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人心(彩蛋毫无自觉的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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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春后,冰雪初融,露出青翠的地面,就在料峭的春寒里百里封疆又成了百里家第一个恢复上课的孩子,才过了初八,崔先生就开课了。 百里封疆在小梅的嘀咕中:“这崔先生真是楷模啊,过年也不休息。”一瘸一拐的走向了竹轩,七八天,他足足烧了三天,初四才缓过来些,就在前两天两腿还一点力气也没有,还好他习武,恢复起来快,想必等到元宵节时就能好个九成了。 “学生给先生拜年了。”崔先生也是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每月不上课的那两天百里封疆是绝对找不到他的,过年那几天自然也没见到,所以第一句,他就是给老师拜年。 “百里庄主罚你了?”崔先生并不在意这些虚礼,他看着一瘸一拐的小孩,眼里闪过一丝讥讽,嘲笑的问道。 “是学生惹父亲生气了。”百里封疆不清楚崔先生是不是会给父亲打小报告,于是只是低下头,一副学乖了的样子说道:“我没有问二哥的意见,就用了他的东西,后来还和父亲顶嘴,父亲罚我跪了水晶烙,让先生见笑了。” 崔先生笑了一声,他似乎觉得有趣,继续问道:“怎么,被罚的这么惨,你心里一点都不怨恨百里庄主的偏心吗?” 百里封疆像是被噎了一下,但是还是说道:“学生不敢,父亲教育儿子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崔先生“哦”了一声,像是在挑战百里封疆的神经一样,压低声音,诱惑道:“他那样不稳青红皂白相信百里英,维护百里越,甚至不叫他们认你这个兄弟,将你的颜面踩在地上,你真的不怨恨吗?”见百里封疆低头下去,他又说:“你在下面罚跪,上面百里卿夜和其他人其乐融融的赏烟火,你心里不恨吗?” 百里封疆听着崔先生的话,心里的委屈一阵阵的往上涌,他再也说不出否定的话,只紧紧攥住了自己的双手,他忍着诉苦的欲望,想着小梅和他说的,不要太相信别人。而另一方面,他又发现自己的先生和父亲似乎并不是一路人,崔先生这话几乎就是在挑拨父子的关系了。 崔先生等了片刻,见百里封疆板着脸,一言不发的样子,大为满意,终于笑了起来:“好,好,能忍常人所不能忍,此子非常也。” 百里封疆这才懵懵懂懂的抬头看了崔先生一眼,这还是崔先生第一次夸赞他,只见瘦削的文人收敛笑容,说道:“记住了,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不要把心里的想法随意说出来,万千沟壑当在心中,坐下吧。” “是。”百里封疆应道,坐在了团花锦垫上,看来崔先生早就洞察了一切,不过是借此教育他罢了,这垫子大概就是为了照顾他的伤腿不受寒气才设的。 “若是你处在百里庄主的位置,你会怎样做呢?”崔先生不急着讲课,这么生动的教材放在眼前,他哪里能不用呢。 “我。。。我会再问问两方的说辞,看是否有差错,若是属实的话,会让犯错之人罚写。”百里封疆到底还是个孩子,他琢磨了一会儿,想到被罚的人是自己,忍不住就往轻里说。 “那你当时怎么说的?”崔先生继续问道。 “我。。。”百里封疆愣了一下,他当时心里又酸又涩,被百里卿夜那么一问,当下就认了百里英的说法,这样说起来他父亲当时也问了两方,是他自己愣头愣脑撞了上去,也许他要是说完整件事情,百里卿夜也不会那样罚他。 