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言情小说 - 替身(nph 追妻火葬场)在线阅读 - 第五十四章,我连做梦都想将你压在身下,干一辈子

第五十四章,我连做梦都想将你压在身下,干一辈子

    傍晚,西斜的暖日透过密密麻麻的铁丝网和防护墙,照进一二九师团司令部的cao场上,那片绿油油的宽阔之地愈发明晃,训练的吼叫声和打靶的枪声此起彼伏传到远处。

    岗哨林立,防卫森严的大门口让过路行人的脚步都不自觉加快,更不敢看那阴森的警示牌。

    此时,一辆sao包的斯蒂庞克停在了门口,宋然探出车外,执勤卫兵看见是大帅的外甥后便开了门。

    车子长驱直入,停在露天车场后朝cao场走去,锃亮的皮鞋时不时反着光,手里的钥匙还随着口哨声一圈一圈地转悠。

    他远远就看到cao场一角那支整齐的队伍,个个光裸着上半身,被日头晒得黝黑的精壮肌rou之上,遍布黄泥和汗水。

    排头的军官一脸正色地训诫着什么,侧脸那道疤由于目光严苛让人不敢直视,他穿着几道斜杠的绿色训练服,同样被汗水湿透,胸肌起伏间撑起薄薄的训练衫。

    宋然知道他们训练快结束了,就站在边上等了会。

    随着一句掷地有声的“解散!”,队伍整齐地离开cao场,剩下几个监督的军官,都是和男人出生入死的兄弟。

    齐震递了根帕子给萧恒,也抹了抹脸上的汗水。他是真佩服恒爷,明明只是带兵,他却一项不落的跟着做了下来,射击,搏击,翻越障碍,铁丝网来回穿越.....通通远超其他人。

    硬是让那群从军队优秀毕业,桀骜不驯的臭小子目瞪口呆,自打了几个嘴巴子。

    萧恒简单擦了几下,注意到不远处笑得一脸狗腿的宋然:“有事?”

    这人向来无事不登三宝殿。

    “哥...萧哥....”宋然上前殷勤的递水捶肩,“是...有点事想拜托拜托你。”

    男人神色淡淡,不吃他这套,宋然也只能全招了:“听说辽州最近有家饭铺特有名,你...听过吗?”

    他先是高声夸赞那家饭馆的火爆程度,每日只开中餐,却硬是让人从早上排到中午,都提前预约到下星期去了;

    然后再表示自己因为其响亮的名声就派人去打听了下,顺便让他们外带两个菜回来。

    结果好家伙!这一打听才知道,被称为西施厨娘的女人就是萧哥从江城带会来的姑娘,这不是缘分吗?

    其实事情本伪是宋然派出去的人都没能将吃的带回来,他们委屈巴巴,说那位姑娘不接受插队,也不允高价优先,甚至还要格外照顾某些慕名而来的老人,于是去了两三回都无功而返。

    宋然觉得不过几个菜罢了,赫赫有名的大饭店都还不至于让他等呢,然而吃不到总惦记在嘴里,自从打听到做菜的是傅年后,他的主意便打到了萧恒这里。

    “哥....你就拜托她在大帅府里做几个菜让咱们尝尝行不?”

    宋然说他舅舅如今不在辽州,周末便是个好日子,天朗气清,正适合弄个聚会....

    “不行!”话还没说便被萧恒拒绝,他大步往前走,将几个人抛在后面。

    阿年平时已经够忙了,哪怕只做午餐也得在店里忙活一整天,哪有精力应付这几个人。

    何况...他都还没吃过两回呢。

    宋然哪能放弃啊,拼命冲那几个人使眼色,成败在此一举了,你们难道不想吃吗?

    “哥....恒哥,你就拜托嫂子做一顿吧,钱我们一点不少给,两倍?三倍?”

    赵坤大步上前拦住萧恒,拦着人胳膊不让他走,牛高马大的几人附和声不断,

    “对啊,恒哥,嫂子店里就休息两天成吗?”

    “体谅我们这群天天训练的大老爷们吧,我们就想吃顿好的,成不!”

    .........

    宋然早偷偷打好了招呼,内外夹攻势必要将萧恒说服。

    那一声声的“嫂子”让萧恒的脸上都柔和不少,他垂眸时眼底意味不明,半晌后才勾唇:“我先问问她的意见。”

    “不过饭钱十倍,得你们亲自交给她,她接了才能算。”

    “.....成交!”

