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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那日吴靖宿于公主府之后,二人倒生了些鸾凤和鸣之意,但公主府规矩繁多,宣驸马的次数不可过多,否则朝中文官便又要置喙,安平不知如何是好,又想着见见吴靖口中的二娘。 公主对南玉一是好奇,二是想向其请教御夫之术,能让一个将近四十的男人对其如此痴缠,必定有些手段,但公主又怕自己与南玉接触,伤了正经婆婆的心,也只好托着吴靖帮忙从中安排。 这日公主借着为王氏裁制新衣之名,特着人请南玉过府商谈,王氏得知消息,直呼折煞,但又不能抹公主面子,只交代南玉谨慎妥帖,有理有度,南玉这厢听完王氏教诲,便随着侍女踏入公主府中。 南玉一进门,公主便深觉眼前之人有些面熟,复又仔细地打量着他。这等惊鸿之姿,宫中才人美人妃子无数,除自己母后之外,竟无人与之媲美,若是只论相貌便俗了,偏偏南玉的气质又是格外讨人喜欢,公主心下思忖良多,旁边的侍女清了清嗓子,才回过神来,命人赐座。 若是南玉此时一点都不紧张,那必定是假的,面对当朝嫡公主,南玉没来由的打怵,可转念一想,自己现下是吴靖的长辈,也应有些底气才是,莫得让公主笑话。 公主就王氏的衣物征询南玉的建议,南玉凭自己对王氏多年的了解,向公主道明王氏所喜欢的样式,花纹,图案,布料,公主见南玉如此滔滔不绝,便知吴靖并未同自己扯谎,这位二娘必是极为尊重王氏,又听南玉陈说佩戴之物,便知其心细如发,心中越发敬他。 公主将一旁伺候的人打发下去,才与其说不必拘束。 “吾虽为公主,但也是省得寻常人家儿媳该做何事,此次劳烦二娘了” “公主切莫如此说,能为您效力乃是妾身的福分” “听驸马说,二娘是个极好相与的人,为何与吾如此见外” “妾身不敢” “无妨,吾觉得与二娘您甚是投缘,不知您芳龄几何?” “已有双十” 安平暗忖将军与其年岁之差,又想到自己最想问的事,竟是不好开口,总得慢慢来才是。初见而已,哪能立时辨识南玉人品如何。 安平心下做着打算,又与南玉商定了许久才令人退下。 南玉不解公主缘何如此,随意打发个人问问王氏的喜好便可,何必又特特寻了自己去,但看公主年岁尚小,不过十六,到底是天家溺爱的女儿,虽有嫡公主之荣,但无嫡公主之娇,仍是在意着将军府阖府上下的感受,未曾摆过架子,如此一想,南玉也放下心来,只当是新入门的儿媳,为了讨婆母欢心罢了。 王氏收到成衣后,更是喜上眉梢,一向以为天潢贵胄难以相与,倒未曾想这位嫡公主竟然一点天家架子也无,恭顺乖巧,更得王氏欢心,王氏见所制新衣如此合自己心意,也知南玉从中帮衬,对其更为满意,王氏知自己年岁较大,与公主相谈,难免囿于尊卑礼法,而忘人伦,婆婆的款在公主面前自是不好摆出,只得万事交予南玉,想着他们年岁相近,不会太过折损面子。 王氏此举刚好成全了公主之心,公主时不时便邀南玉过府一叙,二人亲近无比,倒无一丝尊卑之念,甚至互称闺名。 “今日刚得了新茶,特带来与你尝尝” “玉儿客气了,我这边也有些新得的茶叶,一会儿你带些家去吧” 二人说笑片刻,南玉却见公主愁眉不展,唤她时也不回神,不知在想什么,“绮姝,你怎么了” “无妨,只是有些伤春罢了” “少爷待你不好吗?” “并未,驸马毕恭毕敬,哪有什么错处” 南玉闻言便知吴靖何处不当,但又不表,只听公主细说。 “玉儿,为何我从未听府中人谈起驸马的先夫人和他长子的生母,可否为我讲一讲” “先夫人的事我也不知,只是那灏儿的生母原是恐公主不自在,老爷与夫人才将其安置在外宅的” “竟是因为我?那驸马对她可好?与先夫人比呢?” “也未可知,妾身也是在先夫人病逝后才入府,不知先夫人在时的情形” “越是无人得知,吾越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才能让驸马倾心至此”,公主又道,“吾也不怕你笑话,自出降以来,驸马虽敬重有礼,但吾总觉得哪里怪怪的,玉儿可知吾心中苦闷” “妾身自是知道,但少爷并不似公主想的那般,他心中是有您的” “真的?你别是拿我逗闷吧” “妾身怎敢” “将军待你与众不同,不知.....可否指点一二” “这....妾身倒不大好说” 二人还欲多说几句,谁料外面有人进来传话,只说老爷归家不见二夫人,特特打发人来寻。公主见南玉与将军如此,心中越发酸涩了,何时她的驸马也能如此,南玉见公主面色不虞,复又宽慰了几句,见天色不早,只得起身告辞。 公主静坐片刻,却觉得冷清,又令人去向吴靖传话,今夜宣驸马侍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