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孤子遇生,命独当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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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孤子遇生,命独当苦 梁靖阳急道:“都这当口了,你还倔强什么?还不赶紧下来?” 殷月城转眼就攀到了柱子四分之三处,声音从高处飘下来,说道:“你们再不出去,我就永远永远不跟你们说话了!” 慕流星眼看走廊尽头的石壁已经落下一半,就算此刻殷月城滑下石柱,也是为时已晚,于是狠了狠心,说道:“师哥,我一定救你出去!”一把抓起梁靖阳,吼道:“走哇!” 梁靖阳也知道不能再等殷月城,最后看了他一眼,转身随慕流星飞奔而去。 两人用尽全身力气迈腿急奔,好容易穿过长廊,石壁距离地面只有一两尺距离,两人连忙就地一趴打滚向前,擦着石壁滚到了门外,真是间不容发,险到极点。 只听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石壁落地,严丝合缝封住了正殿。 慕梁二人惊魂未定,双双站起身来,回头一看,陶俑队列周围一切如旧,鄢谢好端端守在原处,并无任何异状。 鄢雨空面露讶色,摇着轮椅上来问道:“殷少侠呢?怎么就你们二位出来了?” 梁靖阳急道:“外面出什么事了?是谁关上了石壁?” 谢雯卿说道:“什么事儿都没有啊,我们还以为,是你们在里面用什么法子关上了石壁,难道不是么?” 众人一时间面面相觑,不知所谓。 梁靖阳怒骂一声:“不好!”冲过去飞速移动机关陶俑,可是不管他如何腾挪移动,石壁始终牢牢嵌在地下。 慕流星急得乱砸石壁,更是毫无用处。 那石壁如一堵巨墙般拦在众人面前,无论众人如何叫喊,里面的人什么也听不见了…… 那厢,殷月城沿着柱子快速攀爬,很快就爬到顶端,翻身跃上横梁,甫一站定,展眼望去,便惊得浑身发毛。 这座正殿构筑宏伟,上方横竖交错架满了无数木梁,俱是又宽又长的巨木,所有木梁上面都爬满了色彩斑斓、大小各异的毒蛇,不知有几千几万条! 殷月城冷不丁看见这蛇山蛇海,脑中一阵晕眩,险些跌落下去,连忙站定身子,心道:“裴冷魄饲养的毒蛇都在这里了。” 他赶紧摘下鄢雨空给的雄黄锦囊,正要倒出来驱散蛇群,却见每根梁上的蛇都互相交缠,弯弯曲曲盘结成一个整体,一动不动,似乎正在冬眠。 他转念一想:“这些毒蛇不知是睡了还是死了,我无声无息摸过去,未必会有什么危险。再说锦囊里的雄黄分量不多,没法子对付这么多蛇。我可别弄得偷鸡不成蚀把米。”于是把锦囊放入怀中。 他看准了蛇群盘结之中的窄小空隙,伸足尖一步步踏了过去。群蛇果然毫无反应,犹似木石雕刻的一般无知无觉。 殷月城走出了几步,胆子渐渐大起来,加快脚步穿过横梁,又轻轻跃到大殿正中的木梁,脚步轻快地走到中段,便来到了先帝棺椁的上方,正是裴松声上吊的所在。 殷月城低头一看,悬吊裴松声的那条蟒皮绳紧紧捆在梁上,一枚枚蛇鳞密密实实排列在一起,漆黑透亮,光可鉴人。 殷月城咽了一口唾沫,伸手摸了摸那蟒皮绳,只觉得凉凉的甚是滑溜,于是拉长衣袖包住双手,强忍恶心,紧紧抓住那蟒皮绳,翻身荡了下去,双手交错攀援,沿着蟒皮绳不断下爬。 若是寻常绳索,定会摇来晃去,不停摆动,可这蟒皮绳质地特异,无论殷月城如何抓捏使劲儿,此绳总是一动不动,好似给鬼神用法术定在了空中,不知是否中间藏有什么木棍铁柱。 