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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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李代嘉赐宋疏云兰花之事早已传遍,人人都知小皇帝对君子兰分外青睐。 那老花匠见宋疏云前来画兰,便是热情照拂,口中谀词如潮。 宋疏云目不转睛,不为所动,说道:“宋某只是奉旨画兰罢了,不敢有丝毫怠慢,怎敢自比诸葛圣贤?老师傅谬赞了。” 那老花匠满面堆笑,说道:“宋大人这份谦虚之心更是难得。我们都是粗人,一辈子伺候花花草草,只盼着能让皇上和娘娘们高兴。大人以后有的是进宫的机会,我们都要仰仗大人在皇上面前多多美言啦。” 宋疏云略感无奈,微微摇了摇头。 那老花匠更是奉承连连,一味谄媚讨好。 蒋仙亭在暖房外听到他们说话,大为惊奇,说道:“什么叫做奉旨画兰?难道是奉了嘉哥哥的旨意吗?” 他说话的声音太过响亮,暖房内二人登时回过头来,见窗外站着一个陌生少年,皆面露惊诧之色。 又见那少年穿着太监服饰,更是暗暗讶异。 这小太监是什么来头? 怎么敢直呼小皇帝为嘉哥哥? 蒋仙亭行迹俨然暴露,便不再隐藏,大大方方走入暖房。小林子连忙跟上。 蒋仙亭在暖房里转了一圈,四处打量,又俯下身子,好奇地盯着桌上那株四喜蝶,说道:“这花儿生得粉粉紫紫,当真好看。我家花园里从前也种了好些兰花,什么颜色的都有,可惜爹爹叫人都换成了牡丹,说什么牡丹富贵吉祥,彩头更好。却原来皇上的花园里也种兰花,我爹爹要是知道了,肯定要悔得肠子都青了。” 宋疏云微微蹙眉,并不答话。 他见蒋仙亭大大咧咧进了暖房,已觉得十分奇怪。又见小林子对这小太监低眉顺眼,好像他是什么金贵人物,更是疑窦丛生。 蒋仙亭看着兰花,啧啧称奇,又直起身子,问道:“你是禁宫里的画师么?” 宋疏云摇了摇头,说道:“不是。” 蒋仙亭疑惑道:“那你为何自称奉旨画兰?” 宋疏云说道:“宋某是翰林院学士,不过有点微末的丹青功夫,得了皇上爱重赏识,这才提笔画兰,报答君恩。” 蒋仙亭说道:“原来你是翰林学士,怪不得你说话文绉绉的,好像唱戏一样,可真有意思。” 小林子见宋蒋二人互不认识,如此胡天海地闲扯下去,还不知会惹出什么麻烦,连忙抢白道:“亭公公,这位翰林学士是宋疏云宋大人。宋大人年纪轻轻就做了探花郎,那可是本朝第一大才子、大画家、大文人。陛下格外赏识宋大人的才华,这株兰花名叫四喜蝶,正是皇上在昨夜的赏梅花宴上亲自赐给宋大人的。您瞧瞧,这花儿开得多好看啊。” 蒋仙亭倒吸一口凉气,将宋疏云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说道:“原来你是嘉哥哥的宠臣,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宋大人莫怪。唉,我们家要是能出个探花郎,我爹爹可要天天烧高香了。” 宋疏云见这小太监倒也不是坏人,神色缓和许多,说道:“龙恩浩荡,我等均受恩泽。” 蒋仙亭说不来这种漂亮话,扯起嘴角笑了笑。 小林子说道:“宋大人,这位亭公公,也是皇上眼前的大红人呐。亭公公眼下的位分还不算太高,但日后前途不可限量!” 宋疏云恍然大悟,说道:“原来如此。” 