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搂二mama睡觉
第二章 天光方明,寒风瑟瑟,奉天城还在沉睡当中,到处不见人影儿。 大帅府门口的卫兵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这一夜太他妈冷了,待会儿交了班儿,先猫厨房喝几盅酒暖暖,再扯着棉被好好睡一觉儿,把这一宿寒气赶走。 汽车的声音刺破静谧清晨。 卫兵抬手敬礼:“大少,您回来了。” 李北寒在外头玩儿了一夜,这会儿天都亮了才回来,看上去仍然神采奕奕,看不出半点儿放纵后的疲倦,只领口那儿沾着好几个口红印儿,不知和哪家的小姐,要不就是舞厅的歌女、舞女,春风一度,连锁骨上都有吻痕。 他拍拍卫兵的肩膀,回府去了。 李琦生正指挥家仆们做晨间洒扫,看见李北寒,眼一亮:“大少,您可回来啦,一早儿帅爷就找您过去说话,知道您一晚上没着家,正发火儿呢!” 李北寒不耐道:“这才几点啊就找我,让不让人睡觉啊,不去,你告诉我爸,我起不来,等我睡一觉儿再过去……他在哪屋啊?” 李琦生道:“这,在五夫人屋里呢。” 李北寒皱眉,问:“你磕巴什么?” 李琦生凑到李北寒旁边儿,小声说:“昨儿帅爷喝大了,一回来,就冲二夫人发了好大一通火儿,本来说歇在二夫人屋里,半夜又去了五夫人那儿,你说这事儿闹的。” 李北寒手一顿,“他朝二mama发火儿了?” “可不咋的,当着多少人的面儿,说的话那叫一个难听,哎,我早上瞧着,帅爷嘴上不说,心里头后悔着呢。” 李北寒嘲道:“你知道的还挺多,当管家可惜了,该让你去当警察局局长,犯人都不用说话,你看两眼就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什么了。” 李琦生喊冤:“我这还不是怕你撞枪口上又和帅爷抬杠吗,你咋还说起我来了,下回再有啥事儿,我看我还是啥都别和你说了。” 李北寒笑骂一句,说:“行了,别他妈和我sao情,我恶心。那我二mama呢,起了没?” 李琦生道:“这我哪儿知道,我也不敢到二夫人跟前瞎晃悠啊。” 李北寒本想先回自己屋洗个澡儿,睡会儿觉,从李琦生那儿知道昨儿夜里的事儿,拐了个弯儿,去了二夫人张玉衡的屋。 含英正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头发呆。 李北寒在她旁边儿坐下,笑道:“含英姨,外头这么冷,你坐这儿不怕冻着啊。” 含英挤出个笑,捶他一下,埋冤道:“你走路怎么一点儿声都没有,吓我一跳。” “不是我走路没声,是你魂游天外,不知道想啥呢。是不是看上哪个男人了?谁那么好福气,能得我姨青眼?含英姨,你可得头一个和我说,我好给你打听打听那人啥样,值不值当你托付,我可不能糊里糊涂把你嫁出去。” 含英好气又好笑,连着打了他好几下儿,说:“没大没小,真不招人待见。” 李北寒挑挑眉,说:“我看你就挺待见我的啊。姨,我听说昨儿老头子冲二mama发火儿了?” 含英脸上的笑淡下去,低声道:“小爷,您别问啦,待会儿见了小姐,也别提这茬儿,知道不?” 李北寒站起来,说:“行,含英姨,我知道了,那我先进去。” “小爷,你要是……”含英抬头看着他,话说到一半儿又停下来,“你要是心疼我们小姐,就哄哄他。” 李北寒道:“瞧你说的,把我当狼心狗肺的野崽子了吧,跟全奉天就你心疼二mama似的。” 他推门进去,屋里有一股龙脑香的味儿,没点灯,黑乎乎的,他穿过珠帘,到里间去,二mama正朝着墙躺在炕上,露出一截白生生的后颈。 李北寒掀开棉被,钻进被窝,从身后搂住二mama的腰,下巴颏儿低着头他的肩,闭着眼睛,亲亲热热地道:“外头可冷,冻死我了,还是您这儿暖和。” 他嗅着张玉衡身上暖融融的香味儿,在外头胡闹一夜的疲惫顿时烟消云散,通体舒泰,惬意的不得了。 张玉衡眼都没睁,淡淡道:“哪儿疯去了,身上臭烘烘的,就来烦我。” 李北寒搂着他腰的手一劲儿收紧,说:“二mama,您又冤枉我,我哪儿臭了,明明身上都是您的香味儿。” 张玉衡轻哼一声。 李北寒软声道:“心里不舒坦?今儿我陪您上街逛逛?给您裁几身衣裳,挑些珠宝首饰,再去戏楼听几场戏,到舞厅跳会儿舞,怎么样?” 张玉衡动了动,在李北寒怀里躺回炕上,睁开眼,看着他,说:“就你花样多。” 李北寒一手撑着头,垂眼看着二mama,笑道:“还不是为了哄您开心?我可不愿意见您闷闷不乐的,自个儿躺炕上生闷气。” 张玉衡心里熨帖,觉得这些年没白疼这个冤家,正要说话,又看见李北寒脖子上的吻痕和衣襟上的口红印,张张嘴,忘了想说什么,见李北寒疑惑地看着他,方道:“哪儿生闷气了,只是天冷,懒得起恁早。” 李北寒展眉笑道:“那就好,不过我说今儿陪您上街,就一定要去,先让我睡一会儿,一夜没阖眼,累煞我了。”他在被窝里把自己脱个干净,霸道地把手脚都搭在二mama身上,把他锁在自己怀里,闻着他身上好闻的味道,睡着了。 张玉衡没推开他。 含英端酽茶来,见李北寒在小姐身边儿睡着,哭笑不得,以气音道:“小姐,您就惯着他吧,把他惯的无法无天。” 张玉衡不理会她的调侃,轻声道:“让厨房多备几个小爷爱吃的菜,炖个滋补的汤……也不知道和谁疯了一夜,弄成这样。” 含英道:“小爷年轻气盛,等将来成了亲,或许会收收心。” 张玉衡眼皮一跳,“成亲?” 含英点点头,说:“是啊,我听丫头们说帅爷今儿一早就找小爷,又听五夫人屋里的春华说,是要和小爷说媳妇儿呢。” 张玉衡看着身边儿青年人英俊的眉眼,心想,原来,这么些年,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就过去了,这小冤家也到了能成亲、能娶媳妇儿的年纪。 含英看他的脸色,咬咬牙,狠狠心,壮着胆子,问:“小姐,您不高兴?” 张玉衡眼珠转向她,冷冷淡淡地道:“我儿子要娶媳妇儿,我有什么好不高兴的,含英,这话别再说第二回。” 含英脸色骤变,跪在炕下边儿,低着头,不敢出声儿。 过了会儿,方听头顶小姐道:“我又没说什么,看你吓成这样儿。我们如今毕竟寄人篱下,要防隔墙有耳,你切不可口无遮拦,免得引火烧身,知道么?” 含英磕个头,说:“小姐,含英再不乱说话了。” 她出去了。 张玉衡神色莫测,手摸上“儿子”的脸,心想,这小冤家,没心没肺的,哪怕天塌下来怕也醒不了,真不知是哪辈子修来的好福气。 他情知自己是迁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