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老影迷脱粉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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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 贺震脱粉了。 【一】 贺震五岁开始喜欢那个人,一直喜欢到二十五岁。 - 零几年大红大紫过的仙侠巨制,他就是通过那部剧知道的她。 剧他当时没能看完,单记得有这么个圣女叫心儿,白衣飘飘、纤尘不染、笑起来很有灵气,只可惜才播到第三集就给年幼的女主角挡了一箭死了。 因为戏份太少,心儿在那时并未引起太多的波澜。上幼儿园中班的贺震却为了她抱着电视哭了好久,最后还是爹妈“都是假的、都是演的”地哄才消停。但心里压根没放下这事。 小孩子倔,一点不觉得“心儿”是假的,一厢情愿认定她就住在电视机里,或者世界上某个叫玉泉山庄的地方。查着字典写了封歪歪扭扭的信,署名“玉泉山庄 心儿”,最后还是爹妈看不下去、帮他把地址偷偷改成了播的电视台才寄出去的。贺震期待过一段时间的回音,每天都跑去小区的邮箱翻,转眼就过去了半年、石沉大海已成定局。 后来又长大一点,这才愿意认清现实。电视机拆开来无外乎显卡电阻之类,电子地图上能搜到的“玉泉山庄”也只有度假村、没有什么圣女。 而“心儿”的真名,叫时璐。 - 【二】 时璐童星出身,从小美到大,是她的荧屏首秀。但她真正一炮走红的还是在演完去科班修习沉寂五六年以后。 戏外的波折贺震并未过多关注。时璐演的电影和电视剧,他倒是统统温习过不止一遍,有她出镜的部分他一秒不肯落下。 记事初期对“心儿”朦胧的喜欢,也在这种废寝忘食的自得其乐中被一点点具象化,长长久久地延续下来。其实仍然很难讲清楚,说是单纯的爱屋及乌,却又越陷越深。 但至少“时璐是他的偶像”这一点,是肯定的。 - 娱乐圈那么大,比时璐漂亮、演技好、名气大的一点不少。但贺震没有追过时璐之外的任何星,某种意义上甚至已经超出了“追星”的范畴。 贺震数理化学得好,老师家长都以为他会走理工方向。但上高二分文理他选了文,定好了第一志愿是传媒学院,说什么都不改。 他不是学文的苗子,却选了一条完全不适合自己的路,为此高三一整年都过得很吃力,所幸最后考上了,工夫没白费。是为了时璐。一个十万八千里以外的人让他把自己的另一番前途都赌进去了,十有八九也得不到他想要的。这样显得很傻,但的确只是为了时璐。 其实一开始他甚至想过去艺考进演艺界,遭到家里人的严词反对。最后退一步选了行政管理专业,老老实实高考。 大学的专业和贺震的强项半点不沾边,大学四年他过得更煎熬、所有的业余时间都泡在了图书馆里,最后以全系总绩点前五的成绩毕业。再往后就是他和其他应届毕业生一样到处投简历面试,最后竟然歪打正着让煊宇给录了。那可是煊宇,时璐就是那公司旗下的艺人。 虽然日子很不容易,但回头看看这六七年,贺震自知过得也还算顺风顺水。至少努力都是有回报的,大关头上也没掉过链子。 贺震没什么别的才干,就一点,做事麻利。在经纪公司里干了两年半时间的后勤杂活儿,以为这种日子起码要持续个十多年,也不知被裁员还是时璐单飞哪一个会先来,在同一个公司说明不了什么,他和她之间隔了五六层人十几个部门,到退休都不一定有交集也正常。 结果有一天主管突然通知贺震,要他下周一去时璐的经纪团队报到,而且是给人家当助理。 当。助。理。 天上掉的馅饼硬生生砸晕了他。虽然只是换了个地方打工,对于贺震这种新人来说仍然堪比下九品直奔正三品。收到通知的贺震一夜未眠,躺在床上不停掐脸才确信这不是一场梦。 99%的努力,1%的机遇。这百分之一大约会耗光他这辈子的幸运。 - 把贺震调过来,这是时璐本人的意思。 “贺震”这个名字她听人事部的主管提到过一两回,为此留了个心眼。有一回公司年会,她远远儿地见到了这个身材高挑的漂亮年轻人搬箱子扛道具各种忙前忙后的身影,视线在他身上多停了一秒。心下感叹,那小子虽然是素人却有够格出道当艺人的皮相,要不是看他已经二十四五有些晚了,她会考虑捧他。 她当天还有戏要拍,待了一刻钟到相机前转一圈就走了。