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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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那小少年嚎啕大哭,四肢胡乱扑腾。 将军府众人乱成一团,李代嘉胸中涌起一阵快意,笑道:“王大人,朝堂之上,怎容得下你们如此喧哗?朕的亲侄儿到底在哪儿?” 秦克阵原本将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当当,哪里料到会在李端身上出了岔子?他到底城府老道,心思急转,立即看向李代嘉,厉声问道:“是你把端儿藏起来了么?你把他藏到哪里去了?!”语调激愤,当真是龙吟虎啸。 李代嘉毫不畏惧,直直逼视着秦克阵,说道:“是你们把端儿弄丢了,我不问你要人,你怎么还质问起我来了?” 秦克阵怒道:“王涟方才说过,世子殿下从头到尾都是这个孩子,如此说来,李端从一开始就没去过王涟府中。恐怕在伏龙大会那一天,李端在押解路上就被调换出去了,对不对?是你救了他?还是你母后出的馊主意?” 李代嘉冷冷说道:“我要是有那般通天本领,还能放任你在这儿张牙舞爪吗?” 秦克阵微微一怔,旋即明白过来,咬牙说道:“是……是他。” 这个“他”指的是谁,他们两人不言自明。 秦克阵神色无比焦躁,挥了挥手,秦家秦兵立即将那小少年拖了出去,凄厉的哭喊声一路回响。 文武百官安静下来,殿内落针可闻。 一片死寂声之中,朱安智笑了笑,说道:“昔有赵高指鹿为马,今有王涟大人指虎为龙,真叫我等大开眼界啊。” 王涟驳道:“朱大人,你是什么意思?你以为是将军府找人假冒世子吗?” 朱安智慢条斯理,说道:“究竟是谁拿狸猫换了太子,我可不知道。我只知道,今天是王大人以童仆冒充龙裔。若不是皇上慧眼如炬,这不知来路的童仆就能登堂入室,混淆我皇室血脉。欺君大罪,可是要杀头的,这话是王大人自己说的啊。” 王涟下颌灰白胡须微微发颤,跪倒在地,连连磕头,说道:“大将军明鉴,下官一直蒙在鼓里啊!” 秦克阵说道:“诸位稍安莫燥。王大人向来忠心耿耿,何苦自惹麻烦?照我看来,怕是有人不愿见到皇上立储,这才使出狸猫换太子的jian计。立储之事,暂且搁置,咱们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找到世子!” 李代嘉问道:“怎么?你们还要去找端儿?” 秦克阵说道:“那是自然的,莫说李端是储君佳选,单说他是仁亲王的嫡子,堂堂龙子突然人间蒸发,咱们还能放任不管吗?” 李代嘉垂下眼眸,说道:“天大地大,秦大将军想要找到一个小孩子,只怕没那么容易呐。” 秦克阵忽然压低身子,凑到李代嘉耳边,说道:“李真尚最是多疑,他绝不会把端儿送到远方,端儿一定就藏在京城之中,等我找到他……呵。”他说话时,黄金面具时不时碰到李代嘉的耳背,激起阵阵冰冷之意。 李代嘉只感到灭顶般的压迫感,呼吸略显急促,说道:“那朕……朕就等着秦大将军的好消息了。” 秦克阵转过身来,沉声说道:“王涟,速速派人回府查看银雯郡主,只怕她也被人掉了包。” 王涟连声称是,又有人说道:“不论是哪个歹人藏起了世子,好歹世子的母亲还在咱们手上,咱们不如将此女下狱,再放话出去,只要世子一天不露面,王妃就得在大牢吃一天苦头。但凡那歹人与仁亲王有一点儿关系,想必都会退让。” 