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言情小说 - yin荡人 妻奴隶少女在线阅读 - 一条狼怎么凌辱老婆

一条狼怎么凌辱老婆

    听话而是舍不得口中的这条鸡吧。这时拿着镜头的三狼有些按耐不住了对一狼说:

    cao,你享受够了,我看得鸡吧快炸了,差不多起来吧,让我也享受一下。

    一狼懒洋洋的起身看着我老婆说:你的口活技术还真是不错,是我见过的最

    会舔的女人了,算过关了,我比较满意,现在进行下一关。我老婆吐出一狼的鸡

    吧放在嘴边,手握着一狼的鸡吧在自己的嘴边和脸蛋上磨擦,花痴一样的看着一

    狼说:谢谢主人的夸讲,我会继续努力练习成为koujiao天后的。看到老婆的此举和

    言语我真是那闷是谁教给她的这些话。一狼慢慢站起身摸了摸我老婆的头说:下

    一关是要考验你是否听话以及看你yin荡的程度。我老婆依然跪在地上痴yin的看着

    一狼说:主人我一定听话。

    一狼走近镜头接过三狼手中正在录视频的手机随后对三狼说:你出门看一下

    楼梯间在哪,再看看走廊有没有人。三狼好像明白一狼的意思,yin笑着走了出去,

    一狼将镜头对准我老婆说:把衣服脱光。我老婆没做片刻迟疑直接照做,三下五

    除二就把衣服全部脱掉一丝不挂的站在镜头前,此时三狼打开门喊了句没人,一

    狼直接命我老婆说:走,出去。此时我老婆有了点顾虑说:主人,我不带个眼罩

    什么的吗?一狼生气的说:带什么带,让你怎么做就怎么做,别忘了这关主要是

    考你听不听话,就你这样的荡妇还怕别人认识你啊。老婆见一狼生气连忙说:主

    人别生气,是小奴错了。说着她光着屁股全身一丝不挂的走出了房门,一狼跟在

    后面拍摄着。

    走出房门后三狼在不远处的楼梯口等着,因为这个酒店是高层,平时所有人

    基本是乘电梯,所以楼梯几乎没人走,一狼命我老婆朝三狼走过去,随后三人一

    起走进了楼梯间,在这里楼梯间的灯光有些昏暗,不过能看清一切,一狼拿出三

    狼的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照亮了老婆的身体,此时老婆显得格外白嫩,一狼对三

    狼说:你在这享受一下吧,这里比较刺激。三狼高兴的靠上楼的楼梯边站着,我

    老婆没等一狼命令就直接蹲在地上解三狼的裤子,一狼见状说:把裤子全脱下来

    垫到地上,你做为性奴应该跪着服侍主人。一狼还算怜香惜玉,老婆也听话的照

    做,此时三狼只剩一条内裤,一狼又命令道:你要用嘴脱掉他的内裤。老婆听话

    的再次照做,用嘴叼着三狼的内裤一点一点的退下来,此时三狼的鸡吧硬挺挺的

    楚在我老婆面前,我老婆不由分说一口将三狼的鸡吧吞进嘴里开始吸吮,同样的

    技巧再次用到了三狼的鸡吧上,三狼爽到了极至yin叫连连,三狼叫得越大声,我

    老婆吸得越起劲,嘴里发出吸吮鸡吧的声音就越大。

    三人就这样在一个公共酒店的楼梯间做着yin秽的事,正当大家都爽着,突然

    听到楼下传来上楼的脚步声,只见我老婆有些害怕的吐出鸡吧,可一狼见状马上

    训斥说:谁让你吐出来的。老婆好像知道错了马上又叼起三狼的鸡吧开始吸吮,

    刚吸了三下只见楼下的人就跑了上来,镜头对准了一看,原来是个服务生,服务

    生见到此景一下子惊呆了眼睛死盯着我老婆看,一狼见此情形说:别紧张,小伙

    子,我们出来溜狗,半道她饿了,我们喂她点吃的。我老婆很听话的头都没转一

    下专心的吸吮着三狼的鸡吧,三狼看了看服务生说:嗯,这条母狗胃口好,溜了

    一会就喊着要吃鸡吧,我们得在这喂饱她才能继续溜。服务生看了看三狼又看了

    看我老婆,最后头转向一狼咽了咽口水说:我刚才就听到上面有声音,我在下面

    听半天了,我才鼓起勇气跑上来,我认识这女的,她也经常来我们酒店住,好像

    是经常来这出差,我也盯了她好久了,她这么漂亮,这么美,我一直以为她是个

    良家,没想到是个yin妇啊,亏我还梦寐以求的想娶她这样的美女,真是没想到啊。

    一狼打断了喋喋不休的服务生说:什么良家,什么yin妇啊,这就是条母狗,

    我们是在喂她吃东西。服务生意识到了此情此景是一狼安排的随后附和着说:我

    这也有一条rou肠,不知道您这条母狗爱不爱吃,我也想喂喂这条可爱的母狗。一

    狼毫不犹豫的说:可以啊,我这条母狗喂口好,你也来喂喂她吧。我老婆依然的

    跪在地上毫无反应的认真专心的吃着三狼的鸡吧,只见服务生走到我老婆身边,

    然后自己脱下了裤子露出了早已快要撑破裤子的鸡吧对着我老婆。一狼对我老婆

    说:母狗,今晚你很幸运啊,又多了一条鸡吧给你吃,快品尝品尝吧。我老婆头

    都没抬一下,连服务生的脸都没看一眼就伸出左手抓起服务生的鸡吧taonong,随后

    将刚刚吐出三狼鸡吧的嘴直接含进服务生的鸡吧开始吸吮,就这样,我老婆左右

    手一手抓住一条鸡吧轮流吸吮,一狼则站在一边用各种角度摄录。

    也许是服务生太年轻了,没见过世面,也许是我老婆的口活太好了,更也许

    是我老婆太美太漂亮,服务生的鸡吧只被我老婆前后吸吮了十口就射了,我老婆

    同样含住服务生的鸡吧用嘴接住了所有的jingye,最后含着鸡吧一口一口吞下去,

    随后又吸舔了几下服务生的鸡吧后再转回到三狼的鸡吧上继续吸吮,三狼是最爱

    cao别人刚cao过的逼和嘴的,所以在刚刚服务生射完jingye到我老婆的嘴里后三狼也

    在这种刺激下被我老婆吸了出来,不过三狼射得有点粗鲁,他双手抱着我老婆的

    头将鸡吧使劲的顶进我老婆的嘴,按照他鸡吧的长度足以顶进针第婆的喉咙,随

    后拼命的狂射,射得我老婆都呛到了差点咳出来,最后三狼顶住我老婆的喉咙足

    足射了十多下才不舍的抽出来。

    一狼拍了拍我老婆的屁股说:吃饱了吗?我老婆点了点头,随后一狼又说:

