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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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迎亲队伍停在公主寝宫外,赞礼官唱道:“镇北虎威大将军秦克阵叩见福吉公主!” 福吉公主身为皇帝御姐,是真真正正的金枝玉叶。按照宫规,外臣参见公主,须得下跪磕头。平日里自然不必每回都行大礼,但今日李秦联姻大婚,众目睽睽之下却不能免礼。 秦克阵当即翻身下马,阔步行至滴水檐下,在阶前双膝跪下,冲新娘结结实实磕了一个头,沉声道:“末将叩见公主殿下。” 他仍然戴着黄金面具,声音隔着一层面具,听来十分沉闷。 李代嘉昂首挺胸,坦然受礼。 他是皇帝,秦克阵跪他一跪也没什么了不起。 又想到平日在朝中处处受秦克阵钳制,眼下秦克阵却老老实实跪在自己面前,心里又觉害怕,又颇为畅快。 李氏皇族宗亲及前朝太妃等俱在旁观礼,见秦克阵给足了皇家面子,心中都很抚慰。 福吉公主已藏匿至宫人房中,特意留下一名贴身侍女襄助李代嘉。那侍女见秦克阵乖乖磕了头,脆生生答道:“驸马爷请平身。” 秦克阵站起身来,几步踏上台阶,走到公主面前,眯起一双眼睛,居高临下仔细打量公主,目光炯炯有神。 秦克阵陡然逼近,直把李代嘉吓得浑身一颤,心如擂鼓,双手拢在袖中捏得死紧,生怕露了马脚。 幸好秦克阵一双虎目终究看不穿红盖头,只见新娘一身华服,垂首默立,显得十分乖巧顺服,心中稍宽。 原来,秦家亲兵早将旭真教训福吉之事禀于秦克阵。 秦克阵心生顾虑,直到此刻亲眼看见公主,这才放心。料想公主一介妇人,终究不敢反抗婚事,于是一言不发将公主打横抱在怀中。 李代嘉只觉天旋地转,身体悬空,不禁大吃一惊,还以为秦克阵察觉异状,要当众殴打自己! 看到秦克阵大踏步朝花轿走去,李代嘉才反应过来,不禁长长松了一口气,又伸手揪住秦克阵的衣襟,生怕掉到地下去。 秦克阵将公主那轻飘飘软绵绵的身子抱在怀中,又看她一只小手紧紧揪着自己衣襟,一副娇怯怯的模样,不免觉得好笑,胸中更无顾虑,将公主塞入了花轿,又从属下手中接过坐骑缰绳,翻身上马,纵骑前奔。 秦家亲兵齐声吆喝,迎亲队伍便浩浩荡荡离开禁宫,朝将军府行去。 迎亲队伍走的是禁宫前门,秦家亲兵及宫中御林军大都守在此处。西宫门本就人员稀少,又暂时被皇帝圣旨调离了岗位。李代嘉暗暗盘算时间,心想福吉jiejie肯定能顺利出宫。 他坐在花轿之中,耳听得迎亲队伍出了禁宫,在京城中欢天喜地夸耀游城,一路上敲锣打鼓,极尽喧哗鼓噪之能事。 城中百姓纷纷涌上街头围观将军娶亲的盛况,将道路两旁挤得水泄不通。 却见迎亲队伍声势浩大,侍从个个骑着高头大马,昂首挺胸,好不威风。 又见一红袍武将打马而过,头戴面具,胸有飞虎,俨然是驸马爷大将军。 人群中不少百姓还记得秦家军围城时的惊心动魄,当即跪下磕头。 秦克阵目不斜视,骑马行过。 驸马爷的坐骑之后,便是新娘的花轿。 这顶花轿装饰精美,四周都围得严严实实,百姓们无法看到皇家公主是何等风姿,不免遗憾。 迎亲队伍中还有乐师花车,一路上吹拉弹唱,喜气洋洋。 更有数名童仆扮作散财童子的模样,坐在马车上抛洒金银钱币,引得百姓喧哗哄抢,实是热闹非凡。 城中有识之士见到将军娶亲如此声势壮大,明白秦家这是在炫耀滔天权势,不免心有戚戚然。 李代嘉坐在轿中,听到外面如此吵闹,心中颇感愤愤不平,暗想今天这一遭大婚游城下来,百姓以后只知道朝中有一个秦大将军,却不知道还有一个李家皇帝,着实不成体统。 又想到秦家为迎娶公主耗费重大,待秦克阵发现千辛万苦娶回来一个假新娘,还不知会如何发怒。 李代嘉这时才意识到,情况恐怕会演变得万分凶险,但人已经坐在花轿中,断断没有临阵脱逃的道理,只能硬着头皮咬紧牙关,继续将这一出大戏唱下去。 迎亲队伍在城中夸耀一圈,这才前往将军府。 李代嘉还是第一次来到将军府,掀开轿帘偷偷窥看,只见将军府门庭厚重,气象庄严,亭台楼阁无不端肃凛然,里里外外更是有无数重兵把守。 虽然府中悬挂满大红灯笼,各处门窗贴满喜字,但仍让人心生敬畏,不敢造次。 大门一关,将街上的鼓噪阻隔在外,就连乐师花车的吹拉弹唱之乐声都减弱了几分。 李代嘉心想原来将军府如此宝相庄严,真不知怎么教养出了秦守晏这么一株奇葩异卉来游戏人间。 