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敬业
杜诺以为这只是一次偶然的奇遇,当时觉得怪里怪气的,却也没有多想,没想到第二天,他就又收到了那个男人的短信。 “四点半,地下车库。”接到短信,杜诺反应了一下,才想到这是谁,看看时间,还给自己留了一个小时的路程,只好回复:“我正上班呢。” 对面过了十来分钟才回复:“几点下班?” “六点”杜诺回复完,捏着手机咬着嘴唇有点犹豫,这时候搭班的店员看他的表情已经不太爽了,他赶紧回复,“我六点半过去。” “好”对面回复了一个字。 杜诺将注意力转移到工作上来,下午这个点还没开始忙,饭点之后的加班族才是“大波僵尸正在袭来”。咖啡店装修精致,店员都挑的颜值超高,当初和杜诺一起来面试的,只留下杜诺一个,他也是长得最好看的。店里第一要求就是永远笑脸迎人绝不许发脾气,发脾气立马走人。杜诺笑嘻嘻地运转着机器做好咖啡送到客户手中,收到ol小jiejie的甜笑一枚,心情倍儿好。 其实那个男人给他的时薪,比他在咖啡店一个月的工资都多。但咖啡店是个细水长流的稳定工作,而那个男人给的“短工”,总透着点诡异,杜诺总觉得不是什么正经长久的好事儿。他是投了简历的,要是撂挑子跑了,咖啡店评价不好,将来再找短工就难了。 想到这里,杜诺的心思定了不少。 到了下班的时候,他脱了咖啡店里的制服,看着自己的小衣柜里一双新袜子,动作顿了一下。之前有一次不小心把咖啡撒了,弄湿了鞋子,里面袜子也湿透了,就那么挺了一个下午,后来他就长了心眼,备了一双袜子。杜诺只犹豫了几秒,就换上了那双新袜子。 走出门去,杜诺顿感自己是个十分有敬业精神的好人,心里充满了阳光。 这一回他直奔地下车库而去,省了不少时间,车库的门合了大半,只开了小腿高,里面熟悉的冷光是这偏僻角落唯一的光源。杜诺过去拉开一半,弯腰进去,主动将卷帘门合到了地下。 男人果然在这里,依然是两张藤椅,墙角的衣架,只是又多了个四方的玻璃茶几,上面放着个烟灰缸。杜诺顿时觉出上次有什么不对劲了,总觉得对方不像是随地扔烟头的那种人,无处灭烟的窘迫,让他身上那种压迫感一下减弱不少。杜诺聪明地看了看烟灰缸,见里面已经放了四个烟头,顿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他站在门口,看着男人仰头抽了一口烟,烟雾袅袅间,那属于成熟男人特有的忧郁和沧桑,构成了烟雾般的谜团,让杜诺看不清,猜不透。 “那个,怎么称呼你啊?”第一次见的时候,杜诺还老老实实称了句您,但是亲身经历了上次的事情,杜诺就怎么也喊不出那个您字了。 男人将烟灭在烟灰缸里,看向杜诺:“我姓齐。” “那我叫你,齐总?”杜诺挑了个比较把握的称呼,在这片扔块转头能砸死七个经理的地方,叫个“x总”总是不容易出错的。 男人没说话,只是摊手彬彬有礼地指着对面的椅子:“请坐。” 那架势,仿佛杜诺是来参加商业谈判的老总。 杜诺坐在对面的椅子上,俯身想要去脱鞋。男人的手稳稳地托住他的肩膀,让他坐起,自己探手抓住了杜诺的小腿。杜诺的腿很细,男人的手托着他的小腿肚,拇指都快要在前面扣上了。男人抬起眼看了杜诺一眼,这个眼神让杜诺有点慌,身体不自觉从藤椅里滑了一点,软弱地窝在里面。 见杜诺这个样子,男人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另一只手托着杜诺的裤口,慢慢向上推去,露出了杜诺的小腿。男人的手掌贴着杜诺的小腿滑动着,温暖又宽厚的掌心贴着杜诺柔软的小腿肚,将他大半截小腿都露了出来。 