李代嘉大吃一惊,忙拉住秦克阵的衣袖,说道:“秦大将军,我哥哥最是软硬不吃,就算你把嫂嫂活活打死了,他也不会退让半分啊!” 秦克阵冷冷笑道:“果然是李真尚在背后捣鬼。”稍作沉吟,说道:“咱们还没沦落到拷打女人的地步,此事不必再议。即刻传令,秦家精兵拨出一支人手,挨家挨户搜查世子。务必按照户籍记载,逢户必查,不能遗漏。若有忤逆者,杀。” 李代嘉见将军府搜捕的声势如此浩大,心中不禁惴惴:真尚哥哥究竟把端儿银雯藏去了何处?若是叫秦克阵抓住了,岂不是大糟特糟? 王涟随即领命而去,早朝亦草草收场。 转眼之间,偌大的前殿变得空空荡荡。 秦克阵屏退宫人,冲李代嘉逼问道:“此事当真与你无关?” 李代嘉淡淡说道:“秦大将军,你未免太高看我的本事了。”稍稍整理衣冠,站起身来,举步就要走下黄金台。 秦克阵默默看着李代嘉从面前走过,电光火石之间,忽然一把拽住李代嘉的胳膊! 李代嘉惊呼一声,脚步一个踉跄,回身跌入秦克阵怀中。 秦克阵顺势紧紧箍住他的身子,低声说道:“是我高看你了么?我秦家大军都被你赶回了老家,我怎敢小看你?” 李代嘉急得满面通红,说道:“我赶走了秦家军,你就要夺我皇位,咱们俩彼此彼此,半斤八两吧!你快放开我,我不许你再欺负我!”身子在秦克阵怀中不断扭动。头顶的九龙金冠“砰”的一声,重重撞上秦克阵的黄金面具。 秦克阵眼前不禁一阵晕眩,低头望去,见李代嘉头冠碰得东倒西歪,几缕乌黑长发散乱而下,衬得一张嗔怒容颜更是娇美绝伦,哑声说道:“小东西,你不听话,我才会欺负你。你要是乖巧一点,我就是跟你好了,又有何妨?” 李代嘉伏在秦克阵怀中,全身为他雄厚的男子气息所包围,又羞又怕,说道:“呸,瞧把你给美的,你又是什么绝代佳人了,我还死乞白赖要跟你好吗?你弟弟比你好一千倍一万倍!” 秦克阵说道:“你要是真心喜欢阿晏,这些日子为何不与他见面?他一直在担心你的伤势,你可知道?” 李代嘉轻轻啊了一声,说道:“真的么?可是他向来随心所欲进出禁宫……他怎么不进宫来看我?” 秦克阵心想他忙着同我争论废帝之事,哪里有空来看你?正待回答,忽然殿外闪过一道人影,紧接着有人朗声说道:“嘉儿,大哥,你们是在说我么?”正是秦守晏来了。 秦守晏虽是秦克阵的亲弟弟,但他毕竟身无官职,方才文武百官上朝面圣,他只能在殿外旁听。此时百官退去,才能走入殿中。 秦克阵见弟弟过来,立即放开了李代嘉。 两人一前一后走下了黄金台。 秦守晏快步迎到李代嘉面前,柔声说道:“嘉儿,你身上的鞭伤好些了么?还有你的那个地方……没有给驭龙环勒坏了吧?” 李代嘉狠狠捶了一把秦守晏的胸膛,羞道:“要是真的勒坏了,我就跟你没完!” 秦守晏笑了笑,桃花眼中却满是忧色,说道:“嘉儿,你可真有本事啊,李端是给你藏起来了么?”又压低声音说道:“你放心吧,哥哥已经答应我了,等你把皇位传给李端,你还是孝亲王,荣华富贵享用不尽。我看啊,你这个皇帝做得也不开心,还不如快快传位给李端呢。” 李代嘉气闷,说道:“就算端儿在我手里,我也不会把他交给你们,更何况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儿。秦二公子,你要是只想说这些话,那我就走了!” 一把推开秦守晏,掉头就朝殿外走去。 秦守晏忙唤道:“嘉儿!”举步就要追去。 秦克阵抬手摁住他的肩膀,劝道:“阿晏,忍得小节,方成大事。等到小皇帝顺利禅位,自有大把时间同你亲亲热热,你又何苦贪图一时?