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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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厉的秋风刮着砂砾,撞在每一位行人的身上。

    年迈的骡子哼哧哼哧地喘着气,驮着小山似的粮草慢悠悠地向前磨蹭。

    宋臻从混乱得往来人群中抽身,压低了帽檐,走向道边上一家破落的客栈。

    这几日她一边逃窜一边有意时不时泄露一些自己的行踪,以保证恒允必须一直分出心思来追捕自己。

    昨日她才在离这里几十里的村落里留了点痕迹,让一位魔修“无意中”撞破了“正在疗伤”的自己,之后又假作实力不敌,放任那位魔修吊着最后一口气跑了。

    宋臻有意手下留情,虽说只剩下一口气,大约也够那位魔修撑到回去给恒允传递消息。

    倒是不知道恒允何时会派了人来,于是她今日便有意警惕了几分。

    她额间的金印隐匿在斗笠之下,让人看不清晰。

    有两位修士并肩走出客栈,与宋臻擦肩而过。

    那两人似乎是某个不知名宗门的一对师兄弟,边走着还边说笑着。

    宋臻凝神注意着四周的动静,于是也将两人的谈话收入耳间。

    “此处离凌霄宗不远了。”其中一人将佩剑拎在手上转了转,缓缓地开口。

    “哈,倒是希望那传闻两位修道奇才结契的大典热闹一些才好,也不枉你我特意代表师门来上一趟。”另一人接过话头,晃了晃脑袋,笑着回应他。

    两人的谈话清晰地传入宋臻耳中。

    宋臻迈进客栈的脚步一顿,不由得蹙起了眉。

    凌霄宗,又是凌霄宗。

    这逃窜的途中,遇见的修士,十有八九都是向着凌霄宗去的。有些甚至还拎着礼品,说是要给凌霄宗结契的两位修道奇才。

    宋臻总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

    凌霄宗,又并非是什么名不见经传的小宗门,从前试剑大会上出了一位奇才宋清,这一件事早八百年便传开了,在各大宗门之间都不算是什么秘密。

    所以这两位奇才之中,必然有一个宋清。

    只是怪就怪在这陡然生出的第二位奇才。

    从前不见凌霄宗提起,如今还是因着两位奇才结契的消息,才让众人知晓。

    遮遮掩掩,神神秘秘,反常得很。

    不知道这一位是谁?竟有幸入了宋清的眼,成了他的结契道侣。

    宋臻晃了晃神,伸手去摸自己腰侧佩着的那块玉佩。

    上头的“清”字脉络清晰,咯得她掌心生疼。

    宋臻深吸了一口气,松开了手中的玉佩。

    罢了,宋清是负心人,她分明早也知晓了。如今人家找了新的归宿,自己又能说些什么?

    宋臻想了想,还未迈入客栈的脚步转了个弯,又朝门外走去。

    她将被风刮起的斗笠向下按了按,摸着方才谈论起凌霄宗的两位修士的踪迹,也向凌霄宗走去。

    既然宋清有喜,她又怎么能缺席?

    这世间正道伪君子多,她偏要当着众人的面将宋清那点薄情剖出来给众人都看上一看。

    宋臻眯起眼,一双红瞳闪了闪。

    他宋清想要这一场结契仪式声势浩大,众人皆知。

    那她便非去不可。

    她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大闹一场。

    哪怕搭上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