    好吃吗?我老婆又点了点头,一狼说:那快谢谢服务生小哥喂你吃这么好吃的rou

    肠啊。我老婆非常配合一狼的话学着小狗谢人的方式对服务生表示谢意。谢过后

    一狼对服务生说:好了,小伙,你可以走了,她也吃饱了,我们要继续溜狗了。

    服务生有些不情愿的说:我能和你们一起溜吗?一狼有些不情愿的说:今晚差不

    多了,我们也要回去休息了。服务生见状吞吐了一下说:不行啊,您看您的母狗

    把地板弄脏了。一狼对准老婆的身下拍摄,服务生说的没错,我老婆流出了好多

    yin水滴到了地板上确实把地板弄脏了,一狼看出了服务生意犹未尽直接问:是啊,

    弄脏了,那怎么办啊,要她给舔干净吗?服务生说:不,不用,擦地板是我的工

    作,不过是您的母狗弄脏的,我们这有规定是要进行处罚的。

    一狼听了服务生的话觉得很有意思就继续和他聊着:那要怎么处罚呢?服务

    生看一狼有戏就接着回答说:一般我这们都是要罚款的,不过看您这条母狗很可

    爱,也很乖,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看不到了,但是她这么一直流可不行啊,

    到时搞得满走廊都是她的yin水,那我可是要被骂的。一狼看了看我老婆说:那你

    有什么方法呢?服务生高兴的接过话说:你看,我的鸡吧又硬了,我可以用鸡吧

    捅一捅她的逼,帮您的母狗输通一下,让她的逼里通畅一下就不会往外滴yin水了。

    听到这我他妈心想,你不就是想cao我老婆,绕了这么大一弯干嘛?不过我听

    到他们的对话感觉比看他们直接cao我老婆更有意思,于是我更期待的看下去,一

    狼听到服务生的话说:嗯,也有些道理,那就麻烦你给通一下吧,我老婆yin荡的

    主动表示了谢意后转过头跪趴在地上用屁股对着服务生,只见服务生的鸡吧又如

    刚刚脱掉裤子时一般坚挺,他直接跪到我老婆的后面双手抓着我老婆的屁股说:

    这真是我梦寐以求的屁股啊,这一刻我幻想过无数次了,今天我就帮你好好通一

    通。说着提起鸡吧对准我老婆的逼直接整根插入,我老婆高亢的呻吟了一声,随

    后服务生抓着我老婆的屁股一边揉弄一边深入浅出的cao着我老婆。

    三狼站在那也没闲着,将鸡吧再次插入我老婆的嘴里,一边cao我老婆的嘴一

    边说:这叫声太大,我给你堵上点,别吵到别的住客。就这样三狼和服务生一前

    一后的jianyin着我老婆,服务生经过了刚才被我老婆koujiao射精后,再cao我老婆时的

    持久力明显加强,他足足cao了十五分钟没停下过,最后还是在我老婆湿暖的yin水

    逼射精了,三狼同样发挥着自己的最大爱好,就是喜欢cao别人刚cao过的逼和嘴,

    于是将鸡吧从我老婆嘴里抽出来转身来到我老婆的后面,用着和服务生一模一样

    的方式cao我老婆,我老婆依然yin叫,一狼见状也忍耐不住,也和一狼一样用鸡吧

    去堵我老婆的嘴,镜头转而交给服务生拿着拍摄,三狼cao也cao了十几分钟射了,

    虽然一狼平日里没有三狼的喜好,不过现在对着我老婆刚刚被两个男人cao过射过

    的逼也毫无抵抗力,最后也用着服务生的方式从后面抓着我老婆的屁股cao起来,

    就这样,三个人用同一种姿势足足cao了我老婆四十多分钟后都射了jingye在我老婆

    逼里。

    我老婆被轮jian了,那翘挺圆润的我也同样最爱的屁股就这样被他们三个男人

    抓着cao了三次,最后我对着屏幕上刚刚被三个男人jianyin的老婆射了,我是最后一

    个射的,但我感觉我射得比他们都要爽。三个男人都cao完了我老婆后,镜头对准

    我老婆的逼我看到那平日我万般喜爱的逼,每次zuoai都想用嘴去亲吻的逼此时此

    刻是无比的yin脏,被三个男人cao得湿成一片,不停的往外流着jingye,yinchun都被cao

    得合不上yindao口稍有露出,不过配上那圆润的屁股真是比平日性感yin荡一万倍,

    总之我喜欢,一万个喜欢。

    一狼站起身说:今晚就到这吧,服务生这里就交给你收拾一下吧,我们也得

    回房间休息了。服务生刚想说什么,被一狼打断了,一狼接着说:擦地板是你的

    工作,这里就交给你了,我们真得回房休息了,你也不要打扰我们客人了。说完

    他拍了一下我老婆的屁股说:走了,回房间了,还跪在这干嘛?还真等着公狗来

    cao你啊。我老婆乖乖站起身跟着一狼的身后,三狼接过镜头跟在最后边三个人一

    起回了房间,服务生此时应该在楼梯间里擦着我老婆的yin水和他们三个男人的精

    液,同时他也在回味着cao我老婆的感受,但愿他认为这是一场梦,必竟他认识我

    老婆,他也能查到我老婆的住店信息。

    回到房间,一狼坐在椅子上休息,三狼坐在一边拍摄,我老婆则乖乖的跪在

    地上等着一狼吩咐。一狼坐起身摸了我老婆的头一下说:恭喜你,最后一关你成

    功通过考核了,现在我宣布正式收你为我的性奴。老婆虽然一直跪着被cao得很累,

    但此时她脸上露出无比兴奋的表情一下子扑到一狼的怀里连说:谢谢主人,谢谢

    您收我为性奴,我终于有主人了,我终于找到主人了。此时坐在电脑前看着屏幕

    的我真是有种说不出的感受,心中好似有一种与我老婆同喜的感觉,好像我的内

    心也在庆祝老婆找到了主人,不管怎么样,目前为止,我还是兴奋刺激的,不过

    接下来我该怎么办呢?一狼又会怎么yin辱我老婆呢?我期待中……南方的梅雨天潮湿而又沉闷,一切都是湿漉漉的,门前古砖铺成的地面上长

    满了青苔,小草也从砖缝里拼命地钻了出来,任人百般践踏仍是不屈不挠地展示

    着生命的青绿。

    瞿卫红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的蒙蒙细雨发呆,思绪也如这绵绵细雨般剪不断

    理还乱。从金陵回到县城已经四个多月了,她的肚皮已明显隆起,流言蜚语日甚

    一日,现在又被团里停职查看,偏偏「罪魁祸首」石康迟迟不来,令她真是心神

    不定,几乎夜夜梦到那个可怕的牛鬼蛇神,人都瘦了好几斤了。

    她永远都忘不了那个烟雨蒙蒙的下午。当瞿卫红在玄武湖边再次听到《十面

    埋伏》的旋律时,她那颗被坚强所包裹的脆弱的心瞬间融化了,与石康的初见比

    她想象的还要诗情画意,石康俊秀,温柔,与自己心灵相通,她曾起誓过这辈子

    绝不情爱,但在石康面前,一切的誓言都作废了。

    她从不后悔把自己的处子之身交给石康。当石康的家伙进入她的体内,戳破

    她那层薄薄的膜时,瞿卫红感受到的一切知觉就是疼痛,她哭了,但却是喜极而

    泣的泪水,石康温柔地给她穿上了衣服,还将她拥在怀里安慰,那一刻她觉得自

    己好幸福,只想一辈子就这样下去。

    再到后来,石康的那根大家伙又开始温柔地在她下面的洞口进进出出,不老

    实的大手把她的rufang捏成各种形状哄她开心,舌头伸进她瘙痒无比的湿淋淋的洞

    口里打转,瞿卫红是那样的快乐,不仅是全身的酥麻快感,石康对她的承诺更让

    她有种找到终身依靠的安全感。

    其实,在与石康长达一年的通讯中,瞿卫红早就察觉到了石康的身份不太一

    般。比如,石康在信中提及到不满父亲的强硬和大院子弟的纨绔作风,故而离家

    参军,又比如石康曾描述过帝都与老家F 市寒冷的冬天。与石康正式确立恋爱关

    系后,瞿卫红才完全知晓了他的家世背景。原来,石康是YZ军区司令官的儿子,

    上次在省城的汇报演出就是石康父亲力主请他们文工团来的,石康在信中所言的

    第二次相见,恰好也是那次的表演。

    当天傍晚,石康和心中忐忑的她一起回了家,巧妙地向母亲解释了晚归的原

    因,母亲在他走后也没有多问,事后想来,瞿卫红不禁感叹自己与石康在一起真

    是命中注定,心中更加坚定了这份得之不易的美好爱情。

    回到县城不久,母亲便书信告知了她父亲被平反释放的消息,瞿卫红看到后

    心中暗喜不已,其实石康早先从省城寄来的信里就已经提前讲了这个好消息。彩

    霞小姐和康德先生每周一次的信还在继续,只不过康德先生的地址变成了省城,

    信里的内容也变成了情人之间的你侬我侬,那时候的瞿卫红每天早上都是笑着醒

    来的,从懂事起她第一次看到希望,母亲恢复了原职,父亲也重回大学任教,她

    自己也收获了美好的爱情,文工团年后所实行的工资奖金制度更是令她收入倍增,

    一切的一切都向她昭示着美好的未来。

    然而,太过梦幻的美好总是危险而转瞬即逝。二月份的「老朋友」没按时来,

    瞿卫红并没有放在心上,因为她的那位「老朋友」总是不按日子,时早时晚的。

    但到了三月「老朋友」还是没有来时,她觉得不太对劲了,赶紧偷偷地问蒋梅这

    是怎么回事,没问倒还只是担心身体,问了后瞿卫红就彻底慌了。

    蒋梅告诉她,「老朋友」过期没来就意味着怀了孕。每个女孩儿都是因为

    「老朋友」过期不来才意识到自己怀孕的。蒋梅还告诉她在自己的老家,有个小

    名叫「龚子」的女孩,跟一个男孩谈朋友,弄得怀孕了,那个男孩不知道在哪里

    搞来的草药,说吃了可以把小孩打下来。龚子就拿回去,偷偷在家熬了喝,结果

    小孩没打下来,倒把自己打死掉了。这件事在村子里闹得沸沸扬扬,女孩家里要

    男孩赔命,两边打来打去,最后男孩全家搬到别村去了。

    龚子的故事让瞿卫红联想到了自己,如果石康知道自己怀孕了,会不会也要

    自己打掉小孩子,她会不会也喝药喝死了,听说医院打掉小孩是要出示单位证明

    的,好像男女双方的单位证明都要。她又没结婚,当然不可能弄到文工团给开的

    证明,他会不会就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才离开部队及早跑掉,准备让她一个人去

    面对流言蜚语?