眼下要务是找到李端,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秦守晏稍作犹疑,果然止步不追。 李代嘉回头望见他兄弟俩交头接耳,不知在商量什么阴谋诡计,更是着急,气呼呼说道:“好啊,我走了,我走了,你可千万别来追我!”头也不回奔出殿外。 秦守晏见李代嘉言行可爱,颇有撒娇之意,心里又是喜欢,又是烦闷,说道:“大哥,我知道你已经听烦了,但我还是要说一遍,嘉儿只是一时糊涂才做了错事,你就非要废了他的皇位不可么?李端可是李真尚的亲儿子啊,他又能比嘉儿好到哪里去?这是养虎为患啊。” 秦克阵轻叹一声,说道:“李端尚且年幼,只要悉心教导,总能走上正途。咱们离开北方太久,如今北境边塞也有危情……”忽然意识到这是机要军情,立即顿住话头,环视一圈,说道:“总之,咱们只要将李端握在手里,便是有备而无患。今日之事,王涟固然难辞其咎,但李真尚诡计多端,谁能防备?咱们也不能太过苛责王涟,他府中的守卫……” 秦守晏问道:“可是要命令他加强防备?” 秦克阵说道:“不,你即刻给王涟送去密信,吩咐他尽量削弱守卫。” 秦守晏愣了愣,问道:“为什么?” 秦克阵说道:“你还记得李真尚的妻子许氏么?此女格外宠溺孩子,咱们只消放松对她的看管,说不定她就会向儿女传递什么信件物品。顺藤摸瓜,必能寻到李端。” 秦守晏恍然大悟,说道:“这就叫引蛇出洞,我明白了。” 秦克阵拍了拍秦守晏的肩膀,兄弟俩并肩离开大殿。 这时,远方天边泛出了一线鱼肚白。 天幕之上,日月同悬,一半是黎明破晓,一半仍是沉沉黑夜…… 那厢李代嘉回到寝宫,只见蒋仙亭立在门外焦急等候,原来朱映眉已经来了。 李代嘉忙令小亭回屋休息,自己进得宫中,将朝堂之事说给母亲知晓。 朱映眉得知李端果然给人掉包,秦克阵大发雷霆,立储之事不了了之,不由大喜过望。 李代嘉却是忧心忡忡,说道:“将军府人手众多,京城区区弹丸之地,假以时日,他们总能找到端儿。等到那时,咱们该如何是好?” 朱映眉神采飞扬,说道:“不必担心,我曾跟你说过等待时机,前日赵搏扬送来了情报,咱们的时机终于来了!” 李代嘉上回拜托朱映眉给赵搏扬传口信,迟迟未得回音,本以为是路途遥远,南北传信缓慢,却原来赵搏扬已有了回信!忙追问道:“他说什么了?什么时机?” 朱映眉说道:“你别着急,听我慢慢说。北境常年兵祸不断,你也是知道的。当初秦老将军吞金自杀,秦家兄弟仓惶逃回北方,唯恐内外夹击,这才没有立即南下。他们蛰伏两年,等到北方最强盛的大夏国政变,蛮夷之间打得一塌糊涂,这才进攻京师。现如今,蛮夷终于决出了新雄。” 李代嘉心神凛然,说道:“是不是大夏国重设旗鼓了?” 朱映眉说道:“非也非也,如今北方雄主是为大辽。大辽国的皇帝名为耶律顺,只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娃娃,不值一提,但他的老丈人可不容小觑。此人名叫萧闻道,年逾六旬,据说是百年难遇的将帅之才。他趁着大夏朝廷动荡,悍然发兵,蹂躏了无数城池,掠夺了数不尽的牛羊土地。前日大夏被迫签订条约,辽夏联盟,这才止息战火。” 李代嘉秀眉紧蹙,说道:“如此说来,辽国可是咱们的强敌……母后,你所说的时机又是什么?” 朱映眉说道:“你可真是榆木脑袋啊,你想想看,萧闻道已经把夏国打趴下了,他接下来会觊觎哪里?还不就是油肥脂厚的中原北境吗?嘻嘻,秦克阵马上就要后院起火了,他还有闲功夫在意一个李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