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痛与即将到来之人

    加百列还坐在椅子上消化男人的话，他用手捂了捂眼睛，已经半长的金发发梢划过手背带来微微的痒，他红着眼眶看向慕容昭。

    “那么您会……解除契约吗？”

    慕容昭也看着他，他看着加百列骨节分明的手，已经依稀可以看到青色的血管，和里面跃动着的生命力，这个男人苍白皮肤上的任何颜色都带着情色的意味，他越来越不能抵抗他的圣洁高傲，更加不能拒绝在这之下的艳丽、情色的喘息和痛苦快乐夹杂的活色生香。

    “那取决于你，先生。如果你还不肯悔改，那么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加西亚，人都是矛盾的，你想要更多却拒绝付出更多信任，上帝也帮不了你，你得明白一点，你的主人不是上帝。”

    加百列把手肘撑在桌子上在额前双手相对，他仰起头深吸一口气。

    “我不会求助于上帝，我只想得到您的原谅——主人……”加百列说到最后已经变成低声的呢喃。“您是我永恒的父，我的主……我不知道怎么忏悔。” 他偏过头去，他已经无法忍住哭泣，越来越被放大的愧疚和难过不知从何宣泄。慕容昭用手摸了摸他的头发，他从椅子上起来走过去，站到加百列对面，强迫他用仍有眼泪的眸子看着他，加百列看着男人眼睛里忽然充斥着无比的温柔，而后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一片平静，让他感到寒冷。

    “希望待会你不要喊疼。我的先生……”

    慕容昭站起来，垂下眼睛看着他。窗户透过过来昏黄的光线把空间划成两个不交错的几何形，而慕容昭站在分界线上逆着光，他低声说:

    “起来，去阿斯加德。”

    而加百列被固定在十字架上时却感到有什么终于被释放了出来，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还未等到落下的鞭子就已经开始感到疼痛，寒冷从脚底蔓延上来，他开始像个从未接触过鞭子的新人一样感到恐惧和瑟缩，像男人一样的大调教师从不会只像搔痒一样轻飘飘的鞭打，如果他们愿意，只凭鞭子就可以让人躺上几天。

    而加百列感到自己的预感成真了。褪去了一切调情意味和逗弄的鞭子赤裸尖利的几乎残酷，不带任何掩饰的疼痛让加百列咆哮出声，这种前所未有的疼痛纯粹的只剩痛苦，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被撕碎，这让他觉得自己绝不可能撑过去。

    而之后的疼痛让他几乎晕厥过去，整个身体仿佛被置于熊熊燃烧的火焰，像是被绑在处刑柱要被烧死的异端。直到最后他的声音已经变成嘶吼，然后沙哑着再难发出任何声调，这种疼痛已经从皮肤蔓延进入骨骼，而他却由最初的混沌变成无比清醒，手腕已经被他挣扎出一道道青紫的痕迹，加百列清醒的感到无法挣脱出痛苦。

    而后当他被扔进笼子里时已经快要失去意识，眼前很快被一片黑暗笼罩，慕容昭看着带着眼罩的加百列眼底涌动着黑潮，直到马林敲门走进来，他瞥了一眼加百列，这个角度看不到他的样子，但从露出的脊背上的鞭伤来看他的伙计这次下手很重。

    “昭……”马林皱了皱眉，他看向走过去坐下的男人。“你会不会下手太重了点。”

    “疼痛永远是让人长记性的最好方法。”

    “但是那时候毕竟有药物的影响……”

    “这是屡教不改。我提醒过他很多次，他不想付出，却只想要求得到，我不喜欢我的sub过于贪婪，如果他想要什么，就该付出尊严来恳求他的主人、信任他的主人，不是吗？”

    马林叹了口气。“毕竟他才刚刚知道七年前的事，那时你想对他做什么？他会害怕从而不相信你也是正常的……”

    “所以我才没有解除契约，你知道我是个要求严格的人，他是唯一一个跟我说过这样的话还能踏进调教室的sub。”慕容昭放下酒瓶，把另一杯酒往马林那推了推。马林坐下手臂搭在椅背上，他拿起酒杯笑着说:“看来我是有点忘记了，上帝之牧先生，这么说来你对我们的天使先生还真是上心，我倒是想起来，还记得那只红雀吗？他将要回到科尔玻斯了……”

    “怎么？想要看我的热闹，俄罗斯人，你知道的太多了——”

    而马林提高声调。“你该让那个高傲自大的北美红雀知道作为一个sub的基本礼貌，你可是科尔玻斯的王冠！这是你义不容辞的责任！”

    慕容昭不屑的笑了笑。“棕熊，你的小指都透露出你想要看热闹的心情，我当初会拒绝他，现在也一样。斯威在法国吃了大亏，转头就弄来一只苍蝇来恶心我，我会让他得逞吗？当然不会。明天我会去温莎，莉莉丝对于加百列父母的调查没什么进展，但维克多追踪指纹有些发现，我得过去处理。”

    马林挑了挑眉。俄罗斯男人跟灌水一样几口喝掉杯子里的雪莉酒。“如果让他知道你现在对一个sub宽容到这个份上，他绝对会抓住机会恶心你……”

    “他敢进这个房间，就要做好被一只狮子当做食物的准备，我们的天使先生现在心情绝对算不上好……”

    马林心领神会的冲他举杯笑了笑。接着他说:“斯科特现在正和维克多生气，怪他没有把计划告诉加百列导致他受到惊吓，这只猫现在快气的炸毛了，明天绝对会是那只北美红毛鸟永生难忘的一天，大快人心。”

    “他也是斯威的‘收藏品’之一？”

    “当然，没有被那个愚蠢的家伙洗脑过他怎么会蠢到回到科尔玻斯？看来他已经完全忘了科尔玻斯是个什么地方了……”马林摇摇头。“那些人似乎总是觉得有钱就可以解决一切，典型的资本至上理论。”

    “我们华纳海姆的sub先生们会让他记起来的。”

    马林似乎也想到了以维克多为首的张牙舞爪派和一约书亚为首的腹黑派会给他怎样的教训，然后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他说:

    “加百列不在的日子里，科尔玻斯的鹰派sub又离开了两个，当然有一个是和他亲爱的dom环游世界去了，但这仍然不是个好现象。”

    慕容昭点点头。“但我们只能顺其自然，事实上我总觉得维克多应该算是鹰派sub，听说在斯科特上任之前有两个议长都被他拿酒泼过……”

    马林似乎也想到了那只法国猫的凶悍之处，他嘴角抽了抽。“事实上，还有三个副议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