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 长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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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皎洁,凉风习习,栖梧宫中寂静无声,枯萎的梧桐叶落了一地。 南宫澈坐在冰冷的石阶上,感觉骨头都被凉风吹冷了,有宫女上前为他披上一袭狐裘,劝道:“夜深了,外面冷,二殿下进屋吧。” “你退下,别管我。” 那宫女是个有主见的,大胆道:“可是殿下体弱,吹不得冷风,再吹一会儿,怕是要风寒发热,您十岁那一次也是吹了凉风,差点……” 她没敢再往下说。 十岁那年,南宫澈得了一场风寒,差点死了。 如今他十六岁,身子比起那个时候稍微好了点,但还是弱不禁风。 南宫澈淡淡道:“你滚,我说了,谁都不许来打扰我。” 那宫女只好退下,片刻后给他拿来一只暖烘烘的手炉,让他揣在怀里,再度退下,他一个人静静坐着,泪水猝不及防滚落下来。 今日是他哥哥大喜的日子,他本该高兴。 南宫弈今日被封为太子,移居东宫,左相之女年方十五正是妙龄,被迎娶入宫做他的太子妃,金童玉女,人人称羡。 南宫澈脑子里嗡嗡的,眼看着哥哥和新娘完成大礼,被送入洞房,再也笑不出来。 酒意渐浓,他晕乎乎被送回栖梧宫,在石阶上一坐就是一个时辰,浑身冰冷,却毫不在乎。 他孤独咀嚼着和哥哥的美好回忆。 听父亲和爹爹说,他小时候学走路,是哥哥扶着他,后来他有记忆了,记忆里的哥哥特别爱笑,总喜欢拉着他疯玩,会偷偷带他出宫买糖葫芦吃,会在他摔伤时说“哥哥吹吹就不疼了”;他想溜冰身体却不经累,哥哥就刻苦练习,然后抱着他溜;他们从小就睡在一个被窝,他闹小脾气,把哥哥往床底下踹,根本踹不动,哥哥就会嬉皮笑脸的往后一倒,自己滚下床,过一会儿等他气消了又爬上来…… 一年前,哥哥新驯服了一匹野马,带他去骑,他们绕猎场跑了一圈又一圈,他蜷在哥哥身前,小小的屁股往后拱,能感觉到哥哥那根硕大的物事,他羞得耳根烫红,浑身冒汗,最匪夷所思的是,他发育迟缓的身体,在那一刻有了反应。 骑完马,南宫弈照旧带他去泡温泉,想痛痛快快洗个澡,他别别扭扭,迟迟不肯脱衣下水。 南宫弈笑他:“怎么了?你平时不是最爱干净,想带着一身臭汗回宫吗?” 他不知所措,这是他第一次勃起。 磨蹭一会儿,哥哥还是替他脱了衣裳,瞧见了那处的异样,他以为哥哥会嘲笑他,可哥哥没有,哥哥只是摸了摸他的小家伙,温柔道:“澈儿长大了。” 哥哥的手摸上去的时候,他很舒服,甚至惬意地喟叹了一下,哥哥似乎听到了,唇角上扬,他羞红了脸,赶紧把自己整个人都跑进水里,被温泉泡成一尾熟透的虾。 那一晚,他听着哥哥均匀的呼吸声,心潮澎湃,辗转反侧睡不着。 南宫弈突然问他:“睡不着?” “嗯,哥哥被我吵醒了吗?”他软声应了,心头小鹿乱撞。 “我也没睡着。” 两人沉默着,南宫澈愈发心痒,他喜欢哥哥,想和哥哥亲近,他们每晚都躺一张床上睡觉,可他觉得还不够,至于还能做什么,他不知道,但就是还想做点什么。 纠结许久,他大着胆子问道:“哥哥,你能抱抱我吗?” “好。”南宫弈嗤笑,把他圈在怀里吻了吻他的额发,道:“我们家澈儿,真是个爱撒娇的小妖精啊。” 他心跳得更快了,“小妖精”这个词他听过,父亲亲爹爹的时候,就这么叫的。 这一晚哥哥抱着他睡,他睡得香甜,第二天早上醒来时,他发现自己亵裤里一片湿润黏腻,吓了一跳,他怕丢脸不敢动,南宫弈发现了,嘿嘿直笑,安慰道:“别怕,这说明澈儿可以娶媳妇了,澈儿长大了。” “哦。”