崔先生是怎样老辣的人物,只短短三个月他就摸清楚了小孩的品性,如今看到百里封疆的样子,不需要想也知道百里英和百里封疆之间定然发生了什么让小孩气急的事情,于是他继续刨根问底的问道:“看来你也知道,哪怕是当事人,也未必能把事情说清楚。那么你面对当时的情况,是否会做出和百里庄主一样的惩罚呢?如果你是百里英,当时你又会怎么说呢?” 百里封疆的思维乱了一瞬间,他之前虽然对父亲心冷,但是却并没有站在百里卿夜和百里英的角度思考过,如今先生引导他想了一遍,他发现依照小梅对百里卿夜和百里英的性格分析,当时的对话和后来的惩罚简直就像是必然的。他的眼神忽然亮了起来,心服口服的站起身,对着崔先生拜了拜,说道:“我明白了,若我是百里英,当时必然也会把情况往坏说,好让百里封疆受重罚。如果学生当时能想到百里英和百里卿夜的想法,必然不会这般鲁莽,讨这个苦头吃。” “我并不是回护你的父亲,从今天起,你记住,我和你父亲并不是一路人马。”崔先生满意的笑了起来,说起百里卿夜眼中闪过一丝不屑:“百里庄主在武学上惊艳才绝,但是对于御人不过中等水平,堪堪管理一个百里山庄罢了。你可知道为何他会罚你如此重刑?” “请先生解惑。”百里封疆看向崔先生。 “因为你对他来说无足轻重,没有半分感情,是完全依附他的存在,所以他就是打死你,也没半分干系。他的两位夫人,皆是世家子,所生儿女与他亲近,甚至庄里的下人,平日里还有服侍他的功用,天下熙熙皆为利来,感情也是利益的一种,你自己想想,百里卿夜与你在哪一方面有利益关系。”姜还是老的辣,崔先生把自己划进了百里封疆那一派,再用这样看似十分有道理的话去教育百里封疆,百里封疆的心里渐渐就会对百里卿夜有了抵触。 “没有。。没有什么关系。”想到父亲冷漠的眼神,百里封疆不得不承认先生说得对,父亲对他并无父子之情,他也没有什么其他用处,所以百里卿夜偏向和他有着父子感情的百里英再正常不过了。 “我这般教你,并不叫你陷入冷酷的偏执当中,只是天底下,你父亲这样的人已经算是明理之人,景国之民,大多未开教化,若没有礼仪道德束缚,只为利益,天下必将大乱,所以你父亲训斥你的理由必定是道德礼仪,而不是什么亲疏远近。这礼仪就是最好的遮羞布。”崔先生的语气平和了许多,像他这样的大家,对世间许多的事情都看得明白,但是看明白了,他也还是要顺从这世间的规矩的。他难得的叹了一声,忽然又问道:“若你是天下之君,面对这样愚昧的百姓,你是不是也要用这些教条规矩来束缚他们呢?若是有人违抗你,使你不悦,你是不是也会用酷刑来镇压他们呢?” 崔先生从一事问起,让他把自己的视野放到了百里庄主的位置,百里封疆本已开眼界,没想到先生竟然叫他从天下之主的角度去思考,他一时呆住了,天下之主,这样的身份怎么是他一个江湖家族的庶子敢想的事情,可是忽然他想起了小梅曾经在耳边唠叨过的,“素质教育”,“扫盲”,“每个人都有接受教育的权利”,看着陷入沉思的先生,他握了握拳,朗声说道:“若我是天下之君,我必定兴办教育,广开民智,引民向善,不再愚昧。” 崔先生被小孩不大却响亮的声音从沉思中惊醒,他吃惊的看着面色惨白,目光灼灼的小孩,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若说百里封疆前面的回答都是规规矩矩,这个答案却着实让崔先生震惊了,这样的豪言壮语,恐怕桃李满天下的大儒都不敢说吧,可是莫名的,崔先生却觉得他在百里封疆的身上看到了那么一点光芒。轻咳一声,崔先生终于拿出了书本,递给百里封疆,说道:“志向远大,但是教化民众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从现在开始,我们开始学习新课本。” 