很快,殷月城滑到了蟒皮绳末端,裴松声尸身的头顶就在他足下。 他知道裴冷魄懂得控尸邪术,惯会在尸体上做花头,因此尽量不去触碰裴松声的遗体,伸长右足,竭力勾取白虎枪。 白虎枪就插在裴松声后腰带里,殷月城用脚碰了一下两下,白虎枪渐渐松动。 殷月城心头一喜,双手放松,又下溜了一尺,再伸足一勾,白虎枪倏地弹起,殷月城忙伸手去接。 然而就在这一刻,下方棺椁中蓦地传来一声尖利的呼哨! 殷月城心中一震,右手微颤,竟然没能抓住白虎枪,白虎枪嗖的一声直往下坠。 殷月城暗骂:“不好,只能待会儿下去再拿了。”正要再去勾玄武剑、朱雀刀,忽然眼前极近之处亮起两盏黄澄澄的小灯。 他转头一看,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脊梁骨直冒上来——那两盏黄灯中间各有一道黑色竖线,分明就是蛇眼竖瞳,蟒皮绳上怎么会突然睁开了两只眼睛?难道绳子是活的?! 接着黄光闪动,“蟒皮绳”从上到下睁开了一只只黄色蛇眼,荧光乱晃,竟有十来对之多,看得人眼花缭乱,呼吸停滞。 殷月城骇得魂飞魄散,尖叫道:“我的妈呀!” 他手中的“蟒皮绳”开始缓缓翻滚扭动,力道奇大,几乎拿捏不动,不禁暗暗叫苦:“原来这绳索压根不是蟒皮鞣制的,而是十几条活生生的黑色巨蟒扭在一起结成长索,难怪短剑飞砍过来,绳索都能保持一动不动,竟是这些活物硬生生挨了下来。难道我殷月城要跟裴老怪一样吊死么?” 又听砰得一声巨响,白虎枪重重摔落在下方棺椁上,殷月城竭力抓住不断耸动的黑蟒绳索,低头一看,先帝棺椁徐徐打开,一只惨白的手伸出来,抓住了白虎枪,随即一人掀开棺盖跃了出来,头戴雪白面具,一身白色长衣,不是裴冷魄又是谁? 殷月城气得七窍生烟,怒道:“你这杀千刀的臭僵尸捣什么鬼?” 裴冷魄手里拄着白虎枪,仰头又是一声尖利的呼哨。 一时间,房梁上五彩斑斓的蛇山蛇海全部苏醒,嘶嘶吐息连成一片,极其响亮而又可怖。 那十几条结成绳索的黑色巨蟒闻声更是如痴如狂,蛇身不断扭曲盘动,殷月城再也无法拿捏,终于脱手坠落! 慌急之下,他连忙伸臂牢牢抱住裴松声的小腿,这才定在了空中。 裴冷魄森然说道:“下来罢!”群蛇嘶声大作,黑色巨蟒及众多五彩毒蛇齐齐涌身下落,大殿中仿佛下起了狂暴蛇雨,一条条毒蛇砸落在地,又急速团成一团,口吐红信,昂首嘶鸣。 那些黑色巨蟒放脱了裴松声的尸首,连带着殷月城一起坠落。此处离地甚高,他若是落在地下,非摔得头碎骨断不可。 殷月城耳边风声呼呼急响,连忙把裴松声的尸身往下一拉,自己借力上跃,一翻身跪在了裴松声的背后,将他当作rou垫子垫在身下。 这么一番全力施为,两人下落得更快,方向也偏了些。咚的一声闷响,一人一尸重重跌落在群蛇之中,距离棺椁尚有数丈之远。 又听噗嗤噗嗤声响,殷月城双膝竟而嵌入了裴松声的脊背,只撞得裴松声后背豁开了一个大洞,血rou模糊,内脏流了一地。 幸而有此缓冲,殷月城从高处摔落竟保全了双腿,连忙站起身来,拔出凤凰双剑叫道:“臭僵尸,你想摔死老子可没那么容易!” 裴松声仍是站在棺椁旁边,举起白虎枪指向殷月城,叫道:“上啊!” 群蛇立时大躁,无数七彩毒蛇层层叠叠包围过来,忽进忽退,忽伸忽缩,张大尖口露出毒牙,把个殷月城牢牢困在中心。 那十几条蟒蛇则如黑电般穿过蛇群,从四面八方急速冲来。 殷月城立即挥剑,斩中为首一条巨蟒的脖颈。 可那蟒蛇却不知疼痛,竟然顺势缠住了长凤剑剑身,游动着逼向殷月城的手臂,蟒口露出一条黑漆漆的蛇舌,一看便有剧毒! 殷月城惊思:“这些蟒蛇身上刀枪不入,我该怎么办?啊,有了!”连忙把短凰剑叼在口中,空出左手探入怀中,用小指从锦囊中挑出一抹雄黄。 