后者埋头干活儿,压根没意识到她的到来和离去。 “姑奶奶,为什么突然……”翌日得知要招新助理,还点名要一个才进公司不到两年的新人,时璐她经纪人一头雾水。 “图他皮相,行么?” 倒是实话。 - 这一切贺震尚且蒙在鼓里,并不知道这就是老粉滤镜十九年寿命的结束。 也是他和时璐孽缘的真正开始。 - 【三】 时璐如今岁数三十出头,是经了时间打磨的美,和当年的心儿时期相比多了不少成熟风韵。贺震见到她本人第一眼就愣了片刻。 “真人比大银幕上还漂亮”这种话被情人眼里出西施的粉丝们近乎用滥,但贺震见到时璐第一眼,心里除了这么夸装不下任何想法,俗套但真挚。 “时、时小姐……”上岗第一天就跑剧组,贺震紧张得凌晨四点就醒了,开场白出门前排练了不止一遍、临了却还是结巴起来,甚至微微颔首下意识躲避时璐的视线,“您好,我……这是您今天的日程安排。” 一个大明星的经纪团队自然不会给他这种小零件太多自我表现的机会,哪怕初来乍到他也没有浪费时间巴结时璐叙那点旧情的道理,“我是看您的戏长大的”这类客套话少说、心里有多激动都得压下去,尽早投入工作状态比什么都强。 时璐却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目光柔和朦胧、隐隐让人捉摸不透。 “贺震,是吧?” “哎,时小姐您、您说。”贺震努力让声线平和,然而被她瞧得脸上发烫,胸腔里心脏也怦怦乱跳,拿文件夹的手都颤起来。 “……我左眼的隐形,落家里了。” - 类似的事情,之后的短短一星期里在时璐身上时时发生。 不止丢三落四,还有早晨赖床起不来、衬衫扣子系得歪歪扭扭、平地摔、吃东西洒一领子……“生活不能自理”这句玩笑话在她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当然资历摆在那儿,时璐大方向上从来没有过差池,耽误剧组开机、弄坏戏服、演戏糊弄了事这种祸她闯不出来,并未给太多人造成困恼。 但还是给贺震折腾得心累够呛,不光因为她频频出小岔子,而且她明明有三五个助理却偏偏出什么事都先找他,左一个“小震”右一个“小震”的,一点不拿自己当外人、甚至有意把他这个助理当保姆。 一开始贺震还有几分被重用的荣幸,然而耐心总是有个限度。 有天晚上坐在家里敲下月行程的时候还收到了她的微信。是一张照片,粗看好像哪个角度拍的湖面夜景,点开才看清楚,黑的是铁锅,黄的是天知道什么食材,再仔细一看,占了三分之二画面的还有大片深棕,那是食材残骸和铁锅涂层如痴如醉难舍难分。 配字:“小贺啊,你看我这蛋煎得怎么样?” 贺震语塞,尴尬冲淡了收到多年偶像发的信息的喜悦,斟酌良久回道,“时小姐,考虑一下换口新锅吗?” - 一个星期,时璐在贺震心中的形象完成了从神性到人性的蜕变。 说人话,就是人设崩塌了。 - 【四】 崩塌了倒也不要紧,其实偶尔琢磨琢磨,这样那样的小缺点倒是为时璐添了几分真实的可爱,无形中拉近了他和她之间的距离。以前一直活在二维世界里那个完美的“时璐”,从这一刻起逐渐立体起来。 虽然所谓“真实”“可爱”“立体”都是马后炮的想法,贺震并不会期待意外天天发生。 “姐……”在经纪团队工作久了,贺震终于习惯跟着其他人一起管时璐叫“姐”。 “小震你要是喜欢可以叫我‘璐璐’。” “小震”让贺震一皱眉。他咽了口唾沫,说实话不是很想单独回应这句,“不用了,姐。为什么你老是自己做饭呢?” “问这个干嘛?” “我是说,姐你家里肯定有保姆阿姨对吧?” “有啊,但我看她挺辛苦的,所以有时间的话我都自己做。” 品了品时璐这话,回想那枚形状别致的煎蛋,贺震陷入对时璐身体健康状况的深切担忧,并开始思考时璐家里一个月的花销有多少会用在厨具上。 “哎你想哪儿去了,”时璐好像会读心,“拌个沙拉点个外卖我还是能做到的。” 但是只吃沙拉怎么够,更何况生食吃多了对肠胃也不好。吃外卖更离谱。 于是第二天剧组午休的时候时璐收到了一份盒饭。 其实送出去那一瞬间贺震就后悔了。他也是一时脑热,居然会认为自己肯定比公司安排的营养师靠谱,但思来想去这又是他为数不多能做的事。 更何况时璐这么多年什么好东西没见过,胃口指不定叼成什么样,怎么可能看得上他做的东西,卖相味道都排不上号不说,那个特意拼成蝴蝶结形状摆在米饭上的红椒条真特么矫情又丑。 但时璐吃了。