    *****

    周末,大帅府东侧的小洋楼内,不时传出粗犷的欢笑声,阳光打在古朴的雕花窗上,给这栋本应肃穆的洋楼添了几分欢快。

    傅年和萧恒端着银色食盘进饭厅的时候,便看到那几个人为桌上的五六盘菜大打出手,筷子打架似的往盘里戳,夹着什么就赶紧往嘴里喂,吞都没吞下去就赶紧护食地夹到碗里。

    有些甚至直接从别人碗里夹,吃得那叫一个狼吞虎咽。连一向乖巧的宋妍都没了什么矜持,一个劲的往碗里夹,包得小嘴都快鼓起来了。

    明明才端上桌的菜转瞬便消了一半,萧恒的脸眼见着黑了下去,蹙起眉盯着那群人,浑然忘记人早给过钱了。

    他们可没注意到门边的黑面阎罗,满心都扑在几盘菜上,妈呀,太好吃了!太好吃了!什么李记酒楼,同和居通通滚蛋!

    这卤猪肘子怎么能这样好吃呢,软糯耙实,入口即化,猪骨的香味融为一体,吞下去那股润滑的滋味好像还留在嘴里,绝了!绝了!

    还有这青椒炒五花rou,肥瘦均匀,滋味十足的汤水渗进油脂里,肥rou软糯,瘦rou劲道,最后再配上青椒的辣和鲜,味道无与伦比!

    ......

    真的太牛了!宋然吃得呛到了,喝水之际才注意到门边那道身影,顿时咧嘴叫了声:“萧...萧哥...嘿嘿....”

    其他人瞬间停下了筷子,面色有些赧然,还有两人没上桌他们便吃了大半,这.....

    宋妍也顿了下筷子,趁着众人目光都不在桌上,又夹了块排骨快速放进嘴里。

    傅年苦笑不得,再好吃也不能吃成这样啊,万一噎着了怎么办。她偷偷蹭了蹭几下萧恒的胳膊,别发呆啦,赶紧将菜端到桌上去。

    男人收起不满,大步迈了饭厅,心里却暗自捉摸着要在训练场上弄残这帮人。

    “你们慢慢吃,后面还有呢,别吃得这么急,对身体不好。”傅年站在一旁轻声劝诫。

    其他人跟拨浪鼓似的点头晃脑,嘴里应承不迭,实则漆黑的眼珠子早盯着新上来的几盘菜,香菇炖鸡,鞭蓉虾仁,金陵丸子....

    都不自觉咽了咽口水,心头不住地羡慕恒哥,嫂子长得好看又能干,这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他们恨不能把面前这几样一口吞了,只是萧恒已然落座,众人都变得畏首畏尾起来,不敢轻易动筷。

    傅年看着十分有趣,嘴里忍着没笑出声来,准备去厨房端小甜点。

    “我和你一起去。”萧恒扯住女人的手,起身。

    “不用了,就两碟,我自己可以。”傅年将他推了回来,用手指戳了戳男人的手背,眼神有些狡黠。

    你不是最喜欢鞭蓉虾仁这道菜吗?上次在店里吃到剩下几颗就一直念叨着再尝一回,小心去厨房回来就没了哦,下次我可再不做了。

    然后转身离开了饭厅,而这默契亲密的动作全被宋妍看在眼里,她偷偷瞧了眼阿恒哥眉目含笑的模样,鼻子酸酸的。

    “我吃饱了。”少女放下了筷子,赌气的声音还不小呢,就想让哥哥来哄一哄,结果宋然整颗心都扑在rou上,根本没听到。

    她顿时更气了,还有点想哭,明明想再夹几筷子,踌躇了好一会才赌气地离开饭桌。

    出饭厅后百无聊赖,佣人都被遣到主楼去了。

    宋妍踢了踢后花园凹凸不平的石子,突然闻到附楼传来的阵阵香味,她犹豫了一瞬,还是朝着竹林深处的石子甬道走去。

    还没进厨房,就闻到一股艾草甜香,隐隐掺杂着豆沙的味道,走到门边后,就看到穿淡黄色勾花旗袍的女人,下摆上绣着一朵朵茉莉,枝茎疏斜,衬得人说不出的好看。

    她正从蒸笼里取出一个个青团,热气飞舞上她眨动的睫毛,凝上细碎晶莹的水珠。

    哪怕不满阿恒哥喜欢她,宋妍也不得不承认她真的很美,反正...不同于学校里时髦的美,跟画里走出来的人一样,她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傅年刚盛满两个碟子,便注意到站在门边的少女,她嘴角勾起一抹笑:“快进来啊,站在门边做什么?”

    又指了指碟子里面的糕点:“要吃吗?”

