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接完毕

    十月二十七日，清晨五点半。

    外面雾蒙蒙的，太阳一天比一天懒惰，天很灰，云也黑，狠狠地往下压，惹得人要透不过气。

    程新打开窗户，风早已迫不及待，飕飕地钻进来扑在他的脸上。

    清醒了许多，程新提前带上通讯器。

    他站在镜子面前，把通讯器塞进右耳，撩拨了几下头发，几缕微长的发丝把通讯器这挡住。程新穿了一身普通又利于行动的衣服，在镜子前，没人知道这个看似清朗的年轻人有多阴沉的心思。

    他会痴迷性，会碍于情，会恨。

    他最拿手的，是杀人。

    “早上好，野玫瑰。”六点十分，通讯器传来声音。

    程新尝试着对话以确保对方能够听见，“早上好。”

    “我们九点行动。现在，你听我讲。陈励今早会去他公司负三层，有一间密室，里面不止有公司机密，还有近期他搜集的公司里持有股份的人见不得光的事。他已经计划很久了，他会在今天公司的会议中，以此为要挟，抢夺所有的公司权益。呵呵，是不是很贪婪？”神秘人又笑起来，“等你到了他们公司，会有人接应你，应该很容易，今天的公司一定是繁忙最混乱的。但还是要随机应变，之后，呼叫我。”

    “好的。”程新答道。

    只有不到三个小时，程新抓紧时间，打了辆出租车。

    “师傅，我去华融，有急事。”

    出租车司机是个三四十岁左右的女人，爽快应了一声，加上油门就跑。

    司机开车开得很溜，比程新预期的时间还要早。

    “37块，你扫三十五就行！”司机把牌子递给他。

    程新没仔细听价格，拿手机随便给她扫了一百块就下车了。

    他看到华融集团四个大字摆在正前方一座华丽的喷泉前。后面的楼看起来与普通的写字楼不同，一种欧风的奢华又不失严整。

    复杂的建筑中不知会有多少阴谋，程新暗暗感叹。

    他进入大厅，看见每个人都抱着文件跑着走，面色焦急。程新在厅内站了一会，见没人搭理他，他便打算主动去询问。

    “您好。”

    “您好请问…”

    “诶。”

    程新拦了很多人，却根本没人有闲暇搭理他。

    突然，从左侧走来一位男子，笑容温和，带着一副简单的眼镜，穿着整齐的深灰色西装，看起来温文尔雅。

    他来到程新面前，道：“您好先生，是安排来的保洁吗？”

    程新见状，仍有点怀疑。

    男子不等他有回应：“好的，那么先生跟我这边走。”

    程新迟疑一下还是跟上了，他在男子后面走着，观察着四周。

    他跟着男子上了电梯，站在他身后。男子低声咳嗽，随即把双手背在身后，活动着手指。

    程新垂眼看到，他右手无名指靠近中指的那一侧，写着：晨风。

    程新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名字。

    几年前晨风作为杀手，出色地杀死了瑞添集团的一位董事。后来不知怎么再也没出现过。

    他明白晨风在跟他交接。装作不经意，蹭了一下他无名指尖。

    电梯门开了，晨风收回手，领着他去了更衣室。

    “衣服，工作牌，都准备好了。你换一下。”晨风站在那里，看着椅子上叠的整齐的工作装说。

    程新拿起衣服，抖了抖。

    晨风立马转过身：“抱歉。”

    程新换上衣服，佩戴好工作牌，道：“好了，衣服还算方便。”说罢就准备出门，晨风及时拉住了他的手，把他扯了回来。

    程新不明所以，看见晨风从西装内兜里掏出一把手枪，他塞到程新手上，低声说：“满膛的。”

    程新在离开家门之前也想过带一把手枪，可后来还是放下了，只拿了一柄匕首。

    他还是接过了手枪，装进裤兜里。

    “谢了。”

    晨风不予回应，他左手微微扶耳，小声说，“交接完毕。”

    紧接着，程新耳中的通讯器响起了神秘人的声音：“很快嘛。接下来，你自己一个人，直接去负三楼。”

    程新走出更衣室，他四周看了看，没有人，晨风也没有跟来。

    他推起手边的保洁车，走进电梯，先是摁了一楼。

    “电梯下行。”

    “叮”

    程新在电梯里调整好呼吸，走出来，尽力绕着人，找到了一个比较隐秘的楼道，是能够去负三楼的步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