百里封疆脸红了红,他也觉得自己有些说大话了,于是低头去看崔先生给的教材,翻了一会儿,他才疑惑的抬起头,问道:“先生,这里怎么都是帝王将相的列传?” “这些便够你学的了,唐皇李世民云:以铜为鉴,可以正衣冠;以人为鉴,可以明得失;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崔先生笑了笑,似乎脾气也好了些:“自古以来,也只有几百位帝王,而天下的泱泱小民又何止亿万之数,这些帝王,不论好坏,总是这世间的代表。” 百里封疆应了下来,学历史确实比论语之类的要有趣的多,小梅也给他讲过一些历史,他们现在身处景国,前朝是宋,在北方民族的铁骑中消灭了,但是还没等那些人享受战果,便山崩地裂,洪水火山,浩劫过去,除了景国所处的中原没有受到大灾,世界几乎都变了个样,人口大幅减少,地形大变,曾经的海外之国都消失了,中原和江南地区也分裂成几个国家,景国就是其中最大的,如今距离宋灭也有二百年了,景国也传承到了第十六代君王。 崔先生讲起历史果然也和普通的先生不同,角度奇特,每每给了百里封疆不一样的启示,并且连带之前背下的四书都有了新的感悟。等到崔先生说下课,百里封疆还有些意犹未尽,他喜好玩乐,这还是头一次听课这么认真。 等到他瘸着腿去了竹轩的空地,吴师傅也已经等着他了,见百里封疆行动不变,这个高大的男人的眼神闪了闪,说道:“伤还没好?” “春节吉祥,还没有,抱歉了,吴师傅,封疆能否和您告个假。”百里封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已经不去想这两位过年完全没见到的师父是如何神通广大的知道自己受伤的事情了。 “不必告假,今日不需要你扎马步。”吴师傅的声音还是万年不变的粗粝,他上前一步,抱起小孩,在百里封疆的惊呼中说道:“你练武也有些时日了,正好可以开始泡药浴。” “可是药泉不是只有父亲能泡吗?”百里封疆被这可怖的男人抱住了,一时还有些害怕,毕竟一般人身上可没有吴师傅身上的肃杀气。 “不是你们百里家的,我从外面寻得药方。”吴师傅闷闷的说道。 百里封疆一时哑然,他被男人抱在怀里,才发现原来带着冷色面具的男人竟然有如此温暖的怀抱,他看着师傅下巴处隐约露出来蜈蚣样的瘢痕,似乎也并不害怕,伸手圈住了男人的脖子。 吴师傅被小孩热热的吐息喷在脖子上,浑身的肌rou一紧,这样的距离对于习武的人来说实在太近了,他快步走到了竹林里的一间小筑里,看着热气腾腾的木桶,把百里封疆放在了床上,说道:“把衣服全脱了。” 百里封疆好奇的看着周围,竹轩四周的竹林很密很高,他还真没想到这里还藏着一间小筑,看着崭新的床铺,他一边脱起衣服,一边问道:“师傅,您住这里吗?” 然而吴师傅却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耐心的等着小孩把衣服脱光,钻进了大大的木桶中。 百里封疆知道这位师傅沉默的紧,也就不再自讨没趣,因为看着他的师傅也是个男人,小男孩到没有什么羞耻的,只是在脱内裤的动作稍微快了一点,然后迅速的爬进了浴桶里。 男人在看到小孩红彤彤的膝盖时,眼神微微暗了一瞬间,但是也没说什么,只是将两手伸进对于成年男人来说不深的水中,在百里封疆红肿的膝盖上按揉起来。 百里封疆被师傅按得又痛又麻,但是也知道男人是为了他好,所以只是咬着唇,时不时发出轻声的低吟,一直忍耐到了药浴结束。 没想到百里封疆穿上衣服后,他这位武学师傅竟然也问了一句:“你怨恨百里庄主吗?” 经历上午崔先生的狂风暴雨,面对吴师傅这样讷讷的武人,百里封疆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笑着说道:“长者赐,不敢辞。” “不要随便开长辈的玩笑。”吴师傅见他神情开朗,不似作伪,甚至还有心情开玩笑,便放下心来,不再多问,让百里封疆回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