他红了脸。 他想在宫女发现前“销毁罪证”,于是南宫弈一大早起来,啥都没干,先帮他洗裤子,他蜷在被窝里问哥哥:“哥哥,你想娶个什么样的媳妇啊?” 南宫弈歪头,思索片刻,道:“没想好,大概要和澈儿一样乖的。” 寒蝉凄鸣,把他从回忆里拉了回来,他冻得瑟瑟发抖,眼泪不争气地一直流。 以前哥哥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以后,哥哥是别人的了。 这短短十几年,因为体弱,父亲爹爹只求他平安,并不期待别的什么,而他自己唯一期待的就是哥哥,他明白,自己对哥哥的感情不止兄弟情,而是更加见不得人的感情。他一辈子都不可能说出来,看着哥哥和太子妃佳偶成双,他注定要痛苦一辈子。 染风寒算什么?吹死他算了。 那宫女又回来了,威胁道:“殿下,你若执意不听劝,我们只能去请太子殿下了,今夜太子殿下新婚,您确定要打扰他吗?” 他只好乖乖回屋,洗漱过上了床,身边是空的,他怅然若失,裹着被子滚到哥哥那一侧,抱着哥哥用过的枕头猛地一嗅,似乎还能嗅到哥哥身上熟悉的气息,眷恋又心酸。 酒意微醺,他终于迷迷糊糊睡着了,睡了没多久,他感觉有被子一动,有人钻了进来。 “哥哥?!”他惊喜道。 “是我。”南宫弈抱紧了他,亲了亲他的唇角,他有些惊喜,又有些不知所措。 以前哥哥也会亲他,但都是亲头发或者额头,唇舌如此紧密地厮磨温存,还是第一次,他紧张得一动都不敢动,绷紧了身体。 好一会儿,南宫弈才放开他,他呼吸都不畅了,脸颊发烫,小声问道:“哥哥不应该陪着新娘子吗?” 南宫弈把头埋在他颈窝里,竟然哭了,带着哭腔说道:“哥哥做不到……哥哥心里只有你。” 南宫澈琢磨不透这个“做不到”的具体含义,但他知道,哥哥爱他,就像他爱哥哥那样爱。 他心内如被暖流席卷过,软糯糯应道:“澈儿心里也只有哥哥,哥哥,你再亲亲我好吗?像刚才那样。” 这一回轮到南宫弈惊讶了,他张开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一咬牙,抓住弟弟的手往自己下身探去,让弟弟摸了摸,问道:“你真的懂哥哥的意思吗?哥哥对你的喜欢不是那种寻常的喜欢,如果我们那样,就不止是普通的兄弟了,你也愿意?” “我懂的呀,我也愿意。”南宫澈摸到一手的肿胀火热,没有畏惧退缩,反倒用手帮哥哥纾解起来,乖巧道:“哥哥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南宫弈破涕为笑。 他一直以为是自己单相思,此刻却发现,不是的。 他的澈儿,原来也是一直喜欢他的。 “宝贝,你真是哥哥的宝贝。”南宫弈忍不住再次亲吻弟弟,他们唇舌交缠,激烈又满怀爱意,很快,两个人都硬得不行,南宫澈却强忍住了,哄道:“澈儿,你身子骨弱,再养两年,等你十八岁生日那天,哥哥好好疼疼你。” 南宫澈被撩得正兴奋,他小声问道:“哥哥,不就是蹭蹭吗?我受得住的。” “小傻瓜。”南宫弈刮刮他的鼻头,咬耳朵说道:“不止是蹭蹭,要进去的。” 南宫澈不解道:“进哪里啊?” 他没那么傻,刚问完自己就悟了,一下子羞得把脸埋进被窝,活像个鹌鹑。 南宫弈道:“弟弟,害怕了吗?” 南宫澈把被子扒开一条缝,小声道:“没害怕,我和哥哥在一起,什么都不怕的。” 他平复了下心绪,钻进被窝更深处,主动用唇舌伺候起哥哥的大家伙来,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哥哥最舒服,只好没有章法地乱舔,殊不知这样弄,更叫南宫弈无法自持,没过多久,他就听到了哥哥粗重的喘息声。 