不但吃乐还夸了,说做得真好吃。 “啊,真想天天都能吃。” 贺震瞥了眼她亮晶晶的眼睛。她好像是说认真的。 “可……可以……”贺震不解其中深意,只顾着挠挠头来掩饰心中的尴尬,“姐,以后要好好吃饭。” “哈哈,都有你了,那必须的。”时璐笑得爽朗。 她大概完全没注意到他耳朵红了。万幸。 - 娱乐圈里时璐这样的人不多,天才、努力、后台硬,可谓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十几年演艺生涯从没吃过什么大亏、成名之后的作品更是部部精品无可挑剔……也难怪整个人都没什么心机,毕竟干什么都有人上赶替她兜着,她有那个不谙世事的资本。 但她也很懂分寸,没怎么耍过大牌,更不属于仗着单纯到处得罪人的类型。有无良娱记爆过她几个捏造出来的瓜,最后谣言都不攻自破;在圈子里人缘不好也不赖——或者说嫉妒她但不敢动她的不少、争先恐后想和她攀关系的更多,有意思的是这二者还会有所重合。 而贺震属于第三类—— 一边喜欢她一边为她cao碎了心的。 - 【五】 贺震偶尔会怀疑自己多多少少有点M,而且是时璐的错。 转眼间他已经在时璐手底下工作了三个月,虽然日程永远排得满满当当,但时璐一天不来找他他心里就空落落一天,时璐喊他“小震”要他怎么怎么样的时候他心中还会生出几分喜悦,每天晚上忙完工作顶着黑眼圈给她做便当的时候心情更是好到飘上天去。 他怀疑自己迟早有一天会把她惯坏,转念一想又觉得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了。cao心他自己身体会不会先垮了还差不多。 贺震年轻,也有意气,但心事并不会比谁少。 他很清楚,问题从来都不是出在时璐身上,而是他贺震。会产生那种乱七八糟的想法,无非因为总想通过这种方式自欺欺人地证明,自己对于她应该是有那么一点特别的。 虽然这一点特别,替代品也有的是。 - 剧组偶尔会开一两次粉丝见面会帮自己吸点受众,去的都是同剧组几个年轻流量,时璐从来都没去过,一如她不到万不得已决不在公众眼前露面的作风。 她佛得可以。按说到她这个体量的艺人都该迫不及待地脱离经纪公司桎梏,但时璐,或许煊宇哪天取消艺人经纪事务了她才会有类似的想法。煊宇也不反对,有这么尊大佛给公司抬门面也算好事一桩。 “姐,粉丝见面会,你的真不去吗?”贺震问。 “不去了,”时璐摇摇头,瞥眼看向酒店窗外,这个角度能正好看见正门挂的横幅和汹涌的人群,“有些关系,就这么不咸不淡地维持着也挺好。” 贺震心里颤了颤。 “他们要知道我是这么个人,心里得多失望。” “不,没有失望!”贺震猛然答道,想都没想,“姐,你又不坏。” 时璐看着贺震的眼睛,笑了。她蓦然想起很久以前走红之后收到的各种粉丝来信,一开始还会打开来看看,接连好几封都带着露骨的情色幻想意味、稚嫩的笔迹写着“jiejie,我真想和你上床”,而这些只是冰山一角……慢慢的她也不看了。 走到她这个位置,吸引些荒唐又狂热的喜欢在所难免,发公开声明又不能跟和贺震聊天似的直截了当说“我不睡粉”,过分的冷静、降到接近零点的曝光度、在粉丝和自己之间立起一道透明的墙,好歹能缓冲那些过剩的热情。知行合一地营造只想踏实演戏的安分形象,几年下来倒是很成功,狂热的都筛走了,留下的八九成都和她一样佛。 其实她也是喜欢过粉丝的回应的,或者说,珍视得不得了。只不过那已经是很多年前、她还名不见经传的时候了…… “行吧,我坦白。困,撑不了那么久。” “……姐,什么啊这都。” - “我不睡粉”针一样在贺震心口一扎。 但他倒也不难过。为什么要难过?搞得好像她要睡粉的话肯定轮得到他一样。 再者,睡粉是什么值得自豪的事吗? - 【六】 新戏终于杀青了。剧组人员在取景地的海岸开庆功宴。 时璐作为领衔主演不能不去,一到地方理所当然地被一群人团团围住。贺震就像被隔绝在了另一个世界,压根挤不进去,干站在一边吹海风。 为什么要难过?他又问了自己一遍。 按说他已经得到了太多。时璐那么多粉丝,有哪个可以和他一样幸运?跟她共事了大半年,陪她从一部剧开机到杀青,够可以了。人总不能什么都想要。 但大概是让人硬灌了酒的缘故,人都多愁善感起来,心里还是难过上了、喜一阵悲一阵。这回是真的。 贺震不怎么能喝酒,但那天还是喝了不少,到庆功宴结束了几乎醉到没有知觉,不知道让谁扛回酒店房间的,单是嗅到了很熟悉的清淡香味。 