别看杜诺长了张白净的脸,平时露出来的脸啊胳膊白嫩得跟小姑娘似的,小腿腿毛倒是很浓密,却又不是那种打着卷的大猩猩,恰到好处,充满了青春荷尔蒙的气息,用他室友的话说,一看就是个闷sao。 男人的手顺着杜诺的小腿再滑了回来,准确的说,是摸了回去,接着轻轻脱去杜诺的鞋,拎着鞋的手顿了顿,放在了地上,将杜诺的小腿托了起来。 端详着杜诺的脚底,男人的眉毛微微一皱,他略略靠近,轻轻闻了一下:“新袜子?” 杜诺尽力保持镇定地腼腆点头:“恩,特地换的。” 男人的眉目一瞬间变得失望,他捧着杜诺的脚,眉毛依然皱着,手掌托着杜诺的脚腕,另一只手抚摸着杜诺的足弓,仿佛看到一盘上好的佳肴放馊了一样惋惜。 杜诺心里好像有电流窜过,酥麻地击打着他的心,他明白了,男人想要的,就是他穿了有点时候的袜子。 更准确的说,是味道。 恋袜恋足这东西,杜诺也不是不知道,寝室里也有sao货嚎叫着黑丝小jiejie,香足大长腿什么的,但他还真没想到,自己一个男人,一双普普通通的白袜子,也能成为别人肖想“恋慕”的对象。 见男人脸上难掩失望的样子,杜诺只觉得刚才自以为是的“敬业”都成了脸上的烧烫,也让他油然生出了一丝……“较劲”的感觉。 “要不,我出去跑一圈?”杜诺提议道。 男人没有作声,但那仿佛会说话的眉毛一下展开了,他迟疑数秒,才开声说道:“不必麻烦了。” “没事,不麻烦,很快的。”杜诺说完挣出自己的脚,穿上鞋,起身掀开卷帘门就跑了出去。 这片停车场其实连着几座写字楼,面积大得很,杜诺绕着跑了一圈,也有些小气喘,脚趾在鞋子里蹬着感觉了一下,又冲了两个小百米,估计要是有谁看到监控会以为是个神经病吧。 杜诺气喘吁吁地回到了地下车库,坐到椅子里,胸口还有些起伏。男人一直坐在那儿,见杜诺坐定,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等杜诺喘匀了,才温声说道:“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应该的。”杜诺说完,又补了一句,“不能白让你掏钱。” 男人微微笑了笑,像是听小孩子说大人话那种轻笑,让杜诺心中有些不爽。不过男人随即伸手再度握住了杜诺的小腿,这回细致地把杜诺的裤子一折一折卷了上去。他这回是明目张胆地开始摸了,刚刚跑了步,杜诺的小腿有些汗湿,男人的手指顺着他的胫骨往下摸,指尖轻轻捻了捻,他盯着杜诺,抬起手指,在舌尖上轻轻舔了舔。 杜诺浑身都扭动了一下,那一下仿佛舔到了他身上,他以为会是恶心,厌恶,却不是,而是一道从尾椎窜到脖颈的电流,麻酥酥的。 男人将他的脚放在两腿之间,将杜诺另一只腿也捞了起来,同样细致地卷上去。他托着杜诺的腿,端详着略微潮湿的足底,手掌抚摸着白色的袜子,那种潮热感连杜诺自己都感受到了。 更令他印象深刻的,是他放在男人两腿之间的脚,感到有个粗硬的东西慢慢抬头,贴着裤裆顶过他的脚心,在男人胯下撑起一个明显的弧度。 实锤了!杜诺心里终于确认了答案,可却又没有那么吃惊。这个看起来就写着“成功人士”四个字的中年大叔,竟是个喜欢闻男人袜子味儿的变态! 男人已经双手托住了他的脚腕,将他双脚并在一起,举高,这让杜诺再次滑进了椅子里,别扭地窝在里面。男人俯身,将脸整个埋了上去,用力地呼吸,那深沉的声音如同垂危的病人在吸氧,呼吸带起卷动的风,卷走了杜诺袜子上潮热的汗湿味道。 杜诺看不到男人的脸,只能看到自己脚尖上两道浓眉慢慢舒展开来,那双骨节分明又青筋凸起的手,沉稳有力地包裹着他的脚背,而自己脚底能感到一种压迫的力量,男人那严肃凝重的脸,就紧紧贴在上面,用力呼吸着。 