很快,他就被哥哥从被窝里捞了出去,哥哥压住他疯狂亲吻,把他嘴唇都亲肿了,说道:“宝贝,真想现在就办了你。” 他听了这话,莫名激动,一下子就射了,羞得别过脸。 南宫弈摸着他小腹一片黏腻,笑得开怀,命令道:“不经事的小鹌鹑,把腿夹紧,借哥哥用一用。” 他乖乖夹紧双腿,南宫弈挺着火热肿胀的roubang,在他腿缝里蹭来蹭去,最后一泄如注,全喷在了他的小腹上,而后又用丝绸帮他擦干净了。 他们都得到了放松满足,缠缠绵绵抱在一起准备睡觉,南宫澈问道:“哥哥,那新娘子怎么办?她是左相女儿,不好退婚的。” 南宫弈道:“回来之前,我去找了父亲爹爹,明日早朝他们就会宣布,我不再是太子,搬回栖梧宫,太子之位交给我们的三弟。他虽然才十二岁,但已经能看出龙凤之姿,他会是一个合格的帝王,至于左相的女儿,以后会是三弟的太子妃,这么做误了她几年青春,但总好过被皇家退婚嫁不出去。” 南宫澈疑惑道:“重立太子不是小事,父亲他们怎么会轻易答应?左相的女儿也咽不下这口气吧?” “他们不得不答应。”南宫弈笑道:“我骗他们说,我不举。” 南宫澈笑出声来:“你不举,哈哈哈!哥哥你好坏啊。” 他笑着笑着,心里就感动得一塌糊涂。 哥哥说自己“不举”,会失去新娘娘家左相的支持,会因没有后嗣失去继位为帝的资格,哥哥放弃这些,只因为哥哥心里有他,再也容不下别人。 可哥哥在回来之前,是不知道他的心意的,明知道可能是一厢情愿,竹篮打水一场空,哥哥还是这么做了。 他满心甜蜜,咬着哥哥的耳朵,没完没了道:“哥哥,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我也爱你。”南宫弈翻身把他压着亲。 因为这个“不举”的传闻,南宫弈身边再也没了烂桃花,那些挖空心思想把女儿嫁他的大臣,也放弃了。 两年后,南遥正式将自己的第三子南宫宁册封太子,为其举办婚礼迎娶左相之女,他又将另外两个儿子分封为王,令其出宫开府,他们对外宣称,因策王身体羸弱需要亲人照顾,所以弈王府就建在策王府旁。 兄弟俩比邻而居,看似两家,实则是夫夫一体,两栋宅子内部互相贯通。 他们俩举行了隐秘的婚礼,没请别人,只请赫连衡、南遥和冯晨三人做了见证。 这些年冯晨在赫连衡那里一败涂地,如今见自己的崽拱了赫连衡的小白菜,有些哭笑不得,又有些得意,他冲赫连衡挑衅道:“老匹夫,我赢了。” “是是是,你赢了。”赫连衡无奈摇头,叹道:“你的崽跟你一样,小混蛋。” 他嘴上骂,心里却很高兴,他好歹也是南宫弈的干爹,这些年南宫澈身体不好,叫他牵肠挂肚的,南宫弈如何形影不离贴身照顾,他都看在眼里,这俩孩子两情相悦,他没什么好怪罪的。只是他没想到,他和冯晨之间的恩怨情仇,会以这种方式化解。 “一笑泯恩仇吧。”冯晨抬手。 他亦抬手,两人握拳,从此不再相争。 南遥很欣慰,他没什么可担忧的了。 天资聪颖的南宫宁从他手里接过这万里江山,有左相这个岳父保驾护航,四平八稳,他钦点为探花郎的弟弟别鹤,兢兢业业熬出头成了右相,可牵制左相,由此达成平衡。多年休战,加上和北狄的合作,商业繁荣,民间也是一派盛世景象。 他担心南宫澈体弱,有南宫弈照顾一辈子,他也可以放心了。 他站在城门上远眺京城盛景,赫连衡和冯晨陪着他,赫连衡笑道:“看,这就是我们创造的盛世。” “是啊。”南遥会心一笑:“谢谢你们,一直陪着我。” 接下来的时间,他尽可以为自己而活,他才四十岁,山河大川,随他逍遥游。 有两个爱他的人,会一直陪他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