宫里多是溜须拍马、阳奉阴违之徒,小皇帝喜欢宠幸这个心直口快的小太监,那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小林子一口一个“亭公公”,蒋仙亭听得十分别扭,但听小林子说他是嘉哥哥眼前的“大红人”,当即面露喜色,心情无比雀跃。 宋疏云打量着蒋仙亭的神情,正要询问几句,忽然御花园东北角传来一阵喧哗的脚步声。 众人转头望去,只见十数人正迅速逼近暖房。 为首那人锦衣华服,容貌俊美,神情高傲散漫,桃花眼中尽是鄙夷蔑视之色。 蒋仙亭奇道:“那人是谁?好大的架子啊。” 小林子已经吓得魂飞魄散,腿肚子直往地上发软,结结巴巴说道:“那是秦……秦二公子……秦二公子怎的不去看望皇上,居然直奔御花园来了?” 蒋仙亭颤声说道:“他……他就是秦守晏吗?他怎么追到御花园了……啊,他知道了,他肯定知道了,他要来抓我了……” 秦守晏身后跟着十数名亲兵,个个都是披坚执锐的彪形大汉,蒋仙亭身边却只有一个小太监,当真是敌强我弱,在劫难逃。 左右是插翅难飞,蒋仙亭索性横下心来等死。 宋疏云亦是惊疑不定,站起身来,暗暗思索:我才第一次进宫画兰,秦二公子就纠集了一群打手与我为难。他昨天口口声声说要辣手摧花,没成想如此雷厉风行,说做就做。 秦二公子来者不善,我却未必就怕了他! 宋疏云最是吃软不吃硬,胸中登时涌起了一阵傲气。 只是,他还不知道秦守晏藏着什么招数,不如看过之后再做分辨,于是不动声色,冷眼旁观。 转眼之间,秦守晏等人已奔到暖房门口。 只听咣当一声巨响,秦守晏抬起右足踹开大门,走进屋中,缓缓扫视一圈,冷冷笑道:“小小的破屋子里竟藏了这么多人,热闹得很呐!” 宋疏云神色淡然,说道:“秦二公子,这暖房里培育的花儿可都娇贵得很,经不住你这样乱发脾气。你的火气尽可自行化解,何苦大吵大闹,惹得大家都不高兴?” 秦守晏说道:“呵,宋大人和两个小太监藏在小破屋里说悄悄话,还怪我打扰了你们?我倒想问问宋大人,到底是小皇帝赏给你的兰花好看,还是阉人的后庭花更美呢?” 宋疏云唔了一声,说道:“当然是皇上的花儿绝艳人间,常人莫能及也。” 秦守晏眼睛一眯,瞳孔深处燃起熊熊妒火,说道:“瞧你得意的,小皇帝全身上下里里外外都被我玩个通透了,不过是个小sao货贱骨头,你还当成宝贝了?” 蒋仙亭勃然大怒,吼道:“你嘴巴放干净一点,皇上是给你侮辱的么?” 秦守晏瞥了蒋仙亭一眼,见他不过是个小太监,哪里肯自降身价与他争吵?把眼睛一翻,全当没有听到。 宋疏云的眼神,却往秦守晏身后移去。 只见那十数名秦家亲兵在暖房外一字排开,中间那人肩上扛着一名少女。 那少女穿着宫女服饰,大约十五六岁的年纪,模样秀美,伏在亲兵肩头沉沉睡着,四肢软软垂荡下来,也不知是被点了睡xue,还是给喂了蒙汗药。 早就听说秦守晏喜爱女色,却不知光天化日之下,他竟然都敢色胆包天强掳宫女,正义何在?道德何在? 宋疏云忍不住说道:“秦二公子,你一大清早就带着爱妾进宫赏花,真是风流雅兴。不过,你的爱妾怎么穿着宫女衣服呢?” 秦守晏回头看向那宫女,见她仍是昏睡不醒,不由微微一笑,转过身来,笑吟吟说道:“奇了怪了,这小宫女不是宋大人的姘头么?怎么宋大人认不出来了?” 宋疏云眉头一皱,反问道:“什么姘头?我连她姓甚名谁都不知道。你在宫里随便抓个宫女就说是我的姘头吗?当真可笑。” 