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这个地狱
第二天清晨,他便即刻苏醒。天马医生说,无抵触后,自己的神识就是起死回生之术。 有个大大的细节----唯独颈脖上缠着绷带。医生解释道,是故意留下的。这里被她撕咬下一块rou。这是演出哟,医生补充道。 演出,是她提到的变态角色?里面定有些隐情,他得去慢慢了解。 空气陷入安静。 医生对他是怎样的态度呢,他拥有询问的许可吗? 医生没有离开,直勾勾地盯住他,“喂,你对这个世界没什么疑惑吗?我还负责答疑解惑。” 态度低分。但他咂摸着,没有很讨厌他的样子,这是小孩的直觉,毕竟这12年全凭揣测成年人过活。 那就问。他的头号问题是,她为什么要救他。不过他即刻否决了这个问题。医生和她是一伙的,即使真有隐情,也不可能告诉他。 那,问母亲的事?再次否决。他才刚刚被他们接手,就算他们真诚帮助,也不可能一下就找到他的家。 医生见他小心翼翼的模样,等不及了,直接介绍道:“她叫陈寒怨。院中,你叫她寒怨就好;院外,你得称呼她为寒王。还是为了演出” 又是演出。看来,尊贵的大人,也深陷桎梏。那她又有何底气,做出承诺呢? “嗯,我昏迷中,听到她···说她不会死掉?”十分别扭。俩人之间夹杂了这么多,亲昵的称呼实属尴尬。 “因为是神侍,所以不会死掉。”医生神秘一笑,“异能力者,就是神侍。异能力,就是神识。普通的物理攻击无法重创神侍,我们大都只被神识杀死。当然,痛觉还是存在的。”医生别有用意地看了他一眼。 “我们隶属于名为【暗夜】的超大型神侍组织,也居住于‘方’内。‘方’,通俗一点,就是结界,把我们和人类世界隔离开。你之前所在的奴隶场就是另一个神侍组织掌管的‘方’。我们把你购买,转移到这个方内。” “陈寒怨的神识是贵人们中最强的,首领也得依仗她,所以,这是她获得王的地位的原因。也是把你们带出囚牢的倚靠。”医生眯起了眼睛,似乎穿过层层记忆,看到了什么,但他最终关闭了话匣子,“不过,一切都并非易事。” 这些话重塑了他陈旧的世界观。真的有超能力?也对,这就可以解释他为何会在转瞬间被掳到奴隶场中,如此庞大的奴隶场的存在为何不曾被发觉,陈寒怨被他咬碎了血管却能活下来··· mama,他沦陷在了怪物们的巢xue里啊。 既然如此···他是被掳来的,那mama是否遭到了神侍的袭击呢?mama! 他急忙发问,未待医生回答,房门被推开了。来者不是陈寒怨,而是一个着古代长袍的男人。古装? 他这才注意到,房间是古代装潢。自己另罩了见长袍,只有医生是现代装。 “孩子,奴隶场的培养官是以‘隐秘行动,减少sao动’为行为准则的。你的mama不会有事。”男人阖上木门,缓步走来。 这是个美丽的男人。即使装束简陋---仅仅是红色麻绳缚住长发,赤脚,脚上还有细密的伤痕,也难掩他的清丽。 “谢谢···”他心里的石头落地,长吁一口气。 男人的手到了跟前,爱惜地捧起他的脸,猝不及防之下,他正对上男人的眼睛,“请问···你是?” “我叫见熏,是院中最年长的奴隶。放心好了,寒怨会帮你的。她是个说话算数的好孩子。唉,你也是,可怜的孩子。竟然在奴隶场里撑了三个月,难为你了。你多少岁了?叫什么名字?家中除了母亲,可还有其他人?” 12岁,父母离婚,单亲家庭。他一一回答。但到了名字时,他卡壳了。奴隶场时他还没这闲心念叨自己的名字,现在倒提醒了他。他的名字呢? 他把脑海里的每个角落都翻腾了一遍,但就是找不到,储存他名字的记忆箱子。 他愣愣地直在那儿好几秒。睫毛挡不住泪水了,抓起被子蒙住头,开始啜泣,“我只知道,我姓白。” “我,太愚蠢了,把名字忘记了···对不起,对不起,mama···” 见熏懊恼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未适应他是外界人类的事实,未被主人赐名,还被消除了记忆。连忙揽他入怀,柔声哄道:“忘记名字不是你的错。掳来的奴隶,会被培养官剪掉记忆的,是我糊涂,说错了话。你能记住姓氏,部分抵抗了他们的神识,已经很棒了。” 安慰虽有成效,但效果不佳。医生掏了掏耳朵,表示责任在你,后果你负,我可不忍,准备开溜。 “我先回去了,他全权交由你照顾了。”医生又多嘱咐一句,“他还没搞清楚【暗夜】的构造。你得全讲一遍。哎,带小孩,我是最不擅长了。” 见熏苦笑着答应,送走了天马。看这孩子崩溃的样子,不知什么时候能切入正事。 听寒怨说着,这孩子倔强的很。实际上也只是被那些人逼得没法呀。他还只是个脆弱的小动物。 好在他很快就强稳住情绪,抿着垮下一半的嘴,郑重地给见熏说抱歉。在见熏笑出了声的欢乐中,羞愧地问能不能洗澡换衣服。他把两人都弄得狼狈。 见熏眨了眨眼,居然山路十八弯,拐回到了主题上,赶紧道,“当然。我本来就是带你去洗浴的。” 他翻身下床,发现没有鞋子。误以为是见熏忘了准备,正欲发问,后又看见熏也是裸露双脚,便疑惑道:“请问···为何不穿鞋呢?” “规矩。”见熏歪头笑道,“不可违背。” 刚赤脚,他不习惯,走得很慢。随着见熏的指引,挪到了浴池。见熏临走前,笑着叮咛了句:不要太在意噢。 在意什么?他瞪大了眼睛。见熏摇头不解释,独留他一个人。 他只好脱掉衣服,自个儿摸索着进了浴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