    瞿卫红又想到从前看过的一本美国,那是在红卫兵到他们家扫荡之前的

    事情,虽然那时候年纪小,没有太看懂里面的意思,但故事情节还是记住了的,

    是一个年轻的女儿被一个有钱的资本家骗到手又被抛弃的故事。

    她还想起了好几个类似的故事,都是有钱的男人欺骗女孩的故事,没到手的

    时候,男人追得紧,甜言蜜语,金钱物质,什么都舍得,什么都答应。但等到

    「得手」了,就变了脸,最后倒霉的都是那个贫穷的女孩。顺着这个思路往前想

    想,瞿卫红想明白了,她毫无疑问是被骗了,石康努力了那么久,就是为了那天

    下午在小船上的一幕。

    石康先是用「匿名信」来吸引她的注意,然后一年来坚持不断和她通信,与

    她谈天说地,把她了解得透彻无比后,年末最后一封再向她表白,告诉她自己要

    离开部队了,想同她再见一面,石康知道她对父亲的思念,知道她对家乡的感情,

    知道她对样板戏的厌恶,所以石康像救世主一样的从县城千里迢迢跑在她的家乡

    金陵,为她指路,为她弹琵琶,为了什么呢?只能是为了把她弄到手。

    那天下午,虽然瞿卫红对那方面的事情毫无经验可言,但出于女人的直觉,

    她也能察觉到石康绝非信里那个腼腆闷sao的小男孩,分明是个经验丰富的「老手」

    了,他一定是在很多女的那里得手过了,所以他知道女的那个地方长什么样,所

    以他才能让自己舒服得不能自已。

    可是在心底深处,她还是觉得石康不是这样的人,至少她所了解的那个康德

    先生不是,更何况过年那几天,他对自己那么体贴,每一封信里都情意nongnong,又

    帮忙还父亲以自由,还什么事都替她着想,怎么会把她一个人扔到这样一个尴尬

    的境地不管了呢?

    于是,她又给石康去了一封信,告诉他自己怀孕的事情。结果自那以后,石

    康就再也没来信了。瞿卫红这下子傻眼了,彻底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日子一天天

    过去,瞿卫红惶惶不可终日,宽松的衣服再也无法遮挡住她一天天大起来的肚子,

    未婚先孕的消息不胫而走,本来就备受嫉妒与非议折磨的瞿卫红彻底成了团里的

    笑话,那些日子她觉得自己简直活在人间地狱,整日躲在宿舍谁也不见,团领导

    碍于文工团的声誉,干脆给她停了职。

    蒋梅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好几次去找瞿卫红,可瞿卫红就是不见她,好不容

    易和她见一面,对于孩子的父亲康德先生的身份她也拒不回答。瞿卫红已经做了

    最坏的打算,决心一死了之。

    说到底瞿卫红还是爱着石康的,再说石康在父亲的事情上也忙了帮,她不是

    知恩不图报的人,但即便是死,也只能解脱她自己,她的家人还是会永远被人笑

    话,她还是会对不起父母亲。可她想到肚子里的小宝宝就又心软,没有赴死的勇

    气了,毕竟是一个鲜活的小生命,她一个做母亲的怎么能害死自己的孩子呢?但

    她真的不敢设想把孩子生下来,那对孩子会是多么大的不公,自己的一生耻辱也

    就罢了,难道还要连累一个无辜的孩子?

    死也死不了,活着也受罪,瞿卫红进退两难,奇怪的是,当她慢慢冷静下来,

    把石康看穿了时,她的心不再疼痛,也不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后悔,她只想着给自

    己未出世的孩子找一条出路,也就是在这个当口,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一封

    信从门缝里塞了进来。

    看到熟悉的「康德先生」四个字时,她激动得热泪盈眶,再看里面的内容,

    每一个字都仿佛跳跃的音符,连在一起奏响了一曲激扬的欢乐颂,将瞿卫红内心

    的苦闷驱逐,之前她对石康所有的怨言,对自己所有的自怜自艾都烟消云散了。

    石康用最朴实的语言表达着做父亲的喜悦以及对她的爱与感恩,还有对自己

    因病住院未及时回信的歉疚,并且郑重其事的向她求了婚。幸福来得实在是太快

    了,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又叫来蒋梅来看,这才确认自己没有在做梦,连蒋

    梅都说她运气实在太好,碰到了这么好的男孩子,羡慕的不行。

    她迅速的给石康回了信,当然答应了石康的求婚,石康很快又回话,让她等

    着自己来接她回省城结婚。瞿卫红就这么怀着对未来的憧憬开始等待了,她每天

    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站在窗前看,总幻想着下一秒钟石康就会笑盈盈的出现在院

    子里,半个月过去了,脑海里浮现过无数遍的画面没有发生,她的心里不禁又敲

    起鼓来,难道石康路上出了什么事情,还是他又病了在住院呢,老天保佑,他可

    一定要好好的,晚来一点都不要紧,来个消息也好呀!

    正在胡思乱想,忽见蒋梅冒着小雨跑了进来,进了门板着脸说道:「小瞿同

    志,政委叫你马上过到他办公室一趟。」说完了话,她又给瞿卫红挤了下眼睛,

    好像在提示她什么似的。

    那个眼神是二人的默契,代表祸事要来了,政委之前已对她未婚先育的事情

    找她谈过话了,现在又找她,难道是有人知道了孩子的父亲是谁,向他告了状吗?

    照理说除了自己以外,谁都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就连蒋梅也只知道「康

    德先生」而已,难道是收发室的师傅把她经常与康德先生通讯的事情说出去了,

    不对,她是个不识字又哑巴的老大爷,就算想说也办不到。

    瞿卫红走出门去,果然还有政委的两个哼哈二将就在外面站着。她一边向着

    政委办公室走一边在想,政委叫她无非还是要问孩子的父亲是谁,她不说谁也拿

    自己没办法,大不了把她开除出部队,正好去省城找石康去。

    哼哈二将「押送」着她到了办公室门口,示意她进门,她顿了几秒钟,往里

    一看,有一个矮个子男人在办公室里背着双手来回踱步,那个人很明显不是政委,

    瞿卫红心里咯噔一条,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看到瞿卫红进门,那个男人停下脚步,在藤椅上坐了下来,上下打量着她,

    视线在胸前和肚子上停留的时间格外的长,把她看到心里直发毛。

    「你就是瞿卫红吧?」

    男人开口了,声音冷冰冰的,听得她心里发慌。瞿卫红现在觉得这人看着有

    些眼熟,可却说不上来是谁,但无论他是谁,能坐在政委办公室的人,一定是个

    领导。

    她点了点头,那男人又看了看她的肚子,一本正经的说:「瞿卫红,身为革

    命军人,你未婚先孕的行为在部队中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妄顾党和国家的栽

    培。我今天找你来,就是代表YZ军区宣布开除你军籍的决定的。」

    瞿卫红的心瞬间就沉到了谷底,她早就想到过自己被开除军籍的一天,但万

    万没想到会是石康的父亲亲自来宣布这个消息,这也意味着石康的父亲一定知道

    了她和石康的事情,但来见她的并不是石康,而是他的父亲,这意味着什么她心

    知肚明。

    男人眼见瞿卫红低头不语,脸色更加难看了,厉声说:「瞿卫红,你看看你,

    晃着胸前的一团贱rou,处心积虑的勾引我儿子,谁知道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跟哪个

