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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听话的宠物

    “公爵,您回来了。”

    听见楼下的动静,窝在被子打游戏的瑟斯悚然一惊,丝毫不在乎队友死活地猛然扣上了电脑。安德烈提前回来了!他匆忙地从床上爬起来——叠不叠被已经不重要了,当务之急是要找到安德烈临走前布置的作业,装出一副好好学习的样子来!

    只是他的东西太乱了。为了便于偷懒,自从安德烈走后,瑟斯就拒绝管家给他收拾房间——美名其曰“要锻炼自理能力”。管家虽然不大放心,但碍着瑟斯的坚持也没有办法。当他好不容易才将一本习题集从各种漫画和杂志底下抽出来的时候,瑟斯已经在心里把半个月前的自己骂了八百遍。他听见安德烈走上楼的脚步声,虽然这本书上一个字都没有,也来不及再去找别的做掩护,只能装模作样的蒙了一大片选择题的答案,再伏在桌子上装作认真学习的样子。

    门开了。瑟斯狠狠咽了口唾沫,装作惊喜地扑向微笑着的男人。“安德烈!你回来了!”安德烈一把抱住他,轻轻在他额头上覆下一个温热的亲吻。“达尔说你每天都在房间里学习,”安德烈把人放到床上,“都学会了吗?”瑟斯身体一僵,眼神一下子飘了起来:“呃,基本上,基本都学会了。”想了想,又补充道:“主人。”安德烈看着他,又扫视一圈凌乱的屋子,收敛了笑容,淡淡道:“去把作业拿过来。”瑟斯抽了抽鼻子,磨磨蹭蹭地不肯去,眼睛倒是先红了一圈。“要我说第二遍吗?”安德烈温热的手掌抚摸着瑟斯柔软的金发,“听话的孩子才不会受到惩罚。”瑟斯无法,只得慢吞吞地站起身,当着安德烈的面从一堆杂物里翻找起几本课本。等他终于找齐了作业,安德烈的脸色已经显而易见的不太好看了。

    瑟斯不敢再惹安德烈生气,不待安德烈发话,自己便委委屈屈地捧着书跪在了男人面前。安德烈沉着脸一本本书地检查起来。

    第一本,空的。

    第二本,空的。

    第三本,空的。

    第四本,虽然不是空的,但是只写了一小半的选择题。那潦草的字迹和几乎为零的准确率向男人坦言了这本习题集的答案制作过程。

    安德烈压着怒火,起身拿过电脑,屏幕亮起的一瞬间,激情澎湃的音乐汹涌而出。安德烈终于受不了了,“啪”的一声合上电脑,无视了青年讨饶的眼神,冷声道:“带着你的书,去地下室等着。”说罢便径自摔上了门,离开了瑟斯的小屋。

    瑟斯知道安德烈是真的生了气,自己今天难逃一劫,垂头丧气地抱着书走到地下室,在门口将衣服脱了个干净,爬到正中央的一块小地毯上老老实实跪好,等待安德烈的发落。鬼知道安德烈为什么要逼着他学习……虽然学历史和诗歌在安德烈所处的上流社会用处很大,但他只是一个不入流的小歌手啊!谁要在意他是不是会这些东西!瑟斯越想越愤愤不平,索性连跪都不肯好好跪着,一屁股坐在了自己的脚跟上。

    安德烈走进这间屋子时,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你在做什么?”他沉声问道。瑟斯先是有些心虚的别过了头,片刻后做好了心理暗示,半撑起身子,大声道:“我在抗议!”安德烈愣了一下,随即玩味地一笑,走到毯子正前方一张靠椅上坐下,抚摸着雕刻着繁复花纹的扶手:“抗议什么?”瑟斯没想到安德烈会是这样的反应——他已经想好了各种对策来应对暴怒的安德烈或者是失望的安德烈。被安德烈平静的目光注视着,瑟斯的气焰不由自主地就弱了两分。“我……我觉得我不应该受到惩罚,安德烈,”他悄无声息地降低了音量,“我甚至用不着学这些东西……”安德烈并不说话,就那样带着点微笑看着他,他抬头看见安德烈的眼神,毫无骨气地降低了要求:“我的意思是,作为主人的奴隶,我当然应该学会这些东西,但是这毕竟不是什么着急的事情……”他忽然觉得自己抓到了重点,语速一下子快了起来,“对,主人,这些东西都是应该慢慢熏陶的!速成是没有用的,所以您可以不要因为我没有完成这些没有用的作业而惩罚我吗?”安德烈轻轻扣了两下扶手,缓声道:“慢慢熏陶?”瑟斯的目光飘在半空中,不敢直视安德烈的眼神,低低的“恩”了一声。安德烈并没有动怒,反而微微颔首,道:“可以考虑。”瑟斯完全没想到安德烈今天这么好说话,闻言一下子甩开了心中的畏惧,蹭到安德烈脚边,眼神写满了欣喜。安德烈抚摸着他的脑袋,接着悠悠说道:“如果你在我走之前说这些话,当然不用受罚。但是我记得很清楚,有一个小奴隶再三保证过他会很认真的做完作业,”他扳着瑟斯的下巴不许他移开目光,“对主人的命令阳奉阴违,还不肯好好反省。这样不乖的孩子,瑟斯,你说要怎么罚才好?”

    瑟斯一下子萎顿下来,跪在安德烈脚边,像一只蔫耷耷的大狗。安德烈叹了口气,松开手:“半个月没训你,连主人问话都不好好回答了。果然是欠调教。”瑟斯奶猫似的呜咽了一声,浅蓝色的眼睛里迅速地浮上一层水雾:“主人,奴隶知道错了,求您……”安德烈不由分说地捏住了他白皙的后颈,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玩弄着那块软rou——那是瑟斯最喜欢被揉搓的部位之一。瑟斯直觉安德烈今天心情极好,索性壮着胆子,试图趴到安德烈笔直的大腿上撒个娇,却被安德烈制止了。

    “去洗干净。”安德烈松开手吩咐道。

    瑟斯看看主人神色,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躲不过这一遭了——方才闹的那一场说不定还被记了账——只得垂着脑袋闷闷地应了声。他不敢再起身,光洁的躯体优雅地爬到角落的卫生间里。

    安德烈在门外听着的瑟斯拆灌肠液袋子的声音,眸光一暗。“太久没吃到小家伙了,”他想。“今天得吃顿大餐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