    说完静等着少女反应,在大帅府的这小段日子,她虽常常对自己流露不满,嘴嘟得老高。但从没给她试过绊子,闻到菜香的时候,还偷偷站在门外,想吃又不敢进来的样子。

    傅年不知怎么想到了月婵,差不多的年纪,贪吃又好玩,久而久之也将宋妍当成meimei。

    宋妍在门口顿了一会,还是忍不住心头的渴望,踱步朝女人手里的碟子走去,拿了个青团往嘴里喂,满口香甜带糯的味道顿时让她眼睛睁大了些,跟仓鼠一样再咬了几口,好吃,真好吃!

    咬了半个才看到女人微弯的眼,她顿时觉得自己不争气,弱弱地说:“别以为你给我吃的,我...就会祝福你和阿恒哥。”你还是我情敌。

    傅年笑了笑,又给她递了个包鲜rou松的青团:“你为什么会喜欢阿恒?”

    细声细语的口气,不是胜利者的炫耀,更不带怜悯,竟宋妍有想哭的冲动,几年过去,还是头一个人这样问她。

    “他...他救过我...”

    宋妍放下青团,声音嗡嗡的,她说爹娘死后就和哥哥住进了大帅府,刚开始看到那个脸上有疤的男人可害怕了,正眼厉色,不苟言笑的,谁会喜欢啊。

    可国高的时候,她正值叛逆期,和舅舅赌气离家出走,跑到一半的时候就被山贼掳走了,那些人又丑又坏,还想对她动手动脚。

    绝望之际萧恒来了,他一枪崩掉了山贼头头、众人四处逃窜间,她湿着眼望向那个男人,他眸子依然狠厉,紧呡的薄唇配上那道疤依然吓人,可她却好想趴在他怀里哭。

    “所以....”宋妍偏头看了眼女人,确定她没有嘲笑自己后才继续说,“从那天开始,我就下定决心长大后要嫁给他。”

    “舅舅膝下无子,想让他做接班人,我为了能配得上他,就拼命学习自己不喜欢的那些茶艺,社交,乐器,谈吐,就为了在他继位后做个不拖后腿的贤内助。”

    宋妍闷闷的声音在这房间里缓缓流淌,好似倾述,又像是想把自己的秘密通通倒出来。

    傅年虽然震惊于萧恒要接任的事,但仍静静地站在旁边听着少女说,时不时给个新口味的青团,或是在她泪目的时候递上丝帕。

    宋妍也没想到这些话最后会对着情敌开口,等肚子都撑圆的时候才察觉到她两的气氛,更像是老友叙旧,她低头抠着手指甲,有些腼腆:

    “你知道吗?其实我很怕疼的,但阿恒哥特喜欢小孩子,我就不断暗示自己不疼不疼,以后一定要为他多生几个。”

    她一直垂着脑袋,未曾注意到旁边的女人僵了一瞬,过了会才犹疑的问:“他...很喜欢小孩子?”

    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

    “嗯。”

    宋妍点头,说阿恒哥最喜欢小女娃娃的,每次在街边看到十来岁,穿花布衫的小女孩,眉梢都柔和了,那双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人家。

    有次他们差点撞到个小姑娘,阿恒哥脸色大变,下车后抱着人家反复查看,声音前所未有的温柔,你疼不疼啊?有没有伤到,不哭不哭,大哥哥给你买糖吃。

    少女的话让傅年脑袋一阵阵发昏,身子几乎要软在地上,她手紧紧撑在灶台上,脸色却一点点白了下来。

    她忘了,她怎么给忘了,她再也不可能有漂亮的小姑娘。

    这段时间他的温柔,耐心,包容,织就成绵软的梦,如临云端般甜蜜温馨。

    她几乎都快醒不来了,也忘了自己再没办法生儿育女的事实。

    你那么喜欢孩子,可这个心愿我永远都没办法帮你达成了。

    男人凑在她耳边低笑着,让他考虑考虑自己的话明明才过了七八天,可傅年却觉得有一个世纪之久,远得让她不敢奢望,泪眼模糊。

    “你...你怎么了?”宋妍这才发现人不对,刚刚还粉红的脸蛋一下子白了好多,嘴唇都没了颜色,她紧张的看着女人,顿时手足无措。

    她不会说错什么话了吧。

    “没事。”傅年扯了下嘴角,将两盘碟子放到少女手里,“你帮我端出去好不好?我...我还得整理下厨房。”

    说完就转身清理灶台上的几个盘子,掩饰快要落泪的眼。

    “哦...”宋妍担心地看了女人好几眼,最终还是退了出来。

    刚走进饭厅,萧恒闻声站了起来,没看到自己想象中的人后蹙了下眉,“她呢?”

