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何方
书迷正在阅读:【总攻】魔王今天上班了吗、行灯借酒【bdsm】、仿生人会梦到天堂和地狱吗、隔岸、GB系统攻做手札、王子和他的恋人们、GB故事集、sao货的魔法世界(双/np)、loveing网站的人妻们、【女攻】娇弱可爱但是攻
“君主必须是一只狐狸,以便认识陷阱,同时也必须是一只狮子,以便于震慑豺狼。” 殷玦先给源鹤上了政治、经济等各方面的课,最后才是身为君王如何治国、如何为君。她不能完全记清这些理论,实在记不住的地方便扯一些自己的经验和理论。 她大学的时候曾经研究过一点政治,虽然那时的研究偏向西方的政治,甚至她经常面不改色地告诉源鹤诸如里的原句,但是和儒法结合的中国古代政治也有不少相通之处,因此也不太显得异常。 这些是超越现在这个类似于发生了安史之乱的唐朝的朝代千年的思想,没有受过正常教育的源鹤在她看来,不说百分百,百分之六七十都能听懂并且理解,绝对称得上天赋异禀。 “笃笃”的敲击声传来,证明一天的课程就算是结束了。 两个人都瘦了不少,源鹤在殷玦的督促下倒还不太明显。他现在能够下地,便自然地伸手去替殷玦按揉太阳xue等xue位,尽管牵扯到背部的动作还是有些迟缓。 “都记住了吗?”殷玦眉头不自觉地皱起,昼夜颠倒看股市的疲惫在这几日又卷土重来。 “都记住了。”源鹤点点头,今天讲的要简单些。 青蔚端食物和信笺进来,立即不悦地皱起了眉。不是她的错觉,主子和这源鹤的关系属实太过于密切。主子也就罢了,她看得出来,顶多是对待一个特殊的棋子应有的态度。 至于源鹤,就算掩饰得很好,还是不自知地透出和殷玦的亲近感和微妙占有欲。 现在两人一坐一站,挨在一起,这种感觉就更加强烈了。 她是殷玦最为信任的宫女,也就意味着,在殷玦看来,她拥有最为出众的能力,看人也当然如此。她相信自己的眼睛。 延朝宦官的各项制度十分完善,先帝更是将废弃的东厂和锦衣卫制度重建,但由于此时的皇帝,也就是晏归瑜并不重用这些人,所以并未有太监一手遮天的情况出现。 不过太监宫女对食的情况却并不少见。皇宫脏的很,有些地位低的才人耐不住春闺寂寞也会找去势不干净的太监作陪。但是要是源鹤这种卑贱之人,敢对殷玦这等地位堪比皇后的皇贵妃动念头,十个头都是不够砍的。 “主子,来信了。”青蔚将食盒放下,不着痕迹地挡开了源鹤,“小将军想见您。” “哦?贺逸云?”殷玦伸手拂下源鹤的手,站起身来。她接过青蔚手里的信,拆开一看落款便皱起了眉头,快步从马车上跳了下去。 她一离去,青蔚脸色便即刻沉下来。 “源公公,不知是否是我眼神不好……”她没有说完,侧身拦住了想要跟上去的源鹤。 “青侍的意思是?”源鹤转头,苍白薄唇扯起意味不明的笑。 “主子不是你能肖想的。” 面前的少年在主人身边不过月余,竟好似变了个人。青蔚不知怎的竟有些起鸡皮疙瘩,但并没有表现出什么,甚至更加强硬。 “奴不过是一介阉人,能为主子效力已经是无上恩宠,从未肖想过什么。”薄唇旁的笑意僵硬一瞬,然后恢复。 他藏起来的那些腌臜欲望无需得到她回应。 “最好如此。” 青蔚脸色不虞,转身也下了马车。 篝火在黑夜里腾起众多火花,星星点点,偶尔有叹息声传来,无端荒凉。 “小将军,你也收到了信笺?”殷玦急匆匆入了贺逸云的车马,一见贺逸云就开口问道。 “是。”贺逸云脸色极其不好,甚至可以用苍白来形容,他修长的手里死死攥着一张薄纸。 “若是西域发兵,仅靠边关将士是绝不足以抵挡的。现在这样情形,只怕贺老将军亲眷早已被擒。”殷玦冷声道。 这两张信纸上的内容大同小异,那就是骠骑大将贺洪一家早已出港的亲眷已经没有消息回应了。就连驻守京城并外出寻找贺园兰的贺园山也是未果。落款是贺洪。 贺逸云紧咬着牙,心脏狂跳着,连续几日马不停蹄而压抑的旅程并不好受,这张信笺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颗稻草。 “贺小将军不要急躁。邹烨乃是可以信任之人,我先同他交谈。” 他偏头,殷玦坐在车里灯旁,双眸生辉。 她说完便又匆匆去找邹烨了,反倒让他这个本该临危不惧的将军显得懦弱。 殷玦其实并非没有考虑到这种可能,所以她很早便和贺洪说好要先送走亲眷,他本人则要和贺园山待在一处,避免被那些权臣下手。 但是那个贺园兰是个变数。她不论如何也想不到,竟然有人纨绔到生死存亡之际都会跑出去寻欢作乐,泄露了如此重要的行踪。