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童年

    ＊

    生下她之后她母皇身体不好，只能躺在床上处理政务，就外祖母常常进宫看她。

    从生下就有一堆太监宫女围着她转，所以到两岁前她都不会说话。因为不必开口，只要眼神一转这群人精就知道她想要什么。

    乳母又来了，她本来有四个乳母，但是因为不喜欢其他三个身上的汗味，只留下这一个。

    她又在叨叨了：殿下是世上最尊贵的，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要是哪个奴婢让殿下不悦，拖出去打死即可；殿下又多了个弟弟，是男孩又怎样，还不是捏在殿下手里…

    她疑惑了：男孩是什么？是像匈奴一样？被父皇捏在手里？也被她捏在手里？

    乳母满眼宠溺：男孩是奴婢秧子

    她懂了，就是可以拖出去打死的，像这满殿的奴婢一样。

    ＊

    她吃完尿意上涌，打了个哈欠，叫吕芳，吕芳满脸笑意说道：殿下要如厕了吗？

    她随意点了点头，脱下裤子尿到他嘴里。吕芳因为接的最稳得到了她长期的眷顾。

    她不知道一般人如厕是进更衣室的，她从记事起就是这样。

    ＊

    她睡着了，有宫女用七弦琴柔柔的弹着曲子，她睡多久宫女就得弹多久，指头都磨出血、长出茧，不过可以得到乳母的赏赐，乳母说用她平常听玉轩碎的小玩意儿给一两个就可以。

    她好奇极了，要听着是宫音的吗？

    乳母笑着说小祖宗，哪里像你砸玉玩儿还分个宫商角徽羽，他们有一两个颜色透亮的就给你磕头了。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知道人和人，奴婢和奴婢的不同了。

    ＊

    第二日她起的很早，因为母皇说这是她正式拜东书房进学的日子，她到了书房看到一个胡子花白的老神仙，一节课下来倒是从未有过的有趣。

    她一直以为所有人都像她殿里奴婢一样蠢钝，数字算不清楚，一段十句的话也要分几遍来记。

    她不知，这封建王朝爬到给东宫授课的，皆是人精里的人精。她实是早慧的天才遇到了早慧过的老人精。

    ＊

    给母皇请安时，她拿出一沓画，让她选同她一起读书的小孩，有几个是已经定了的，她拿过左右翻翻，这个嘴长的像吕芳的，像是一个好尿壶，可以。

    咦，这个眼睛竟然像母亲。

    第二天她见到了那个眼睛，为了好记她叫他小眼，她嘱咐对方好好保护那双眼睛。

    下课时看见对方睡在桌上，眼睛闭起来，她随意的扇在对方脸上，清脆的角音，那双眼睛又出现了，不错

    下课后她把对方捉到东宫，取来给啸天用的黄金笼，塞了进去，开始了午睡。哦忘了说，啸天是一头美丽的母老虎。

    她的珍兽园里的猛兽都是母的，食草的倒都是公的，更让她印证了乳母说的，公的，要被吃。

    ＊

    又到给母皇请安的时候，母皇把她抱在膝上，她看见全福站在一旁，腰带上似有一个坠子，她扯过来，把玩了两下，扔在了脑后。

    过了一月，她有了一批和全福坠子一样材质的玉轩碎，母皇说这云母石本不值钱，现官造开石引专门采此石，她听过一耳朵就算。

    不知采石徭役发了五万，太子石水涨船高，而放出消息的全福，在内务府大狱里气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