    宋妍将点心放在桌上,犹豫了瞬:“她....她在厨房,看到来脸色不太好。”

    话音刚落,男人便大步迈出饭厅。

    *****

    在竹林深处的附楼并没有寻到人,萧恒沿着后花园绕了一圈,才在角落的小阳台里看到女人的身影。她倚着白漆木的栏杆望向天空,那身淡黄色几乎要融了进去。

    背影的寥寥落寞之感让男人的心里一紧,大步走近将她拥进怀里:“不饿吗?站在这里做什么?”

    “阿恒。”不用回头,仅仅是鼻尖萦绕上的气息傅年都能知道是谁,她的心突然被刺了一下,原来自己已经对他熟悉到这种地步了吗?

    一旦产生这种认知,她的每个动作都变得极为艰难,费了很大劲才将男人的手从自己腰上移开,转过身。

    小女人微白的脸色让萧恒心都跟着抖了下,他俯下身子:“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们去看大夫。”

    男人温柔又关切,傅年的鼻尖都跟着发酸,她抑制住流泪的冲动,摇头:“阿恒,你那天在恒年饭铺后院问我的事。”

    萧恒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生怕漏掉了一个字。

    “还是.....算了吧。”

    四周倏地静了,只有女人涩涩的声音传进他耳朵,萧恒眉心一跳,似是没听懂:“什么?”

    薄唇却呡成了刀刻般的弧度,傅年咬了下唇,又再说了一回,说他们之间还是算了吧。

    她往后退了一步,用尽量轻快的语气:“阿恒,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只是因为小时候的那些执念。”

    她说男人那时候孤苦无依,身边也没有别的朋友,只有她,笑是她,哭也是她,或许就给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但这极有可能只是一种习惯,不是喜欢。

    女人说这些话心都是揪着的,很多东西来时并不轰轰烈烈,可走时却牵连血rou,原来他在自己心里已经这么重要了吗?

    傅年抬头迎向男人:“所以阿恒,你极有可能只是对我感激而已。”

    风突然大了起来,呼啸着刮过萧恒的脸,男人却觉得像是在凌迟他的心,比子弹贯穿肩膀还要难以承受的灼痛几乎要麻痹掉他的四肢。

    看啊,你永远得不到她!永远!

    脑海里有个无情的声音在嘲笑他,反反复复。饭铺的甜蜜明明才是前几天,她娇羞地靠在自己怀里,说考虑考虑;她乖顺得躺在他身下,不抗拒自己碰她。

    这些!那些!都是假的吗?

    萧恒死死凝着她,本想看清她眼底的情绪,没想到却先一刻被雾蒙住了眼睛。他的声音透着凉意:“怀疑我对你的感情?”

    你知不知道你可以猜忌所有,就是不能质疑这个!那比剜了我的心还疼!

    “傅年,我会连爱都弄不明白吗?”男人上前捏住女人的肩膀,胸腔剧烈颤抖间力道在不知不觉大了几分:

    “第一次见面后我便丢了魂,只能看得到你。”

    “离开的三千多个日子,我好几次差点死在战场,手指抠进了泥土,坚定地告诉自己要再见你一回,哪怕一回!不然我死不瞑目!”

    “不怕告诉你阿年,我连做梦都想将你压在身下,干一辈子,好一辈子,你告诉我这不是爱?”

    男人铿锵有力的声音说到后面都开始发颤,傅年酸得几乎要掉泪,任由肩膀的力道将她捏碎。

    捏碎吧,捏碎了或许心就不会这么疼。

    但不可能,对面的人多在意她啊,眉心微蹙就让男人放了力道,眼眸却紧紧攫住她,不甘心她嘴里的答案。

    “就算...你喜欢我.....”傅年拼命压下喉咙里的哽咽,指甲都掐进了手心,“那我呢,你问过我喜欢你吗?”

    “我爱的人自始至终就只有霍随舟,我和他这次只是吵架了,他来接我的话我还是会和他走!”

    霎时,连风声都没有了,萧恒猩红的眼里只有小女人的那张脸,那张柔软的唇。

    明明诱惑至深,却吐出伤人肺腑的话。

    她果然知道,知道怎样才能伤他最深!

    男人没有说话,眼底微弱的光却渐渐熄灭,化为一团死气沉沉的黑雾。

    落在女人双肩的手最终无力垂下,钝刀在心尖上割得血rou模糊的疼痛让萧恒的指间都在颤栗,良久,他才转身离开。

    而男人的身影消失在后花园那刻,傅年的身子脱力般滑倒在地,顿时泪如泉涌。

    对不起!阿恒,对不起!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