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苏清并非土生土长的aqua星人。 准确地说,他原先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而是从二十一世纪的地球身穿过来的。没有身份证明,又身无分文,对这个社会又一无所知,他只能茫然地在街上走着,观察这个陌生的世界。由於这个星球上空气湿度过高,含氧偏低,他穿越过来不过半天就开始头疼,傍晚时分坐在公园长椅上休息,又因为天气寒冷跟血糖过低的关系,不知不觉就这麽缩着身子失去意识昏了过去,一直到隔天清晨才被人发现发着高烧,让好心人给送去了医院。 打着点滴在医院里醒过来,还有些昏昏沉沉的。有护士围上来问他的情况,却什麽都听不懂,只能懵懂地看着护士嘴巴张阖,什麽都回答不了,随後又昏了过去。 等到他真正清醒,已经过了一天一夜。医院了解到他这边无法交流的状况,给他申请配备了一个翻译器,却发现他所说的语言不存在已登录的任何一个语种之中,抽血检验中也有多项数据异於常人,随即被医院各科主任当稀有动物一般围观起来,对方比手画脚地让他做了各种检查。 ──然後他就被接进了这个人鱼照护的特殊机构,由专人教导他aqua星上的通用语言、人文历史和社会,还有专业的工作技能。 经过检测,他并没有aqua星上人人都会觉醒的所谓精神力,在这个处处都会运用到精神力的社会,几乎什麽工作也做不了,某种程度上也相当於残疾了。因此他认真地学习了各种关於人鱼生理知识、尾巴养护和按摩手法等课程。这也是他唯一能做的。 他穿越过来的时候也才十七岁,在孤儿院长大的经历让他很早就学会了自食其力。 到他十八岁那一年,才开始了对他身体的开发课程。 在先前一年的课程里,他对自己将来要从事的工作已经有了模糊的概念。 虽然教科书上用了很多术语来包装这一切,但是说白了,其实就是作为雄性人鱼的性慾处理。 要说苏清当时对这一切没有抵触吗?倒也不能这麽说。但他也不是什麽矫情的人,自然知道这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苏清拐进了医务室。 交错着双腿坐在躺椅上闭目养神的医生懒洋洋地抬眸看了他一眼,脑後松松系着的墨色青丝随偏头的动作滑落,紫罗兰色眼睛彷佛夕色与夜晚交替时分远在天际的雾霭一般。 “怎麽了?” 苏清指了指喉咙,示意自己没法开口讲话。 “嗯……看来这次安有点过分啊。”医生伸了一个懒腰,慢吞吞地起身从柜子里摸出医疗用品。“过来,嘴巴张开。” 苏清依言而行。 “忍耐一下,”医生将压舌板伸进他嘴里、按在舌根上,镊子夹着沾饱药水的棉花在他喉咙深处抹了抹,苏清反射性有些作呕,但还是强忍了下来。 “乖。”最後他拿起医疗喷雾喷了两下,就将压舌板抽出来了,“三十分钟内记住不要进食或是喝流质物体。” 苏清点了点头。他感觉上药後喉咙凉凉的,轻松多了。 “嗯……对了,要不要顺便做一下身体检查呢?”医生摩娑着光滑的下巴,笑眯眯地说。 苏清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