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jiejie的话提醒了季知雨，训教中心的数据库系统是由jiejie的公司研发和维护的，今天出了这么大的事，一定也免不了会给jiejie还有公司带来不少麻烦。由此带来的损失可没办法光靠挨一顿打就一笔勾销，而是需要几十、几百个小时的工作才能弥补。相较之下 ，自己不过是想通过挨打，来逃避内心的愧疚，却不敢真正面对自己所做的一切。 想到这里，季知雨决定坦诚布公地表明心意。正当季沐霖以为弟弟仍不肯向她作出解释，因而高高地举起板子准备狠揍一番的时候，却突然听见了弟弟微弱羞涩却坚定坦然的声音。 “因为我不想再当jiejie的负担了……”季知雨泪珠断线，真心诚意地说道：“jiejie对不起……阿雨不够优秀，要jiejie一直照顾……阿雨想申请自主管训，就是想证明我自己可以独立了，不会再……” “你这傻孩子！”季沐霖还是忍不住一板子抽在弟弟红肿发烫的小屁股上。“你怎么可能会成为jiejie的负担？！我要是嫌你累赘，谁还整天管着你！jiejie一直都知道阿雨很优秀、很独立……” “可是你提出异议，不就是因为不信任我吗？！”季知雨抬起身子，不服气地嘟着嘴质问道。 “趴好了，谁准你起来了。”季沐霖一手按在弟弟的背上将他压了下去，另一只手上的板子高高举起却又轻轻放下，叹息道：“阿雨明明还是个小孩子，多依赖jiejie一点也是理所当然的吧！jiejie不是不信任阿雨，只是……不希望阿雨这么快就离开jiejie啊。因为阿雨是jiejie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我……我没想过要离开jiejie啊？”季知雨转过头来，一脸无辜的表情，“我只是觉得，自己已经是大人了，还总是要被jiejie打屁股，很羞耻罢了……我，虽然确实想自己开游戏公司自立门户，可是阿雨怎么会舍得离开jiejie呢？” 季沐霖听得既感动又生气，手上毫不留情地又抽了一记板子：“臭小子，这些话怎么就不能好好跟jiejie沟通？就为了你这点小心思，居然惹出这么大的乱子。”季沐霖一把揪住弟弟细嫩柔软的臀rou拧了一下，教训道：“自己说，该怎么惩罚。” 男孩脸上的红晕蔓延到了耳朵和脖子，刚才的一番真情流露，让他差点忘了自己正在当众被jiejie教训光屁股的尴尬窘境。“阿雨知道错啦……惹出这么大的麻烦，险些让管训系统瘫痪……真的非常抱歉！对jiejie、也对训教中心、对所有受到困扰的人，对不起！我应该为自己的错误承受严厉的惩罚，请jiejie打阿雨的屁股吧。” 看到这对姐弟终于解开了心结，白雪笙也由衷地感到欣慰，这才是管训制度存在的意义。她握紧了板子，把手搭在潘云舟的背上，“看热闹看够了吧？趴好！”男孩原本眉开眼笑的表情瞬间凝固，噘着嘴重新俯下身去翘起屁股受罚。短暂的休息反而会让挨打的小屁股变得对疼痛更加敏感，板子一接触到红肿不堪的皮rou立刻惹得男孩痛哭哀嚎不断。 一百五十下板子执行完之后，训诫师助理推来了两座工字形的木马作为执行藤条鞭打的刑架。毕竟在一顿严厉而漫长的板子打光屁股之后，已经不能指望男孩们光凭意志保持受罚的姿势了。二人跪趴在木马上，手脚各被皮带捆绑束缚，在确定捆绑没有给受罚者带来身体不适之后，公开惩戒才继续执行。 男孩们表现得非常勇敢，即使在挨了板子之后再挨藤条痛楚成倍的增加，可是他们已经深刻反省了错误，因此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忍耐着凌厉、刺痛的鞭责，以此展现出悔改的决心。 公开惩戒结束后，本该带着弟弟离开的季沐霖，却让白雪笙带着她来到了艾主任的办公室。 “艾主任，有件事我必须要和您商量一下。” “是关于你弟弟季知雨吧？坐下说吧。”看到白雪笙也凑到了沙发边上，艾琳正色道：“小雪在旁边站着。等下再说说你对潘云舟故意放水的事情。” 白雪笙自知瞒不过老师的眼睛，歉意地吐了吐舌头。 “艾主任……我知道之前提交的管训人异议已经进入了审议阶段，无法撤回，所以我想亲自来拜托您。”季沐霖稍作停顿，坚定地说道：“拜托您驳回那项异议，通过季知雨的自主管训申请。” 艾琳脸色稍异，略显震惊又很快恢复如常：“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季知雨侵入管训系统，破坏数据库，他的十年无重大过错记录是不成立的，至少也要追加一年的观察期，才能决定是否批准他的自主管训申请。” “不，艾主任，阿雨他的无重大过错记录，已经累积满十年了。”季沐霖调出一份十年前的申请记录，“阿雨是在十年前生日的前一天申请开始起算的，也就是说到今天凌晨零点为止，他的无重大过错记录就已经达到十年了。” 艾琳仔细检查了申请记录，情况确实和季沐霖说的一样。 “训教中心很少，在被管训人第一次提出自主管训申请的时候，就予以批准。”艾琳严肃地告诫道：“男孩子是离不开管教的，你确定这样做对于你弟弟是正确的选择吗？” 季沐霖的心里早已有了答案：“艾主任，从我父母离世的时候起，我就一直竭尽所能地照顾和管教他。阿雨是个好孩子，不是因为他一点错也不会犯，而是因为他每次犯错，都会勇敢承担责任接受惩罚，然后遵循师长的教导去改正他的错误。他一直都在为了自己的目标不断努力成长，这一切我都看在眼里。我原本，是出于自己的私心，才提出管训人异议，可是现在我明白了，我作为他的管训人，最应该支持他走向独立自主。” 在jiejie叫来的Limo车厢里，季知雨和潘云舟二人正趴在车座上观看着游戏展开幕的现场实况。 “今年这游戏展是去不成了。”季知雨泄气地趴在座椅上。 “怎么会呢阿雨，游戏展的展期有一个礼拜呢！屁股上的伤养两天就好啦。” 季知雨带着鄙视的目光瞥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傻？！忘了还有一个月的惩罚期这回事儿啦？”男孩气鼓鼓地把头埋进臂弯，闷闷不乐地说道：“每天上午、下午和睡前三顿打，你要是愿意到了展览会场，排队等着进公共管训室挨揍，我可不拦着你。” 然而真正让季知雨感到沮丧的，实则是另一件事。 可就在这时，季知雨手机上的管训系统发来了通知：“您的自主管训申请已通过审批。” 男孩立刻爬了起来，难以置信地逐字反复。 “自主，管训，申请，已，通过，审批！”季知雨惊讶地说不出话来，接着又收到jiejie的一条消息： “阿雨，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