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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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潮踉踉跄跄地走上楼梯，楼梯的尽头，是一片光亮。

    现在是白天，康潮被囚禁的地方果然如他所猜想的一样是地下室，眼前是一座略显空阔和复古的复式楼，房子的装饰看起来价格不菲，看得出这所房子的主人很富有。透过窗户向外看，康潮看着远处的风景，觉得有点眼熟。

    他的面前是房子的大门，自由触手可及。刚开始的时候康潮打算找一件衣服穿在上，在原地犹犹豫豫了老半天，既担心时间久了齐樾会醒来，又担心裸身出去被别人以神经病的眼神注视。在康潮站在大门后纠结时，他听见了身后传来了隐隐约约的脚步声，他一下子慌乱了。康潮咬了咬牙，心想不管了，用毯子裹紧下半身关键部位，立即打开大门，一边提着围在身上的毯子，一边撒腿往外跑。

    一开门，康潮就想起来了为什么自己感到熟悉。这里算是城市里比较着名的景点，环境优美，有许多年代悠久的老房子，颇具民国时期建筑的特点，有些网红还会特意跑到这打卡拍照，但这些老房子都是私人财产，一般人拍照只能在外围。康潮自从上大学来到这所城市，来这不下几十来次，并且这里离他所租的房子不算太远，他能不熟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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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上行人用奇异的眼神看着他，像是看一个从精神院逃走的神经病，叽叽喳喳地和身旁的人议论着，有的人甚至拿起手机拍照、录视频。这时康潮脑子混沌不清，紧张和欣喜不断交替着，他忘记了向路边的行人求助、向警察求助，一心想着回家。

    康潮渐渐地体力不支了，长时间的囚禁使他瘦了一大圈，即使他有吃有喝躺在床上什么也不干，但是体型比原来看起来更加孱弱了，面色更加苍白，整个人大变样，看不出原来的影子了，大概熟悉他的人见到他，也要思考一会儿才能认出。

    康潮的步伐慢了下来，突然，他被人从身后抱住了。一阵熟悉的香味飘来，康潮惊觉，是齐樾！

    “救命，救命啊！”康潮下意识地呼救。

    “不好意思，这是我表哥，他发病了，趁我没注意跑了出来，给大家添麻烦了，最后麻烦各位把拍的照片和视频都删了吧，侵犯别人的隐私是违法的。”齐樾带着歉意对周围的人说，手上的力却丝毫未减，勒住康潮的双臂，使康潮挣脱不开。

    这个人怎么能扭转是非、颠倒黑白，康潮气急了，一口咬住齐樾的胳膊，死死地不松口，这其中有对齐樾的反抗，也有对这些日子发泄不满。康潮的嘴里尝到了血腥味，可齐樾一声不吭，执着地拖着康潮往回走。

    “小伙子，要不要帮忙，你表哥看起来很严重的，不直接送医院吗？”有一位好心人向齐樾提议。

    “不用了，家里有药，吃药就好了，拜托大家把照片和视频删了，谢谢。”康潮拒绝了行人的好意。

    “都删了吧，太不道德。”“说的对，大家把刚拍的删了吧。”围在他们周围的人群中，有人不断地附和着，刚才拿出手机拍照和录像的人纷纷删了照片和视频，可是还是有人小声地嘟囔：“有什么不能拍的，这明显是......”身旁的友人用手肘戳了戳他，“快删。”“删了删了，你看。”他后面其实想说的是歹徒抓回逃走的受害者的情景，思考了一下，还是将这句话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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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康潮的叫喊声和呼救声中，齐樾费了一番心力把他拖了回去。康潮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越来越远离光明和自由，越来越靠近囚禁自己多日的囚笼，他绝望地大哭，鼻涕和眼泪糊满了整张脸。

    房子的大门“砰”的一声关上了，接着齐樾扇了康潮一巴掌，面无表情，康潮被扇得倒在了地上，停止了哭泣，后知后觉地害怕起来，挪动双腿，慢慢地向后移动身体。

    齐樾蹲下一把扼紧康潮的脖子，“为什么要逃走！既然你不想我温柔地对待你，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