    野男人生的,我今天把话给你说明白了,只要我活着一天,我们石家就不会娶你

    这样的媳妇进门的。」

    瞿卫红被这么一说,反而抬起头了,用表演时嗔目怒视的眼

    神看着男人,一字一句的说:「首长,我触犯了军纪被开除我没有怨言,但也请

    您搞清楚一点,我从来都没有勾引您的儿子,我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您儿子的骨rou,

    您可以命令他抛弃我,但您不可以这样指责我。」

    她可以忍受别人说她随便,说她不要脸,但她不能,也绝不会接受石康父亲

    这般侮辱,母亲教育她女人的rufang是用来喂养小宝宝的神圣器官,才不是「贱rou」,

    她和石康的爱情纯洁无瑕,肚子里的孩子是他们爱情的结晶,绝不是什么野孩子。

    男人突然把桌子一拍,声音又高了八度:「瞿卫红,你想干什么,造反吗?」

    瞿卫红淡淡一笑,「首长,我没有想造反,只是就事论事而已,文化大革命已经

    结束了,我现在也不是革命军人了,怀孕不犯法,请您不要给我乱扣帽子,如果

    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这就回宿舍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了。」

    「呵呵,小小年纪,脾气还怪大的,自己看看吧,你在这儿见到我那是我儿

    子跪着求我来的!」男人显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脸再度绑得紧紧的,看不出

    是高兴还是生气,说完话后把桌上的信封朝瞿卫红面前狠狠一摔。

    瞿卫红心里不免有些为石康担心,一定是石康的父亲发现了自己写给石康的

    信,从而得知了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的事情,也难怪石康迟迟不来了,她今天可算

    是见到什么叫「硬得像一块石头」的人是什么样子了。如此顽固的大领导知道这

    件事后没有把她的事迹公之于众,反而毫不声张的屈尊来这个小县城见她,真不

    知道石康用了什么办法哀求,也不知道他现在身体好不好,瞿卫红真是心疼极了。

    她慢慢走到桌子前,伸手拿起那信封,信封上写着「瞿卫红收」四个苍劲有

    力的钢笔字,心里酸乎乎的,这是石康第一次给自己写具名信,也可能是最后一

    回了。她的双手有点颤抖着抽出信封里的一张纸,上面写道:亲爱的瞿霞,当你

    读到这封信时,我已经在老家的警察局做刑警了,这也许是康德先生写给彩霞小

    姐最后的一封信了。

    我爱你,我爱我们的孩子,我是多么想给你们一个遮风挡雨的避风港,可我

    那个像石头一样冥顽不化的父亲接受不了你和孩子,我没有办法,我真的没有办

    法,我没脸再见你,只想乞求你原谅我的懦弱,如果你无法原谅我,那就恨我吧,

    我骗了你的感情,我是情感骗子,忘掉我吧!