而贺家也管不住他。 她对于贺园兰了解不多,只听说是一个完全比不上长子贺园山的纨绔子弟,已经二十二岁了,小妾通房成堆,不擅带兵打仗或者舞文弄墨,流连花丛倒是很在行,而且和将军府众人关系并不好。想来也是,武将世家,学文也就算了,一无是处必定只会被看不起。 “这俗套的法子,倒是很有作用。依邹某拙见,我们先驻扎剑南道,若老将军那边变局已定,再行撤退。”邹烨皱着眉头,也无心思摇扇了。 “能和西域同步,又发动政变阻挠我们,首辅和西域关系匪浅,他何不和剑南节度使或是那边的太守来往?”殷玦也不顾及邹烨是个黑白通吃的家伙,现在他们在一条船上,“我们在剑南道驻扎,不会出事?” “范家和连家有仇。”邹烨沉吟一会,儒雅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剑南节度使之所以只是剑南节度使,就是因为范家。” 范家正是当今首辅的家族,而连家就是剑南节度使的家族。 这倒是没有听说过,殷玦心中总算松了些。她笑起来会让清俊的容颜多出几分难言蛊惑,“首辅大人所图咱们都清楚,是不是,邹卿?” “鄙人不敢。” 邹烨头皮一紧,连忙皮笑rou不笑地道。 范氏一族所图昭然若揭,扣押大将军的亲眷,以命为挟控制主要兵力,破坏他们这一支小队的行动基础,本就衰败的边境自然会在西域攻势下接连失守。就算此时老将军临死反扑,西域也早已深入腹地,王城自会失守。朝廷中首辅党羽遍布,只要处理掉剩下一小批皇帝的人,他便可以和异族的王平分天下。 若是这个计划得以实施,不论是他们还是贺洪都得死,贺洪本人此时不答应,结局也不会有什么改变。只是让一个本应享受天伦之乐的年近八旬的老人亲手做出舍亲的决定,这也确实太过困难。 这翻天的谋划如今却只有他们一小批人得以窥见一部分,等大部分人都深陷其中时,只怕这天下也早不姓晏了。 …… 所有计划都被打乱,为首的殷玦四人只能重新计划。然而再怎么计划也只有一个结果,他们守不住边关。小皇帝就算下令边关各道守军全部出动,林林总总也不知是否有十万人②,如何和兵马精锐的西域争? 能劝得动贺洪的人只有贺逸云,但是三人都心知肚明,让一个不是亲儿子胜似亲儿子的人劝自己父亲把母亲还有一众亲戚全杀了,也没可能。 一队人马气氛凝重,在数日内便走出数百里,颠得不少人上吐下泻,好歹是入了剑南道,只是还在山间罢了。 清晨露重,殷玦等四人分别在清溪中洗浴一番,正围着火堆商讨。她为了遮掩身体洗得匆忙,更何况还需要化妆,故而别人已经是衣冠整齐坐在这里,她连身上衣衫和头发都还很湿。 青蔚正在和其他仆从一起忙着生火做些热食,源鹤便去拿了布巾外罩等等,低着头将东西递给殷玦便要退下。 “你留下来,把我的头发擦干一点。” 殷玦正和剩余三人讨论到白热化阶段,根本无心自己头发衣服这些琐事,随口便道。 他苍白的唇颤了颤,才垂着眸从她手中拿过外罩给她仔细披好,又拿布巾细细擦拭手下细腻乌黑的长发。湿热的感觉和淡淡的香是如此明显,他不由得失了神,连一直以来都十分关注的几人的计划都顾不得听了。 “那依诸位之见,我们还是驻留剑南道抗敌?” 邹烨沉声问道。 虽然这是最符合多数利益的选择。 “上官家自然是顺诸位的意的。”上官敏好整以暇地摇着扇子,明摆着不想自己拿主意。 “那便驻留剑南道巩固边防,便是败了也比不战而走要好。”贺逸云毫不犹豫地道。经过几天的休整他已经重新恢复了应有的镇定果敢,只是毫不意外的,只字不提以亲眷的命换出兵,也不提直接返回京城。 “朱某也这么想。”殷玦点点头。 其实这完全就是兵行险招,都是让彼此不要白白等死罢了。贺逸云年轻气盛,抗敌是为一口气,而他们这么做,完全就是在拖,看贺洪敢不敢舍弃亲情。 “皇城那边消息怎样?” 邹烨手中也摇着一把扇子,这扇子不由得一顿,“陛下这几日都没有出过寝殿,早朝几乎由首辅一人把控。” 这也是不可避免的。兴许众人已经料到这个情况,也并没有很吃惊的样子。首辅范擎向来老jian巨猾,做事滴水不漏,若非在撕破脸的情况下能软禁皇帝,他也不敢手上只有几条命的筹码就贸然行事。 “让温家拖住他,放止范家加大动作。”殷玦沉吟一会,披着衣袍站起来。源鹤后退一步,恭顺地站在她身后。 “今日便能到了。”上官敏也站起来,细长的眼眸眺望着山那边的城镇,后者正在逐渐散去的晨雾中展露全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