又想到秦守晏从前种种胡天胡地的言语行径,李代嘉登时脸生红晕,旋即想起秦二公子双眸含泪、愤然离去的决绝背影,不免黯然神伤…… 李代嘉放下轿帘,低头看着自己双膝,心里空落落的,只觉得自己形单影只,孤单寂寞,外头的欢喜喧哗都与自己无关…… 迎亲队伍行至将军府的正厅门口,驸马爷翻身下马,又将公主抱进厅中。 李代嘉乖乖倚在秦克阵温热宽厚的胸膛中,双手绕住了秦克阵的脖颈,转过头去,好奇地打量四周。 只见正厅装扮成喜堂模样,厅中早已围满了宾客亲朋,都在等着观摩大将军与公主成亲拜堂。 秦克阵抱着公主大踏步走至正厅中央,稳稳妥妥将公主放在地上。 李代嘉站定身子,抬头一看,正厅前方悬挂着一块匾额,上书“忠孝家国”四个大字,字体沉稳凝厚,正是秦老将军秦钟焙手书。 又见匾额下方有一条长桌,桌上有两只牌位及香炉贡品,想来供奉的是秦老将军夫妇。 秦克阵携起李代嘉的手,领着他走到贡桌之前。 果然李代嘉看见一只牌位上写着“虎威镇北大将军秦钟焙”,另一只牌位则是秦老夫人的灵位。 原来秦克阵双亲亡故,成亲拜堂中的“拜高堂”这一项,便改成了拜爹娘灵位。 厅里人员众多,四面被围得水泄不通,将李代嘉闷得喘不过气来。 满头沉甸甸的珠翠凤冠,更是把李代嘉压得头晕目眩。 他晕乎乎地想着,我的母后还在人世,她怎么不来看我拜堂成亲呢……不对,不对,我今夜是福吉jiejie啊……唉,李代嘉啊李代嘉,你这假新娘当真是稀里哗啦、糊里糊涂…… 秦克阵望着桌上爹娘灵位,胸中慨然而悲,低声说道:“爹爹,你从前常常说禁宫人心叵测,风云险恶。你说你很想念贵妃娘娘,还叫我们好好帮衬李真尚和福吉。那李真尚很有出息,他可用不着咱秦家帮忙。孩儿便把福吉妹子娶回家了。秦家人就是秦家人,以后再也不受旁人的欺辱。” 又一声长叹,说道:“爹爹,只可惜你含冤而死,不能亲眼看到孩儿成亲了。”一双深邃的眼眸中涌动着哀伤痛惜之意。 秦克阵说话的声音极低,只有身旁的李代嘉隐约听到了几句,旁人更是无从得知,但见秦大将军对秦老将军的牌位说话,话中内容自然能猜想个八九不离十。 许多秦家亲眷都面露哀色,有人回忆起秦老将军自尽的惨状,不由掩面哭泣。 人们的哭声还未传开,忽然有个青年笑吟吟说道:“我大哥成婚是天大的喜事,你们哭什么呢?” 李代嘉心中一荡,立即往后望去! 只见秦守晏长身如玉,立在贡桌下首,一双桃花源盈盈含笑。 秦二公子的端丽容颜一如往昔,衣饰华贵非凡,春风得意,满面喜色。 他身旁还立着两名美貌侍妾,一个是江南小家碧玉,另一个是西域胡人美女,正是蕙娘和罗珊。 李代嘉看到蕙娘和罗珊,登时吃了一惊。 记得那时,秦守晏进宫来看李代嘉,还带了蕙娘和罗珊要送给李代嘉。后来朝中大变,李代嘉放走了秦守晏,再回云月居一看,慧娘和罗珊都已不见踪影,原来她俩已有趁乱逃走了。 秦守晏前些日子长居禁宫,和李代嘉好得蜜里调油,自然不会将侍妾带进宫中,以至于李代嘉早就忘了秦二公子还有这么一对风流债。 李代嘉这时看到二美侍候秦守晏,不由胸中气闷,轻轻往地上跺了跺脚。好在他穿着长裙,谁都没注意到裙下异状。 秦克阵回头看到秦守晏,见这情种弟弟消沉多日,终于振奋精神,笑容满面来观摩自己成亲,心中十分欢喜,微笑说道:“阿晏说的不错,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谁都不许婆婆mama哭哭啼啼。” 秦家众人纷纷称是。 秦守晏高声喊道:“大家伙都等半天啦,闲话少说,新郎新娘快快拜堂,快快洞房!” 众人哈哈大笑,亦附和吆喝。 在一片起哄声中,秦守晏朗声长笑,伸出右臂,自然而然搂住了罗珊的纤腰。 蕙娘轻声唤道:“二公子。”一具娇小身子如风扶柳般倚入了秦守晏的怀中。 秦守晏怀抱二美,笑颜如醉,倚红偎翠,好不逍遥风流。 秦家众人全都见怪不怪,显然秦守晏平日就是这般随心所欲,不拘男女礼节。 李代嘉见状,气得面红过耳,心中泛起一阵阵酸意。 他心想,那日暖阁之中你愤然离去,我还以为你是回家疗养情伤,对你又是深深惭愧,又是深深思念……却没想到你有二美作伴,倒比我这个光棍皇帝快活多了,当真是冤家!混蛋!yin贼! 李代嘉隔着红盖头委委屈屈盯着秦守晏,心里头一阵怒骂,将这些日子来从秦家亲兵那儿学来的粗话全都骂了一遍,还不觉解气,又从头开始再骂一遍,终于稍减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