗喝了一口,苦味瞬间席卷舌尖味蕾,她默默地咽下这口苦水,面不改色的放下碗道:“你想好了吗?” 傅大郎点头,紧张的抠着掌心道:“我,我想出琼州,其实你别看我瘦,我力气不小,而且我虽不会打渔,但种地却是一把好手,我们家的地这几年的亩产都比别人家的高些。” 黎宝璐闻言,心内边思索着他的去处,边问,“那你是想回老家,还是想换个地方?” “我们这一支都出来四代了,回去也没用。你让我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那就不回去了,你跟我先回京城吧,到时候我会安排好你的。”黎宝璐默了默问,“你要不要也把先祖们的坟迁回去?还有你母亲,要不要把她接回来?” 傅舅母虽改嫁了,但还是嫁在罪村,如果傅大郎愿意重新接受她,她可以跟他一起搬出罪村,母从子,这符合朝廷的法度。 傅大郎却摇头,“不用,她五年前就去世了,而且她没有孩子。不过我会把她一块儿迁走的。” 他娘走时他已经懂事,当时他跟在她身后追她,她便一遍一遍的把他往家赶,怎么求她她都不愿意丢下,头两年他是怨恨她的,因为日子实在是太难熬了,要不是里长偷摸着给他减免了赋税,他只怕早成了一堆骨头。 但后来他长大了,知道的也多了,也就不那么恨了,如果当时她不走,带着他肯定也活不长了。 因为当时县令赋税收得很重,他有娘在,里长不会注意到他们,更不会减免赋税。他们母子二人一年的收成加起来只怕连赋税都交不起,更别说吃了。 树挪死人挪活,她娘走了,她便活了;留下他一个,里长也注意到了他这个孤儿,于是多加照应之下他也活了。 “我们家选了初三这个好日子起坟,你想选在什么时候?” “我不用选,就初二好了,”傅大郎脸色微红道:“可是我,我买不起骨坛。” “还有我呢,”黎宝璐递给他一个荷包,道:“今日已是三十,你只有一天半的准备时间了,我那里还有一辆马车,回头我让南风驾来给你使,你要买什么便让他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