就这样闻了几分钟,男人才放下了杜诺的脚,那一瞬间有些空茫又放松的表情,好像让他身上时刻笼罩着的那团浓密乌云都驱散了。 杜诺的脚被他放在大腿上,感觉到中间异常的凸起,杜诺动也不敢动,他想,今天或许该结束了吧。 男人的双手握着他的脚腕,拇指温柔地抚摸着脚背,他抬眼看向杜诺。杜诺一直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双眼立刻接住了男人的视线。面对杜诺的双眼,男人犹豫了一下说道:“你觉得无聊的话,可以玩玩手机,但是不可以录像录音,我会检查。” “不用了……”杜诺舌尖舔着齿尖,这是他警惕时的习惯动作,他又不傻,当然知道男人的这副样子是绝不可以流传出去的,更知道自己拿着两千块的时薪,不能干出这么没有职业道德的事儿来。 男人垂下头,杜诺发誓自己看到一个小小的舌尖舔了舔嘴唇,随即他抬起双手,动作娴熟地单手解开了两边袖口,将袖口退到了手肘,又用手指勾着领带松了松。 不得不说,只有这种成熟男人做这种动作,才充满了让杜诺都羡慕嫉妒的魅力。 男人放松了状态,再度捧起了杜诺的双足,用力呼吸着。杜诺默不作声地看着这一幕,奇怪的是,他并没有感到恶心,他觉得自己应该膈应一下,可惜他好像从一开始就没有唤起过这种感觉。 或许是因为男人的姿态吧,并不像岛国的丝袜片那样yin猥而恶心,反倒有种……性感? 杜诺被这个蹦出来的词吓了一大跳,更让他吓了一跳的是男人竟张嘴咬了他的前脚掌一下,让他的身体都抖了一下。 男人从他的脚趾上方抬起眼来,看着他,有一点点不悦,还有一点点……不安。 杜诺抬手咬住自己的食指,偏开头去,不再盯着男人看了。 男人放心地再度低下头去,深闻的同时,嘴唇在杜诺的足底轻轻地滑动着。男人的身体越来越深地往前倾压着,杜诺的双腿也被压得越来越弯,那如风的呼吸和如蛇的舔啮,都让杜诺感到难以承受的酥麻。 这不知不觉的移动,让男人扑地滑出椅子,跪在了地上。杜诺顿时吃了一惊,想要缩回脚,却被对方紧紧地擒住。这一刻男人似乎变得格外情动,嘴巴从矜持地轻啃变成了用力的啃咬,杜诺甚至能够感觉到牙齿勾着布料划过足底的感觉。 这一下似乎也消耗了男人的所有力气,他双手握住杜诺的脚掌,用脚趾抵着额头,低头有些疲惫地喘息。过了一会儿,男人长长出了一口气,将杜诺的双脚放了下去。 看着地上的鞋子,男人抬起头来,神色平静,甚至称得上彬彬有礼:“有替换的袜子吗?” 杜诺摇了摇头。 男人没再说话,依然保持着跪姿,托着杜诺的脚,把鞋子重新穿了回去。杜诺立刻就站起身来,原地踮了下脚,挺了挺脖子,站得笔直。男人也站起身来,拍了拍两膝的尘土,可那样上等的布料,估计是脏了就再也不用穿了,所以并没有怎么拍干净。男人也没在意,他紧了紧领带,没有系袖扣,将挂着的西服揽在手腕,从西服内兜里拿出个信封,递到杜诺面前,平静地俯视着杜诺:“走吧。” 杜诺看着信封,低着头双手接过,在他笨拙地试图塞进紧身牛仔裤的时候。男人拉开卷帘门,他赶紧跟着出去。男人大手扣着卷帘门有力地往下一拽,松手,卷帘门就碰到地上闭紧了。 “下次我会给你发短信的。”男人说完之后,对着杜诺微微点头,就挽着西服向着电梯走去。他走了两步,扭过头来,欲言又止地看了看杜诺的鞋。 杜诺连忙主动领悟老板意思:“下次我会……穿一阵的。” 杜诺发誓自己又看到那个男人的舌尖舔嘴唇了,只是太微小太隐蔽了,这样紧张的小动作好像只是杜诺的幻觉,男人回身扶了扶西服,低沉磁性的声音留下一句话:“年轻人,该多运动运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