那巨蟒已经顺着长凤剑游到殷月城的手腕,张口作势欲咬,一股恶臭扑面而来。 殷月城忍住呼吸,小指一弹,那一抹雄黄药粉如小箭般射入巨蟒口中。 那巨蟒霎时剧痛暴怒,粗壮的蛇躯犹如过电般乱摇乱晃,狂嘶着松开长剑,重重跌落在地,兀自在地上胡乱扭动,狠狠撞飞了数团七彩毒蛇,似乎火烧火燎疼到了极处。 又有两条巨蟒从左右攻到,殷月城索性把长剑插回腰间,双手接连挑出雄黄弹了出去,两条巨蟒惊慌辟易。 可是巨蟒有十数条之多,七彩毒蛇更是无穷无尽、数之不清,殷月城接连放倒了七八条巨蟒,再伸手入怀,锦囊已经见了底,不禁心中暗骂:“臭腌鱼抠门得紧,多备几斤雄黄不行么?” 裴松声在旁边冷眼看着,说道:“你终于山穷水尽了?”举起白虎枪虚晃一下,四条巨蟒同时涌上,紧紧盘住了殷月城的四肢。 蟒蛇肌rou最是雄健有力,殷月城只觉得浑身被挤压得如要爆裂,痛呼一声,摔倒在地。 四蟒飞速扭成了一股绳索,将他双手双脚牢牢捆住,接着八只黄色眼睛闭了起来,蛇身凝固不动,俨然变成了一条“蟒皮绳”。 殷月城脸色涨得通红,强撑着睁开眼睛,望出去全都是彩色毒蛇,红红的蛇信子吞吐不定,犹如一簇簇火焰明灭跳跃。 忽然他脖中一片冰凉,一条黑色巨蟒缓缓绕上了他的脖颈,蛇头在旁边高高立起,两只黄眼睛居高临下看着殷月城,蟒身则一寸寸缩紧,要把他慢慢勒死! 殷月城无法呼吸,几欲昏厥,五官突出,面孔变成了酱紫色。他相貌艳丽非凡,见者无不惊叹,此刻却丑陋到了极点! 裴冷魄手持白虎枪,慢慢走到近处,又当着殷月城的面,俯身从裴松声血呼邋遢的尸首上,逐一捡起朱雀刀和玄武剑,老实不客气挂在自己腰间,又低头打量殷月城。 他脸上纯白面具隔绝了一切表情,而他眼睛竟然也是纯白色的,中间一点黑色瞳孔小如米粒,给这样一对冰白眼睛直勾勾瞪着看,说不出的诡异可怕。 殷月城怒不可遏,从牙缝里挤出声音说道:“你……你这心狠手辣的毒蛇怪物……” 裴冷魄举起白虎枪,用枪尖拍了拍殷月城的脸。 殷月城本就快要窒息,被他这么一拍,薄薄肌肤下的细小血管立即爆裂,整张脸紫里透红,如要喷出血来。 殷月城鼻中难受得呻吟几声,恨不得立即死了才痛快。 裴冷魄冷笑道:“废话不多说,想必你已知道我要去天光寺拿青龙戟,你乖乖听我的话助我成事,我就饶你一命,不然你和你外面的朋友们一个都活不成。” 殷月城怒道:“你少骗人!小王爷说了,正殿大门只能从……从外面打开……我俩被关在里面,谁也出不去,你还做什么……什么美梦……” 裴冷魄慢条斯理说道:“寿王只看过地宫原始图纸,殊不知我早改造过这里的机关。现下我从里面锁死了正殿,除非我自己打开,谁也别想进来。” 殷月城心道:“难道他一直藏在棺椁中听我们说话,所以才突然降下石壁,要把我们困在这里?那先帝爷的尸首又挪去哪儿了?” 转念又想:“这么说来,师弟他们在外面倒没什么危险,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不对,怎么偏偏老子一个人撞在这臭僵尸手里了?我怎么这么倒霉?宫梵天,你这死鬼好没良心,在地下不知道保佑我么?” 裴冷魄说道:“我可以在这里永远耗下去,你能等得了吗?你是梵天明王的亲信,你肯定知道青龙戟收藏在哪里,对不对?” 殷月城想要摇头,可是脖颈中缠着一圈蟒身,实在动弹不得,只能忍痛答道:“我不知道……他没告诉我……” 裴冷魄说道:“梵天明王为了你连命都不要,他舍得不告诉你?” 殷月城急道:“他……他自己也是才发现……发现寺里有青龙戟这么个玩意儿,还没来得及告诉我……” 就是说几句话的功夫,那巨蟒缠得更紧,殷月城耳中听到清脆的咯咯声响,颈骨几欲扭断。 裴冷魄侧过脸去,若有所思。 