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大雪封山。 北境的雪延绵在尧山关已有半月,翻过这片山岭就是一望无际的草原丘陵,还有数不尽的喑喑胡骑。自王朝吞并周边小国扩大王土,关外的蛮族便一直虎视眈眈——他们认准了疆域扩大必将导致边防松弛,早已安营扎寨等候时机。 关内的城墙很高,里面是北方的咽喉要塞平尧。半月的积雪掩盖了路面,车马难行,致使城内外人迹稀少,让本就偏僻的城池更加寒冷寂寥。 城中唯温度热烈的地方,当属太守府地下庞大的窟室。 廊道里烛光摇曳,回荡着极为yin荡的声响。 在墙上挂满了奇形怪状的刑具,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器械的密室里,混乱的性交让空气格外灼热,抽插rouxue发出噗嗤噗嗤的水声、低沉的喘息和断断续续的呻吟混作一团,通宵达旦。一些身材纤弱的人各自被几个彪形大汉围住,以各种姿势摆弄着,身体已经没有任何力气顺应他们的意思,只能被或是抱着或是举着用下身吞吐对方的巨物,有的嘴里也被填上一根,因被狠狠顶撞口腔和喉咙而发出痛苦的呜咽。那些士兵嘴里骂着,玩够了一个就换一个cao,可惜那些屁股的小洞都被粗暴的插入和野兽一般的交合弄的无法收缩,已经被完全cao的大敞四开,露出里面的湿漉漉的rou,不断地被性器混着jingye再次捅进去。 冯涉看着里头的情形啐了一口,把提灯挂在墙上,反手叩击门上的铜环,发出刺耳的碰撞声。 “孙子们,就这几个烂逼还玩不够!” 士兵们听闻跟着乐呵呵地笑,接着有人应:“督军,我们可没您那么高身价,也就这些——还他妈不够塞牙呢!”其余的随声附和。 “那就别放闲屁!太守有令列阵出发!不想死就快点!” 正当那些人疑惑不已骂声连连,不舍地从被摩擦地火热的洞xue中拔出性器,那些军妓便被如玩偶般丢在毯子上哀叫,换做女人可能根本挺不过这样非人性事的折磨,因而这里只招男妓。在边关为了得到报酬和食物得以生活,这似乎不算什么奇怪的事。 冯涉持了教鞭笑道:“太守可说,今咱们要抓块肥rou吃!” 这支二百余人的精锐部队迅速轻骑出城,马蹄飞雪直踏城边的平尧山。山上林地稀疏,积雪未消,领头的人马如嗅到猎物的猛虎循着踪迹追出深林,时而举刀高喝吓退周围的鸟兽。 “找到了!” 从后方包抄的队伍很快赶上来,与早已在林地里周旋已久的先遣汇合。眼看地上带血的脚印越来越密集,持刀的将士早已以铁锁阵的队列直追前方逃窜的身影,只待听闻一声令下便抛锁从八方封其退路,即为瓮中捉鳖。 铁链扫过雪地的瞬间银屑翻飞,四根锁链随着战马嘶鸣将那个逃窜的身影束缚在中间一击而中,抓着铁锁的将士立刻向四面八方拉紧将其牢牢抓获,无论向哪个方向用力都动弹不得,阵型若五马分尸之场景。 困在中间的人被铁链从头到脚勒的结结实实,发出野兽挣扎的怒吼而扭动着扯动铁链,位于南北两方的骑士瞬间被非人的力量牵扯下马,身后的副手迅速增援,锁阵才得以不被挣破。被牵扯的铁链似乎勒紧了目标的胸口而致使其无法呼吸,一阵之后崩紧的铁锁没有再颤动。 “别放松!”冯涉勒马在西北方高呼,尽管被捉住的野兽没有再挣扎的迹象,但所有人的精神丝毫不敢松懈——他们面对的是曾屠戮千人的狼奴,来自草原尽头的怪物,他的一喘一吸都带着血腥味。以异族的妖术将死去的狼的灵魂强加于战俘或者奴隶,承受者便会被剥夺理智与人性,成为半人半狼的战争工具。驻守尧山关都见过发狂的野兽在战场上将人在徒手撕碎、生啖其rou,其伤口的恢复也如野狼一般迅速,进而成为了解决蛮族犯境的最大阻碍。 二百精骑出城,只为捉拿一只浑身是血的狼奴。 冯涉同所有人一样绷紧神经注视着到那被铁链缠住的凶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那人在雪地中只穿了一件破破烂烂的粗布衣衫,露出大面积被冻得青白的皮肤。