    我唯一能向你保证的,就是我们的孩子会幸福快乐的成长,这是我唯一能做

    到的,再见了,彩霞小姐。

    读着读着,瞿卫红的眼眶湿润了,鼻头也红了,她现在只想哭,可却哭不出

    来。

    小的时候,母亲给她讲过白马王子和白雪公主的故事,他们克服重重苦难终

    于幸福快乐的在一起,可是她不是公主,她不知道怎么会这么不小心,明明知道

    两个人是不同世界的人,还会这样粗心大意地恋上了石康,怎么还像个小女孩一

    样幻想着白马王子和她走近婚姻的殿堂,自己真是太傻了,活该遭受这样的结局,

    可是她又有什么办法呢,喜欢谁不喜欢谁哪是她能控制的,命中注定的缘分竟是

    这样一段只有开头,没有结果的孽缘。

    男人见瞿卫红拿着信纸的手索索发抖,知道儿子说写一封绝交信的说法不假,

    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声音还是那么冷冰冰:「我来之前已经为你做好了安排,

    过几天你去F 市的一家乡镇医院养胎,孩子石家会养,你作为母亲可以去探望,

    等你生完孩子身体恢复好了,就去附近的合作农场工作,养活你自己足够了。小

    姑娘,你未婚先孕被部队开除的事情现在除了你知我知外,谁也不知道,我想你

    也不希望人尽皆知,特别是你父母亲,对吧?」

    瞿卫红把男人的话放在脑子里转了几圈,慢慢恢复了平静,点了点头,她知

    道要让这件事不为父母所知,能办到的只有石康的父亲了,他的条件当然只有一

    个:「还算你明白事情。你要知道石康是我的儿子,他的前途绝不能被你所拖累,

    所以你要把自己的嘴闭牢,也绝不能再和他有任何联系或接触。你能做到这些的

    话,我就给你和你的孩子一条活路,如果不能,休怪我不讲情面。」

    瞿卫红沉默了,她知道如果今天答应了石康父亲的条件,从今以后她和石康

    便再无机会了,她忽然很害怕,意识到自己和石康就要永远分别,她才知道自己

    对石康的爱有多么深沉,她不想就这么放弃这份来之不易的爱。

    男人显然是等不及她表态了,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提包走了,临走给瞿卫红撂

    下一句话说:「小姑娘,这可是你唯一的机会了,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会有

    车来接你走,告诉司机你最终的决定,要么去F 市养胎,要么回金陵生孩子,看

    你自己的选择了。」

    瞿卫红离开政委办公室,在老栾树下站了很久,竟然忘了还在纷纷下着的毛

    毛小雨,直到下意识的打了一个寒颤,猛地打了一个喷嚏,这才发现身上的衣服

    已经湿透了。

    三天后,一辆红旗轿车驶进了文工团大院,瞿卫红在众人的指指点点下上了

    车,眼睛肿泡泡的,淡淡地对前面的司机道:「去F 市吧。」

    那天满天乌云狂风大作,树叶废纸被卷上半空,院子里的几颗老栾树在狂风

    中拼命地摇摆,一双深邃的饱含泪水的眼眸看着她,那应该是蒋梅不舍的目光,

    可瞿卫红却记得那天石康也在大院里送她走,还有清脆的琵琶声。

    ***************

    阴暗的地xue里,满地爬着的蜘蛛,满空飞着的蝙蝠,还有角落里一双双诡异

    地闪动着的蓝色眼睛。

    女人精疲力竭地倒在地上,听任着那些毒虫怪兽爬满着她的身体,撕破着她

    的皮肤,吮吸着她的血液。女人口里已经喊不出声来,恐怖地睁大着双眼,在极

    端的痛楚中,等候着死亡的到来……

    瞿卫红再一次从噩梦中醒来。再一次,冷汗湿透了全身。朦松的睡眼直挺挺

    地望着天花板。越快到临产期,这可怕的噩梦就越是变换形式的折磨着她的精神,

    瞿卫红美丽的眸子里布满血丝,两行泪不知不觉地流出眼眶,顺着脸颊滴落在白

    枕头上面,不一会便湿了一大片。

    她是在七月底住进这家乡镇医院的。在石康父亲的特别关照下,瞿卫红住在

    单人病房里,生活上衣食无忧,就连看护也是专门从YZ省城调来的,没有相关部

    门的批准,外人甚至都不能来探望她。她心知肚明,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大肚

    皮之下,那个由军区领导的儿子所播下的种子。如今已到九月中旬了。入了秋,

    北方最后一丝夏日的气息被驱赶,草木枯萎,秋风飒飒,秋天大张旗鼓地进驻到

    了F 市。

    这些日子以来,瞿卫红每天都感受到肚子里的小生命的成长,女人与生俱来

    的母爱天性逐渐发酵,每每想到孩子出生后就将被石家送到乡下去抚养,她便悲

    从中来,在心中不住地对未降生的女儿道歉:「宝宝,是mama对不起你,mama没

    办法陪着你长大,mama害得你还没来到世上就成了被抛弃的孩子……」

    今晚从噩梦中惊醒,瞿卫红又想到了这些,正在黯然神伤之际,忽然一股一

    股的液体从身下流了出来,离预产期还有将近一个月呢,难道是肚里的孩子出问

    题了,她越想越后怕,赶紧扯开嗓子,大声喊道:「护士,护士快来啊,我……

    我出事了……」

    在临床睡着的小护士听到她的呼唤,飞快地从床上跳了起来,打开灯一看,

    说了句「糟糕,羊水破了!」后就急匆匆地跑了出去,还不小心撞到了床尾上写

    有15号病人的诊疗记录单。

    瞿卫红猛地想起了刚住院时医生的嘱咐,羊水破了意味着她要生孩子了,不

    由得紧张起来,头上冷汗直冒,刚才发觉流水时还没有什么感觉,慢慢地疼痛感

    一阵阵的袭来。

    小护士和医生风尘仆仆地回来了,瞿卫红早知道生孩子会很疼,自认为自己

    已经做好了准备,大不了咬咬牙就过来了,可现实是,这种疼痛感是无论怎么准

    备都防御不了的,她紧紧地攥着床单,都快要撕开线了。

    小护士还是黄花大姑娘,见瞿卫红这般难以忍受的痛苦,站在一旁连看都不

    敢多看,而那医生已经见惯了女人生孩子的场面,安慰了她两句,让她把腿打开,

    头钻到被子里检查了一下,淡定的说:「早产,还没入盆。」

    小护士耐不住性子问:「那怎么办呀,郑医生?」

    「再等等,坚持坚持!」这时候,瞿卫红已经疼的说不出话了,只是直愣愣

    的看着医生,医生又说:「小瞿同志,你现在骨缝才开两指,再坚持一下,为了

    孩子!」

    瞿卫红汗水夹着泪水流出,每一次阵痛就好像有大石头碾过自己的肠子,一

    阵恶心,她开始不断地呕吐,本来今天胃口就不好,没吃多少东西,吐出的全是

    液体。

    小护士心戚戚的问道:「这怎么还吐了,瞿姐还有力气生孩子了么?」

    「正常反应,每个人和每个人不一样,她就是阵痛伴随呕吐的。你在这儿看

    着,尽量给她吃点东西,一有新情况就来值班室向我报告,要是她今晚出不来,

    我明天早上请示领导剖腹产。」

    医生走了,就这样瞿卫红从凌晨一点一直挨到了早上八点,什么东西也吃不

    下,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只是攥着小护士的手,搞得小护士也几乎崩溃。

    到了早上八点半,来了四个医生,其中就包含昨晚来检查的那个,他们简单

    查看了一下瞿卫红的情况,然后在病床前交头接耳了一阵子后,昨晚的医生出面

    对小护士说:「小卢,你去洗把脸,准备手术吧!」

    瞿卫红终于被推进了手术室,躺在冰凉的手术台上,小护士给她杀完菌,一

    层一层盖上布,打了麻药,她觉得下身渐渐失去了知觉,不一会儿,一阵婴儿的

    啼哭声响起。这一刻她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母爱泛滥,只是觉得好累好累,想要

    睡一个不做噩梦的长觉,头一歪,便昏昏沉沉的睡下了……

    她真的做了一个好梦,在梦里她看到眼前一片闪亮的星子,闪闪发光,好像

    在召唤她快点过去。一走近,有个俊秀的少年如天使般出现在她的视线,那是石

    康,他的瞳孔如栗色般温柔。石康伸出手,对她笑道:「小霞,快来看我们的小

    公主,她长得跟你一样漂亮……」

    她看到还在襁褓中的女儿正冲自己招手,一个劲地叫着她「mamamama」。她

    脚步加快,伸出手想要触碰,最后一个趄列,却将她狠狠地摔了一跤。

    瞿卫红醒来了,小护士上前给就要吊完的点滴换药瓶。她苦笑,笑自己傻,

    从涅原县县城到这家乡镇医院,从女儿出生前到出生后,石康不仅人没有出现过,

    就连信也没来过,更不要提他的父亲了。

    拔掉针头,瞿卫红海藻般乌黑秀美的长发因为分娩的痛苦,失去了原本的美

    丽光彩,毫无精神地躺在她瘦弱的双肩上。瞿卫红还是苦笑,虚弱的问护士说:

    「护士,我的孩子呢,我想看看我的孩子……」

    小护士如实回答:「瞿姐,小宝宝是早产儿,还在育婴室照保温箱呢,等你

    身体恢复一些,我带你去看。」

    小护士走了,夜很快就降临了,麻药劲一过去,她腹部的刀口就开始火辣辣

    的疼,本就虚弱的瞿卫红疼的根本无法入睡,咬着牙起床了,她想要看看自己的

    女儿,也许再不看就没机会了,艰难的往育婴室走。

    瞿卫红身上死气沉沉的病号服仍未能将她的美丽遮住,原本就格外早熟的身

    体因为生产的缘故发育的更加丰盈动人了,一对硕大的吊钟型rufang高耸在胸前,

    普通的男人根本无法一手把握,丰满的臀部高高翘起,长长的两条玉腿浑圆如玉,

    挺秀卓然,怎么看都不像是情窦初开的少女,反而充满了巨乳美少妇的诱惑。

    站在育婴室外面,看着里面一个个安静地躺在保温箱里的小宝宝们乖巧的样

    子,瞿卫红心中一涩,来到透明的玻璃前,目光贪婪地搜寻着自己的女儿,很快

    她就找到了手臂上挂着数字15的小宝宝。她睡得很沉,一定正在做着香甜的梦,

    头圆圆的,像个小皮球,头发在灯光的照耀下乌黑亮泽,淡淡的眉毛下面嵌着一

    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睡觉时却眯成了一条比棉线还细的缝。鼻子也小小的,小嘴

    在不停地在动,好像在吃奶。最可爱的还是小手,细细的手指上长着长长的指甲,

    瞿卫红想:她长大了一定能成为一个弹钢琴的高手。

    瞿卫红心里面酸酸的,伸出手,看着女儿,眼中的热泪终于夺眶而出,嘴里

    喃喃自语道:「香兰,对不起,mama没有用,没有办法把你带到身边,让你一出

    生就很mama分开,对不起,宝贝……」

    香兰是她早就想好给女儿取得名字,之前她和石康曾经商量过这件事。

    他们之间约定如果生下来是个男孩,就叫他石康德,这是石康的主意,他说

    过康德先生永远都会为彩霞小姐遮风挡雨,将来自己如果不在了,还有儿子来继

    续履行这个诺言;如果生下来是个女孩,就叫她石香兰,这是瞿卫红的主意,母

    亲在家中养了一株香兰,每年春节前后都会开出紫色的花朵,小小一株花香就能

    弥漫整个屋子,起这个名字是祝福她的人生能像香兰一样绽放出美丽。

    曾经幸福的约定如今已是遥远的过去,瞿卫红长叹了一声,手无力地垂下,

    无意间看到了女儿手臂上的牌子背面写了一行字:「1977年9 月16日9 点03分17

    秒,母瞿卫红,父石康。」

    瞿卫红又是一阵无法言喻的苦笑,9 月16日,她十八岁的生日,9 月16日,

    女儿石香兰出生的日子,她的目光黯淡了,转身,向外面走去,才刚生产完的她,

    哪里禁得住这样的折腾,才搞了一个弯就体力不支晕倒在地了。

    ***************

    夕阳的余晖从天际倾洒下来,长长的照在正从远处乡路赶来的一辆马车上。

    车上懒散的半卧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人,草帽斜斜的盖在脸上,几个油皮纸

    包堆在脑袋底下当枕头。

    傍晚的天上飞着红色的蜻蜓,有的落在浅草尖上,有的从水面飞掠。村里的

    小河倒映着金色的波粼,安静的流淌着。马车晃晃悠悠的过了桥,沿着小路在一

    棵老槐树前停住了。

    在合作农场门口的老槐树下,年轻男人远远的望着农场的方向,眼神里似有

    几分着急。晚上阴云稍散,星芒三三两两的分布在苍穹上,高悬天际,月光暗淡

    的泼洒在弯弯的小路上。

    蓦地,一个朦胧窈窕的身影由远及近最后来到大槐树前。瞿卫红低着头,一

    声不吭地站在孙迪傅旁边。孙迪傅看到她,满脸喜色地拉着瞿卫红的小手就往农

    场外的小山上走。

    二人一路无语的沿着山路往上走,穿过了一片榆树林,再往前走就是一处宽

    阔的山头,就在此时,二人身后的榆树林传来一阵女子的笑声,在寂静的夜晚显

    得那么突兀刺耳。

    「谁……谁在那儿?」

    孙迪傅迈出去的脚僵硬的一顿,后背倏地激起一片鸡皮疙瘩,一张原本黝黑

    的脸,霎时变的苍白起来。瞿卫红也停下了脚步,她的心跳声在胸膛回荡,紧攥

    着孙迪傅的手掌心,腿也有些哆嗦起来。这笑声就在不远处的地方飘荡,尖厉,

    猖獗,是那么的突兀刺耳,让人不寒而栗。

    「卫红,你别害怕,别害怕,有我在呢,有我保护你呢……」

    听到孙迪傅憨厚的声音,感受着孙迪傅坚实的臂膀,瞿卫红长叹一声,闭上

    了眼睛,回想起自己与孙迪傅从相识到相爱的一幕幕,顿悟就算今天死到这里,

    也是和情郎一起离开这苦难的人间,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呢?