殷月城咬牙说道:“你……你挺厉害的啊,三番两次挑拨离间,把大周皇族、江南鄢家和天光寺都玩弄于股掌之间……你到底是什么……什么来头?你要是不说,我死也……死也不肯帮你……” 裴冷魄冷笑一声,说道:“你不知青龙戟的所在,那就对我毫无用处,我还要你做什么?我已经除了义父,今天索性把你们这些人都除了,以后再也没人坏我大事。” 殷月城忙道:“天光寺中有……有一座藏宝库……专门收藏珍贵经文和神像法器……说不定青龙戟就在那里……我可以带你去,但你得告诉我,你为什么非要搜集黑木四……四……”说到最后,语不成调,脑中一阵晕眩,恍惚间不知自己是否已经死了,正在地狱里受苦受难。 裴冷魄来回踱了几步,站定说道:“好,你非要问我是什么人,我就告诉你。我是一个有命无运的煞星,天地之间的邪祟,跳出轮回的异数,原本不该生在世上,可是他——” 用白虎枪指了指裴松声的尸首,续道:“——我义父把我接生了下来。其实我压根儿不想生下来,可是已经生下来了,就只能活下去。我是行尸走rou,想死死不成,每天活着都是煎熬,从没有一分一秒的快活。” 若搁在平时,殷月城听到谁一本正经说出这么一番装腔作势的话来,当真要笑得肚子疼。 可是现在他笑也笑不出来,心道:“这家伙说自己想死死不成,那么他要攫取黑木神力,就不是为了自己求长生,而是要复活别人?还是说,黑木神力另有其他神奇功效?他妈的,老子就这么带着满腹疑惑下地狱,死了也是糊涂鬼、冤枉鬼,脸上好没光彩!” 裴冷魄说道:“你的朋友们在外面毫无动静,只怕已经抛下你逃命去了。你还不肯答应我,难道是不怕死么?” 殷月城喉咙中空气一点点逼出来,双眼向上翻白,气若游丝道:“不怕……” 裴冷魄笑了笑,说道:“不怕死没什么稀奇,那么不死不活呢?你怕不怕?” 殷月城一愣,裴冷魄说道:“看仔细了。”右手捏着白虎枪枪头,在自己左掌戳了一下,雪白的手掌立时显出一个小伤口,鲜红的血液流了出来。 周围群蛇如酒鬼闻到甘醇酒香般,争先恐后涌了上来。 裴冷魄断喝道:“退下!” 群蛇这才止住不动,但一个个摇头摆尾,口中流出晶亮唾液,似乎只要能舔一口裴冷魄的鲜血,就是立即死了也心甘情愿。 裴冷魄用白虎枪挑起裴松声的尸首翻了个面,裴松声变成仰躺之姿。 裴冷魄蹲下身子,将左掌送到裴松声嘴唇上方,血液一点点落在裴松声口中。 突然之间,裴松声尸身开始剧烈颤动,浑身骨骼如炒豆般噼啪作响,四肢挣扎撑地,扭曲着站起身子,猛地瞪大浑白双眼,失神迷惘地看着四周,口中则嗬嗬喊叫,俨然变成了一具僵尸! 殷月城看得呆了,心道:“他的血居然能把死人变成僵尸,那他……他自己究竟是什么东西?”他原本很好奇裴冷魄面具下藏着什么样的脸,现在却害怕看到。 裴冷魄站起身来,对裴松声低声说道:“义父,你让我人不人、鬼不鬼地活在世上受罪,现在我也让你尝尝这个滋味儿。”又走到殷月城面前,俯身将手掌送到殷月城口边,作势要喂他鲜血。 殷月城是绝不怕死的,但要他变成无知无觉的僵尸,那真是把他吓得魂飞魄散,连声叫道:“不要,不要!” 裴冷魄问道:“那你从不从我?” 殷月城不愿答应,可又不敢拒绝,又气又急,哇的一声大哭出来,只是喉咙逼紧了发不出哭声,只是流泪干嚎而已,情状甚是狼狈可怜。 裴冷魄却不为所动,说道:“我可没功夫跟你纠缠。我数三个数,你爽爽快快给个答复,一、二、三——” 殷月城忽然瞪大眼睛瞪着他背后,说道:“那是什么?你……你快看……” 裴冷魄冷笑道:“这么幼稚的把戏还拿出来现眼?” 正待把血喂给殷月城,哪知周围群蛇不知见到了什么天敌,竟然齐齐乱嘶乱鸣,如潮水般疯狂向后退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