他身上破烂的衣服似乎是中原形制......或许是早些年被蛮族直逼城边而强俘的村民,那些城外的小村不属于平尧城的管辖范围,难以得到保护也实在无奈。 他们的太守大人从不关心自己职责以外的任何事。 正当冯涉走神的片刻,两道光影从他耳边呼啸而过,刹那间击中了阵中被铁索紧缚的狼奴,那个庞大的身躯随之踉跄了两下,跪倒在雪地中。 冯涉闻声瞬间回神戒备,握紧了手中的教鞭。 马蹄声渐渐沿着队伍踏过的雪地越来越近,从林间的缝隙中隐约看到一匹棕马紧随黑马飞驰而来,在阵前放缓了脚步。 “太守大人!” 黑马上白色狐裘的人穿过层层包围,伫立在军队之前直面雪中的狼奴。 “梁大人,狼奴已被抓获......” “解阵。” 轻缓随意的命令打断了冯涉的禀报,字字都如刺骨的寒风打击着的耳膜。他的面具遮盖了面容,只露出一双眼睛,让人丝毫不能猜透这位太守大人的心思,但似乎他的全部兴趣都在这只狼奴身上,眼神甚至不曾掠过一下。 冯涉不敢迟疑:“解阵!” 此刻却没有一个人敢松开手中的铁链,被暴起的狼奴生吞活剥、撕成碎片的恐惧深深刻印在他们心中——但转念看向立于军前的太守,违抗他的命令下场只会更惨烈。 铁链被抛下扔在雪地中,军队瞬间退避三舍。片刻之后,并没有如他们所想一般,狼奴依旧静静地跪着,只能看到他蓬乱的发丝中有一对狼的耳朵,因呼吸微微在风中起伏。 “......” 还未等冯涉反应,腰间的佩刀被反手抽出,随即见梁襄翻身下马,缓缓走向铁索阵的中央。还在呼吸的野兽喉咙里发出一阵低吼试图挣断捆绑他的铁链,军队闻声惊呼后退,殊不知狼奴的身体因为那两道被打进锁骨的钢针而无法发力,太守手中的利刃便毫无阻碍地架在脖颈脆弱的血管之上。他的眼中的金色还未褪去,死死盯着持刀人的平淡的眼眸,大概是想把他活活撕碎。 狼奴嘴里叼着那只半死的野兔因为被用力咬断了颈椎而抽动着后脚。 冯涉看着眼前的一切呼吸滞涩。直到兔子被咬到血rou模糊的尸体掉在地上,他才轻轻喘了口气,却依旧不敢发出鼻息的声音。 “想让我杀了你么。”梁襄轻声说。 放弃反抗的狼奴眼神暗淡下来,不再直视对方的双眼。他缓缓低下头,那是他身体唯一还有力气的地方,似是臣服,却总觉得还有一股力量蕴藏在属于人类的身体里,下一秒就要爆发而出。 梁襄把刀扔到一旁,背手转向冯涉:“把他抬走。” 所有人又是一阵退避。最终是冯涉带着几个亲信的兄弟咬牙上前,三四个人才勉强拖动这只野兽健硕出奇的身体,血迹渗透在雪地里赤红斑驳,留下长长一道痕迹。 这便是他作为督军对太守的信任所在罢。若非是梁襄亲自驻守这处偏僻的咽喉要塞,谁又愿意在这片不毛之地多呆半日。 那匹黑马遥遥走在前面,后面跟着的是随梁襄远戍边关的老家臣。冯涉和他的队伍从尧山关攻破开始便一直驻守在这里,随后还有因犯罪被发配至此充军的,即便有着不低的饷银补贴家用,但是在这饥寒交迫的荒原里吃一口饱饭都成了问题。那年蛮族犯境,他们知道将有新的官员值守,却从未想过会是梁襄。 天生聪颖异常的青年来自士大夫家族、开国功臣之后,取字“佐之”以示梁家忠心不二,年纪轻轻便早已成为王朝的中流砥柱,姓名家喻户晓。 而比他的天赋和才学更为人所知的,是那副惊诧世人的容颜。 深秋时节,这位传说中的人便只带着一位仆从接手了北方最大的关塞,成为尧平的太守和北关全部的大将军。从此之后,他们莫名其妙地顿顿有rou吃,甚至在见不到半个女人的军营里开了荤。他们的生活自以生存为王道的煎熬中度过,即便恢复正常也会变的格外自私。冯涉觉得自己大概永远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辞去一人之下的官职,反而来到这谪戍之地与他们这群粗人同甘共苦起来。 冯涉将马牵回马厩,转而却被太守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