    一年多以前,心身俱瘁的瞿卫红来到了这里,F 市C 县V 镇国营合作农场,

    这是她与石康父亲的约定,女儿石香兰就在这个镇子里,被石家的一个乡下亲戚

    抚养,这是她为了能与女儿相见唯一的选择。

    石康的父亲还算是说话算数,尽管她已不在文工团工作,但仍以让人自己的

    名义每个月往家里寄钱去,她的家书也是写两封,第一封的收信人是蒋梅,信封

    里装着第二封信,蒋梅再把第二封寄信人地址是文工团大院的信以自己的名义寄

    给母亲。

    试想,一个年轻美貌,胸前如此伟大的少女来到穷乡僻壤的知青农场会发生

    什么?自然是追求者层出不穷,使尽花样想同她一亲芳泽,而剩下那些无法回城

    的女知青们更是也会对这个不速之客议论猜测,甚至是恶意中伤,她们有说瞿卫

    红是来不正经的脏女人,还有人说瞿卫红是被丈夫抛弃的小老婆,更有人言之凿

    凿的说瞿卫红是市里某个领导的私生女,给人家老婆发现了下放到这里的……

    那时候,她的心已经死了,无论是在背后议论她的女工,还是层出不穷的追

    求者,她都一点也不在乎,她只想为了父母,为了女儿在这里隐姓埋名的工作挣

    钱,只期有朝一日能带女儿回到家乡。

    所以她用劳动代替了一切,娇小的身躯迸发出无尽的力量,在田地里从白天

    干到晚上,回寝室倒床就睡,她不再读书,她不再唱歌,她不再跳舞,唯一的乐

    趣就是每周放假探望女儿的短暂时光。

    然而,孙迪傅的出现再次改变了瞿卫红的生活,或者说是打开了她紧闭的心

    房。与石康的爱情无疾而终后,瞿卫红从没想到过自己这辈子还能再爱上第二个

    男人,她永远忘记不了那一天。

    那天是1978年的除夕之夜,她之前就脱口巡演告知母亲不回家过年了,未婚

    先孕又被人抛弃,她哪里还有脸回家探亲呢?

    那天晚上小镇的露天广场很是热闹,电影胶卷、放映机和放映员都是农场的

    负责人孙政委找来的,几乎整个镇子的人都来了,不少人连坐的地方都没有,但

    依旧目不转睛的盯着电影幕布上放映的电影。

    电影放映结束后,一张张桌椅从农场的仓库里搬到了广场上,然后一大盆一

    大盆热乎乎的烧菜一大盘一大盘的冷菜端到了桌子上,整个广场饭菜飘香,农场

    的除夕会餐就在这样的环境和气氛下开始了。

    瞿卫红听同寝的jiejie说,其实这个合作农场这些作为知青点,从文化大革命

    结束后就已经走了不少人,又传说国家要停止实施下乡政策,届时所有知青都可

    以想办法回城了,因此孙政委和李场长才用这样的办法笼络人心,希望能留住些

    工人。

    孙政委和李场长先后讲话,孙政委拿起话筒文邹邹地像是中央领导的新年献

    词,直讲得意气奋发慷慨激昂,最后还深深地鞠了一躬给大家拜年,李场长在一

    旁轻轻提醒他菜凉了,孙委员赶紧打住,把话筒朝李场长手里塞,李场长是个地

    地道道的农民,对着话筒喊道:「俺老李没啥讲的,就一句,今天大年三十,开

    怀畅饮,喝他奶奶的一醉方休!」

    男工们轰的一声叫起好来,不等政委场长再说什么,已经一齐围到了饭桌前,

    倒酒的倒酒,吃菜的吃菜,不一会便有人呼五喝六地划起拳来。现在农场里的女

    工剩下的不多了,只有十余个,男工就多了,这里面有本镇的,也有从城里来的

    男知青,还有不少都已经在镇里娶了媳妇,成了家的。

    男人们开始的时候还礼节性地互相敬酒,十几口下肚酒气便起了作用,一个

    个端起小碗互相碰杯,再过一会便开始各个桌子之间走动起来。瞿卫红则和同寝

    的几个女工在一起吃饭,她们之中她的年龄是最小的,和她的关系说不上有多好,

    可也没多坏,毕竟同住一屋,抬头不见低头见。

    男人那边酒过三巡,女人这边也吃得差不多了,瞿卫红正准备离开,就见一

    伙醉汉朝她走了过来,他们一个个全都出语粗俗,手脚也不干净,同桌的几个女

    工任他们揩油了一番后赶紧跑了,只剩下瞿卫红一个人不知所措。

    她清楚的记得那个领头的男人对自己说的话:「大奶子,咱们这帮子人就等

    着你给敬酒呢,等了一晚上你也没过来,你今晚可得好好赔罪,让大家伙泄泄火

    啊!」

    他说这番话时,瞿卫红觉得这几个人每个都是吃人的狼,眼里溢出藏不住的

    好色和猥琐,她决心要逃,于是果断的砸碎了饭碗,捡起一块来放到脖子上,对

    那些醉汉喊话:「你们赶紧滚蛋,否则我死给你们看!」

    然后又是一阵大笑,这些醉汉发了疯一样的狂笑着,瞿卫红想趁这个机会赶

    紧往领导那桌的方向跑,结果反被一个人给抓住了手脚,还把碎片也给抢走了,

    她大声的呼救,可所有人都好像聋了一样,连看都不朝这边看一眼。

    她知道将要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男人们一双双热辣的眼神,一只只到处乱

    摸的手掌,一声声轻薄的话语,那一刻她真的想要去死,被jian污在那个年代的后

    果其实比死亡更可怕。

    这时,孙迪傅带着孙政委来救她了,那些醉汉们灰溜溜的被拎走了,她得救

    了。从那时起,瞿卫红就记住了这张黝黑的脸,棱角分明,五官端正,眼眸深邃,

    嘴角微翘:「我叫孙迪傅,是咱们农场新来的技术员,以后有什么困难欢迎你来

    找我。」

    从那晚以后,宿舍也总是会多出一些吃的喝的用的东西,她知道那是孙迪傅

    送来的,为了避嫌,她就转送给同寝的其他女工。一种不知所谓的好感便开始悄

    然在瞿卫红的心里生长,每当听到别人提起孙迪傅的名字时,她总是会竖起耳朵

    听一听,就好像跟自己有什么关系一样。

    四月底,瞿卫红终于病倒了,她是在田里扦插玉米苗时吐血晕倒了,幸亏发

    现的及时,给同工的人送到了镇医院捡回了一条命,孙政委还专门来看了他一回,

    让她安心养病。也正是这场病,让瞿卫红与孙迪傅走在了一起。

    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瞿卫红的病一直拖了十几天也没有查出个准

    确的病因。医生一会说是病毒性感冒,一会说可能是感冒引起的轻微肺炎,一会

    又说很可能是肺结核,最后还是连续挂了一个礼拜的吊水,低烧才渐渐止住,咳

    嗽也慢慢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