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苏甯不再对他不管不问，偶尔还会耐心的为他讲一些题。

    蔺远胳膊察觉到女孩贴近的体温，不自在地挪了挪身子。更多的嫉妒朝他涌来。班长任珏抱着卷子，走过来调侃好友：“再不复习就要落下第一了。”

    苏甯笑笑，继续为他讲题。

    蔺远心底涌动着微妙的甜蜜的温暖。

    第一轮的成绩下来，他突飞猛进前进了十名，嫉妒的红眼几乎把他射个对穿。

    “考得不错。”

    “都是你教的好。”蔺远手忙脚乱收起卷子，和苏甯毫无叉钩的卷面一比，他简直惨不忍睹。

    上课铃响了，犹豫再三，蔺远还是问出了内心希冀的问题：“这周五我生日，我、我请你吃蛋糕吧。”

    苏甯顿了一下。

    “周五吗？我有约了。”

    失落感压迫着他，蔺远还是勉强笑笑：“我知道了。”

    “不过我会送你礼物。”

    另一丝惊喜袭击了他，蔺远掩盖着雀跃，被苏甯注视得脸庞发热，结结巴巴道：“谢、谢谢。”

    苏甯微笑着看着他，贴着耳朵吐息，似乎故意对他一个人说悄悄话：“如果你真的喜欢，记得带给我看。”

    他和叶离花不住在老宅，赵长生把他们安置在离学校两条路的公寓楼，离着赵鸿安的独居公寓一条路的距离。

    周五的包裹如约而至，却有两个。

    叶离花不在家，她时常夜不归宿，不是在外面和小姐妹打麻将，就是和小姐妹做spa，家里空荡荡，没什么人气。

    蔺远不知道哪个是，两个都是匿名。他有点犯难，地址确实是他家，不像是寄错的。

    他犹豫着拆开了两个包裹。

    第一个包裹，他手一抖，包装精美的跳蛋仿佛盛着满脸恶意，在桌上蹦了蹦。

    第二个包裹是蛋糕加一本名着，他这才松一口气。这本名着是他提过的，但是原版很贵，他舍不得买。

    他抚摸着烫金的书页，满心都是爱不释手。想到这里又有点罪恶，苏甯明明是属于赵鸿安的，他不能产生这种龌龊的心思。

    第二天他带着书去找苏甯。她专心致志做着卷子，耳朵插着耳机，耳机线细细的绕过脖颈，勾勒出纤细精致的锁骨。

    “你送的书我很喜欢。”

    苏甯低头看着他递过来的字条，伸手摘掉耳机。蔺远看不清她表情，但能猜出她往常哄人般温柔的笑意，他在安静的自习课朝她悄声耳语：“没想到我说过一次，你就记住了，谢谢你的心意。”

    苏甯翻了翻书，书页的夹缝掉出一张信纸，漂亮的钢笔字行云流水。她似笑非笑暼了蔺远一眼，暧昧的字句从那对柔软的唇瓣间吐出：

    “亲爱的蔺同学，我仰慕你许久。虽然你普通、内敛，但我知道你一直是个坚强、勇敢而温柔的同学，我希望与你共度余生，分享彼此的热情与浪漫……留：李哲言。”

    每念一句，蔺远的脸色就白一分。

    “不，我不知道……”

    他突然住了嘴。如果这份礼物不是苏甯送的，那另外一个的归属者是谁毫无疑问。

    “你怎么想的。”苏甯顿了顿，“要答应他吗？”

    李哲言是他们体委，人高马大，英俊帅气，平时就呼朋引伴，还是赵鸿安的朋友，为人慷慨大方，平时跟他说话也很少。

    没想到人是表里不一的。

    蔺远哆嗦着嘴唇，脑子里浆糊一片。苏甯捉住他无处安放的手指，一根根揉着抚摸过去，搔得指根发痒，却抽不回来。

    “你要让他摸你那里吗。”

    蔺远一个激灵，下意识就否认：“不——”

    “那我呢。”

    苏甯看着他，仿佛看到了答案，抽出那张薄薄的情书，慢条斯理撕得粉碎。蔺远没有阻止，相当于了默认。

    “如果你收下我的礼物，那我也要告诉你一个秘密——一个只有我们俩知道的小秘密。”

    苏甯带着笑意，诡秘而令人充满探索欲：

    “其实我也是双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