身上很热,有什么在他胸口、下腹、大腿上到处游走。他一睁眼,恍惚间似乎看到一个雪白的身影在他眼前浮动。 “心……心儿?” 醉了的青年有些口不择言,凭着直觉喊了那人的名字,又胡言乱语了好一通,说着说着突然有些想哭了。 他听不清“心儿”回答了他什么,单觉得“心儿”的手正在往他的下身探去,到处揉握、摸索,直到探进那紧小又温热的一处。 眼前的人,时而变成“心儿”、时而变成时璐,最终归为一团斑驳。 整个夜晚余下的只有混沌凌乱。有什么硬物在身体里冲撞,未知但汹涌的快感让他晕眩。除此之外他再不记得别的。 - 或许这不算趁人之危。时璐想。 总之在贺震躺在床上抱着她蹭来蹭去、又是“姐”又是“心儿”地喊的时候,她就知道这柳下惠自己装不下去了。 青年红了眼睛,眼角水汽弥漫,引得人想使坏。握着道具一下一下往深处撞,rou体撞击的闷响混着水声,杂乱地缠绵。 她就是千杯不倒,也醉个不轻。 - 会喜欢上他,色相占两分,体贴占三分,余下的五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 其实,二十年前那封信,她收到了,到现在还压在抽屉里、搬家多少次都不会忘了——那就是她收到的第一封粉丝来信。 二十年前她十三岁,几乎没有人认识她,还是后勤人员把信交到她手上的,她躲在暗处将那封信一个字一个字地念,哭了。透过皱巴巴的纸、幼稚的字迹,她看到了一张真挚的脸——尽管她都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 说实话,直到现在,她都觉得心儿是她演的最不完美的一个角色,也是自己演艺生涯一个不怎么好看的开局。但就是这封信,让她把心儿摆在了心底最特别的位置。 一开始想要接近贺震,也是因为这个。 其实最早的时候,她对他并无多余的想法。想和他关系更进一步,是在吃了他大约第一百五十九顿左右的便当之后,又或许是他对她说“姐你又不坏”的时候。 那时候她就隐隐忍不住肖想他和自己住在一起、睡在一起、被自己欺负哭的样子,而现在她就真的做了。 - 啊。归根结底,她还是个大俗人。 一个逮住一点希望就死抓着不松手的大俗人。 没办法,人之常情。无论多么微小的光芒和温暖,都会引得一两个人趋之若鹜。 对时璐,对贺震,都是如此。 - 【七】 贺震醒来后头痛欲裂,下身真切的酸胀让他意识到昨晚的一切都是真的。 脑袋瞬间清醒。来不及思索,下意识就想翻身下床,然而身后伸来一双手臂将他肩膀揽住,力道不大,但吓得他纹丝不动。 微微一扭头,贺震又懵了 ,像被人砸了一锤。 “……姐!!!” 和多年的偶像滚上床了,还被她弄到呜呜乱叫一整晚。只是想想心里就五味杂陈,一时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怎么,小子?拿我当完替身了就想跑?”显然时璐没有半点放他走的意思,尾音微微上翘、透出几分责备。 “没……没有……”时璐的态度如此从容,贺震像一拳打进了棉花,他暂时也没了急躁的力气。 想起昨晚喊的“心儿”、连带着先前许多年为了追上她付出的种种辛苦,脸上红一阵白一阵、鼻子也有点泛酸,只顾着手忙脚乱地解释、也顾不上深究自己在说什么,“我只是……现在想起她来还是会难过,昨天晚上就、就……” 是实话,他的确从未把时璐当作心儿的替身。倒不如说,心儿是一把钥匙,打开了那扇通往奔赴之路的门。 “……我爸妈之前还都说,说心儿是假的。我不信,到现在都不信,他,他至少在你演的时候,活过来过……我……” 话虽急得颠三倒四,但仔细一捋,字字都撞到了她心坎上。 她抬起手指、轻轻放在了青年的嘴唇上。 “好啦,我都知道。” 他望着时璐的眼睛,这双让他记挂了二十年的眼睛,晕晕乎乎地想,要不……还是不逃了,就这么从了她也挺好。 - “你以后搬过来住吧。”二人躺在床上,时璐紧了紧环着贺震的手臂、仰起头来冲青年狡黠地笑笑。 “就是得劳烦你天天照顾我了。” - 贺震这才回过神来。哪儿就不谙世事了,时璐其实精明得很。 把自己吃得死死的。 - 【七】 贺震脱粉了。 - 可不得脱粉吗。时璐又不睡粉,她说过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