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在三年无数的日夜，柳燃都躲在被单里，近乎病态地呼吸着属于omega的甜香，闭眼描摹着他的脸，用手幻想着到达高潮。

    当他贴近望奚时，就会下意识的寻求亲近，想要与他拥抱、亲吻，灵魂都会为之颤栗。而当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才会意识到自己寡淡了多年的情欲并没有消失，它们积压着堆在身体内部，有了望奚这个泄口，轻轻一推，那些冷漠的围墙就尽数瓦解，被情欲缠绕着，支配着，只想狠狠抱紧望奚，把自己融进他的血骨里。

    望奚用指腹轻吻着柳燃的脸侧，他很轻易就能读懂被孤独环绕，下意识依赖着他的小少爷的微妙情绪，像是天赋，又或许是相处日久，心有灵犀。

    “学校里发生了什么吗，为什么不高兴？”

    轻柔的嗓音像温水一样浸泡着自己的心脏，淡色的眼睛总是低垂着、认真地看着自己，柳燃总是很不愿意承认，自己低俗的爱上望奚的皮囊，然而美是从来最具有攻击力的武器，只是一个眼神就能让自己溃不成军。

    “不是学校里的事情。”柳燃把脸埋进望奚的怀抱中，他的声音发着闷，“我很愧疚，但我仍然不想去做一件事。”

    “那就不去做。”额头贴着的胸膛微微颤动，一缕极淡的信息素掠过脸颊，伴着那人温暖的指尖轻轻点在后颈，被稀释过的甜味并没有大打折扣，而是隐约的沉沉浮浮，剥离那层极甜的前调，尝到令人上瘾的、仿佛是木质燃烧起来的炫目，余下沉香般的灰烬。

    这一缕信息素是望奚对他的安抚，昭示着自己仍然在这个大他几岁的omega小妈怀里，在疲累无助的时候可以理直气壮寻求的安抚。

    望奚吻上他的发顶，毫无情欲意味的一个轻吻。“不想学那些，就不要强迫自己。不用愧疚，这是合理诉求。”

    柳燃的耳边不断跃动的心跳，一下又一下轻轻叩击着耳膜，他缓缓闭上眼，从胸口传递出来的温暖顺着血液流进心脏里，咚咚、咚咚，整个世界都成为了望奚的心跳。

    “是合理的诉求吗？我不会对小姑有亏欠吗？”

    望奚说：“人的感情都是建立在互相亏欠上的。她并不会觉得你欠她什么，她是在为你考虑。但如果你不告诉她你的想法，她也不会懂。”

    “那我也亏欠你。”柳燃抬起了头，他总能在望奚怀里汲取到面对现实的能力，因此他格外喜欢对望奚撒娇。为什么不可以呢，这是他的小妈，也是他爱的人。

    望奚的美丽的眼睛里漾出笑意：“我亏欠你的不是更多吗？”他微微俯身，像柳燃还小几岁、没长开的时候一样，托着腰臀把他抱了起来，从厨房走到客厅，把柳燃放在了沙发上。

    柳燃并不会挣扎或生气，但每当这时他都会极度迫切地想要长大，成年，分化成alpha，能反过来抱住望奚。心里更深处的地方，他默许着这种贴近与亲昵，他渴求望奚的每一个触碰亲近。

    “先玩一会儿吧，我们吃完饭，带你去看你的——惊喜。”望奚还未完全起身，他弯着腰，双手搭在沙发靠背上，修长身形被紧身毛衣完全勾勒出来，再也不像三年前一样，连一件小码西装都穿出了过大的褶皱。

    柳燃闻着令他目眩神迷的奶甜，他并不想望奚走，他宁愿在背后一直抱紧望奚，每一处肌肤都对方的渴求触碰。

    他的双手搭在望奚的肩膀上，向里搂住脖子微微下压，想要索求一个轻柔的吻。

    他还从来没有和望奚吻过，他是指那种，唇齿交缠，在他第一眼就想做的那样，用唾液润湿对方每一道唇纹，吮吸着他偏薄的唇瓣，能挑起双方欲望的深吻。

    因为望奚总会及时制止他，说等他长大。

    然而他今天也没能把自己的吻印在望奚唇上，玄关传来密码开锁的声音，望奚抬起头向后看去，柳燃侧着身体，从望奚身后看见了一脸压抑着怒气的柳云燕。

    他下意识打了个哆嗦，还以为柳云燕是来抓他课业的，连忙缩起脑袋，躲到了望奚身后。

    没想到柳云燕看都没看他，对着望奚狠狠剜了一眼：“滚上来说话！”

    望奚从容不迫地跟在柳云燕身后上了楼，柳燃看着他们的背影，觉得柳云燕就像三年前一样的莫名其妙，又只能心怀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