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坦诚/不过是玩具
白皎皎说完之后就伸手去摸车门把手，却突然听到“咯噔”一声，是车门上锁的声音。他愕然地侧过头，殷沉眼眸低垂，鸦色的睫毛下一片阴影，神色之间带着说不出的低落，“……你到底在隐瞒什么？” 这句话来的十分突然。有一股凉意从脊背生出，直逼大脑，白皎皎仿佛失去了说话的能力，张开嘴巴却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他颇有些心虚的对上殷沉的淡蓝眼眸，发现那里面的柔情已经消失殆尽，逐渐变得冷漠，又夹杂着一丝探究。白皎皎从未如此窘迫过，甚至还有一种想落泪的冲动，可是他又有什么资格哭啊…… 他闭了闭眼，自暴自弃的说了第一句话：“你想听是吗？” “……” 殷沉不说话已是默认。 “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吧？” 白皎皎忽然扯开自己的领口，露出一大片青紫，语速渐快，“看到这些痕迹了吗？我被很多男人干过。还记得那晚你在街边找到我吗，我那时候刚跟一个人在酒店里做完爱！腿软的路都走不动！ 哈……如果你没有来找我，说不定我还会勾搭哪个路人回家干我！如此肮脏的我，你还会喜欢吗？” 将话一股脑的说出来仿佛费了很大的力气，白皎皎剧烈地喘着气，胸口上下起伏着。看到面前的人脸上浮现出难以置信表情，他故作平静地扯了扯唇角，“是不是恶心的都不想再看我一眼了？” 然而殷沉却突然封住了他的唇，将他剩下没说完的话尽数堵了回去。白皎皎愣了一下，直到对方将舌头探入自己口腔中，才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唔……” 鼻尖萦绕着一股冷冽的气息，他下意识用手按住殷沉的胸膛用力推搡，突然舌尖一痛，本就激烈的吻更加凶猛，双手也被对方的大掌攥住。 怎么……怎么会这样。 色情的吻仍在继续，白皎皎脑子里一团浆糊，很快就被亲的浑身发软，双手无意识地攀住殷沉的肩头，眼眶里蓄着晶莹的泪水，摇摇欲坠。 “那都不是你自愿的，对吗？我很清楚。不管你怎么样，我依然爱你。皎皎，跟我在一起吧……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漫长的一吻结束后，殷沉贴着白皎皎的耳朵，声音又轻又柔，“我会带你回家，把我的一切都告诉你，以后我们一起住，一辈子在一起，嗯？” “你……为什么？” “因为我爱你啊……把那些不好的记忆都忘掉好吗？我是一个自私的人，甚至希望，以后你的世界里只能有我一个人。” 能说出这样的话……该是喜欢到什么地步了呢？或者该用“爱”来表示更为恰当？内心无比震撼的白皎皎埋在男人的颈窝，颤抖着哭泣。他不敢相信，却又想相信，哪怕对方并不是真心实意的……哪怕只是说着玩玩而已。 殷沉显然不急于得到答案，他岔开话题，说道：“天色不早了，去我家住一晚吧。”而后吻了吻白皎皎的额头，帮他系上了安全带。 拒绝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却不想说出口，白皎皎内心挣扎着，最终还是挪了挪身子坐端正。宽敞的车内空间，顿时安静的连彼此的呼吸声都能听见。 最后车子开进的区域在市里最安静的一角，离马路有段距离，无论是交通还是日常购物，都很不方便。 仿欧风的三层别墅，内部装修极尽奢华，四面墙壁洁白如新，花纹繁复的水晶吊灯发出冷冽的光芒，大理石铺成的地板干净透亮。 只是太过冷清了…… 一路穿过长长的走廊，十几幅壁画错落有致地挂在墙面上。白皎皎被牵着上楼，接着又进入了一个灯光通明的房间。终于停下，他局促不安地偷偷看着殷沉，嘴唇翕动，欲言又止。 “这是我的房间。”殷沉忽然说道，“我并不是一个人生活在这里，还有一帮佣人，不过，今天是他们的休息日。” 白皎皎抽回手，才发现手心里都是汗。他沉默的点点头，无意间瞥见床头柜上摆着一个相框，而相框里的人……居然是他！？ 顺着白皎皎的目光看过去，殷沉脸上难得露出了一丝窘态，他极其自然的摸了摸白皎皎的头发，说：“那是你在医院包扎的时候，我偷偷拍的……” 白皎皎顿时脸色一红，说什么一见钟情……难道是真的吗？怎么可能呢…… “我的父母很早就过世了，十年前我自己开了一家公司，当过几年的CEO，公司做大之后就全权交给了好友管理。那天遇见你是偶然，但我喜欢你的确是一见钟情，到现在……已经无法自拔了。 这么多年，令我动心的也只有你一个。 愣愣地望着正在说话的人，白皎皎从开始的惊讶，到最后自嘲的笑了笑，“可是我这样了，你真的不介意吗？” 得到的回答却是一个温暖且大力的拥抱。 “我会让那些伤害过你的人，全部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我会好好爱你。” 白皎皎内心动摇了，但是并没有如对方所愿答应交往的请求。 至少……至少要在做完手术之后，变成一个正常人。更何况，他现在心存愧疚，就算殷沉不介意，他自己也接受不了。 而且……殷沉表面上不介意，心里肯定也会有芥蒂吧。 白皎皎拿着男人准备好的浴袍，进入浴室。 与此同时，别墅里来了一位客人。 殷沉端着一杯血色的酒，靠在柔软的沙发上，冷眼看着坐在对面的男子。 “凌澜，你来做什么？” “这种语气？我果然来的不是时候啊，怎么样？人类的滋味如何？”叫做凌澜的男子语气暧昧，俊脸上挂着欠揍的笑容。 殷沉眯了眯眸子，杯底磕在桌上发出一声脆响，“你到底想说什么？” 感受到周身气压突然降低，凌澜连忙道：“你不可能真的对一个人类动心了吧？” “废话。”殷沉嘴角噙着一抹残忍的笑，目光移向楼梯处。 “不过是一个脆弱的玩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