秦守晏笑意愈深,说道:“宋大人,你放心,这小宫女现在还不是你的姘头,但我马上就点了你的xue道,把你们两人的衣服剥个精光,皮贴皮、rou贴rou地绑在马背上,再赶着马儿到京城里敲锣打鼓巡游一圈。全京城的老少爷们一起来瞧你们的热闹,等到那时,她不就成了你的姘头?” 蒋仙亭吓得张口结舌,说道:“这么无耻下流的法子……也亏你想得出来!” 宋疏云仍是一派云淡风轻,说道:“原来如此,我还在想秦二公子怎么一大早就奔禁宫来,原来你想用这个小宫女来挑拨我和皇上的关系。呵呵,我知道,你想不出更高明的法子了,可这个计策未免太过拙劣,叫皇上怎么相信?真是白费功夫。” 秦守晏笑道:“是啊,小皇帝同你正打得火热,我就是把你和女人赤裸裸绑在一起,小皇帝也只会怪我欺负了你,绝不舍得疑心于你。我拿你实在没有办法,只好毁了你和你宋家的清白名声以泄私愤。哈,你们徽州宋氏自诩为名门士族,若是出了你这么个裸身抱女、骑马巡城的好儿子,那真是能流芳百世、扬名青史啦。” 宋疏云心中一震。 他行的端做得正,自然不怕李代嘉疑心。秦守晏正是看穿了这一点,于是另觅他法,决心羞辱他和他的家族。 须知文人最爱惜名声清誉,当初伏龙大会之上,宋疏云宁可身死,也不愿服从秦家,就是这般道理。 宋疏云眼神晦暗不定。 若是他真的让秦守晏剥光衣服巡游京城,那……那只能以死守节,别无他法。 秦守晏见宋疏云神色动摇,胸中大感畅快淋漓,笑道:“我为了给宋大人找姘头,特地抓来这么一个漂亮宫女。没想到宋大人本事相当高明,竟然躲在暖房里同两个小太监调笑亲热,我果然是白费了功夫啊。” 宋疏云冷冷说道:“我和两位公公说几句话而已,难道就是调笑亲热?那么秦二公子冲进暖房来,强行同我说了这么多句话,原来是在自荐枕席?哼,我实在是惶恐啊。” 秦守晏哈哈大笑,说道:“宋大人,你可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我秦守晏一群老婆小妾,哪一个不是娇滴滴、水灵灵的绝色佳人?就凭你个酸溜溜的臭书生,也配跟我套近乎?” 宋疏云面上从容不迫,口中分毫不让,说道:“这还真是无巧不成书,我的心上人,恰好也是一位娇滴滴、水灵灵的绝色佳人。他不但容貌美丽,还善解人意,知道我喜爱兰花,便送了这样一株天生有、地上无的极品四喜蝶给我。不知秦二公子的妻妾们,可有给你送过什么宝贝?” 秦守晏微微一怔。 李代嘉只送过秦守晏一只折纸小老虎,后来秦守晏撞破李氏兄弟luanlun,心中震怒,大发脾气,顺手就把小老虎扔还给李代嘉了。 但是,在秦守晏心里,那只纸折的丑八怪小老虎,可比什么四喜蝶要金贵得多。 莫说是四喜蝶,宋疏云就是拿四百喜蝶、四千喜蝶来换折纸小老虎,秦守晏都不稀罕瞧上一眼。 但秦守晏从小口齿伶俐,鲜少有给人压过风头的时候,当下恨得咬牙切齿,说道:“什么四鬼蝶、四臭蝶!来人,给我把这酸书生和小太监的衣服扒光了,结结实实绑在马上,二爷要在京城里遛野汉子了!” 众秦家亲兵高声呼啸,一拥而上。 那扛宫女的亲兵随手把小宫女抛在草坪上,也撸起袖子冲了上来。 宋疏云轻叹一声,心中已做好了自尽明志的打算。 蒋仙亭却大为惊骇,高声喊道:“我不过偶然路过暖房,随便进来瞧瞧罢了,你们怎么连我都不放过?” 秦守晏懒洋洋打了个哈欠。 一个亲兵扯着嗓子,高声嚷嚷道:“咱家二爷看你这个小太监不顺眼,要请你和宋大人一起骑大马!哈哈,没种的兔崽子,你别跑,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