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妈攻03 跟我养父什么时候认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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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小张把人从酒店接到车上的时候,周淮扶着车门的手都有些摇晃,他明显是喝多了,刚才坐在包厅里,红的混着白的喝。 车里满是酒味,周淮松了松西装领带,闭着眼说,“回别墅。” 小张等他一声令下后,立马启动了汽车,但是边开边觉得有些不确定,他是新上任的司机小伙,去机场接周淮送人到世纪酒店就已经是他今天全部的工作安排,至于送周淮回别墅的晚班是另外一个老司机在接,行李也放在了后备箱,那老师傅说他会帮忙送,他这会合该已经下班了的,可谁料到事出有变,师傅家里有事,只得请假,打了电话让他送这位少爷回家。 可…他是新来的,当时在电话那头又忘了问具体的地址,周家产业巨丰,他也不知道这位少爷口中的回“别墅”到底是该回哪座别墅啊。 这万一要是送错了…… 思及此,小张瞧了瞧坐在后座假寐的青年,敬职的问了声,“少爷…咱是回哪里的别墅?” 周淮的手撑着额头,似乎醉的有些头疼,一时半会根本就没理会他问的话,小张放慢车速,耐心地又问了一遍,这回可总让周淮听见了,他睁开眼,不耐烦地说,“随便。” 得,“随便”两个字轻飘飘地打消掉司机小伙的许多顾虑,随便的意思就是随便送嘛,他就直接开到碧桂园那套好了,毕竟他也就知道周家这一处别墅的地址,还是因为以前在那里接过几次总裁的缘故,不过今天总裁参加了晚宴据说就去坐飞机去外地出差了,别墅空着也是空着,他就送少爷去那里住吧,外界不是都传这对养父子感情很好么,那边也经常有人收拾着,这会送过去再让保姆做碗醒酒汤,他这个小司机也就可以功成身退了。别墅嘛,那么多个房间,少爷说随便送的意思,也就是随便住咯。 车身飞驰在无尽夜色之中,最终停在了别墅门口。 小张熄了火,忙下了车,小步跑到后面拉开车门,将周淮迎了出来,远看别墅楼上还亮着灯,小张越发觉得自己是送对地方了,也许总裁原本的意思就是让少爷住在这呢,瞧,灯都亮着,在等少爷回家呢。 他扶着周淮上了阶梯,在门口摁了门铃,开门的是个中年保姆,看见了周淮,惊呼一声,“这不是少爷吗……?” 她表现得有些困惑,对周淮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这个地方十分的惊讶。 小张没时间给她解释,只是简短地说道,“少爷今晚上喝醉了酒,就在这住一晚吧,我去把他行李箱搬进来。” “可是这里住的……” “哎呀,我知道,是总裁住的嘛,但是他今天出差去了,屋子里那么多客房,你给少爷安排一套呗。” “不是,我是说……” 小张摆了摆手,不想跟她多做交流,让她去厨房赶快煮醒酒汤去,他回了趟车,把后备箱打开,将行李箱放进了别墅里,就关上门离开了。 * 保姆从厨房里端了碗醒酒汤出来,她一边走着路,一边用眼睛瞧了几眼楼上紧闭着门的卧室,唉,刚才那个小司机也是,送人就送人吧,声音还闹出那么大的动静,许先生刚关了灯睡下,也不知道打扰到他休息没有,这位先生一向浅眠,平时周先生就让她多熬些改善睡眠药汤给许先生,有时候因为应酬晚归,也都叫他们声音放轻点,生怕吵醒了许先生。 保姆将碗轻轻地放在了桌沿,她看向了坐在沙发上的周淮,轻声唤道,“少爷,喝点醒酒汤吧。” 周淮不说话,他静了一会,随后一只手揽过茶几上的瓷碗,顺势喝下。 碗里的茶汤很快见底,他刚想搁在茶几上,却不想手没拿稳,碗还没放上茶几就摔到了地上。 啪啦——瓷器摔碎的声音太过清脆,音量在这样安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大。 周淮想伸手去捡,却被保姆止道,“少爷,不用管,我马上拿东西来处理。” 中年妇女急匆匆地跑去杂物室拿打扫工具,留周淮一个人坐在沙发上醒神。 哒、哒、哒。 一串脚步声从一旁的旋转楼梯上传来。 有人下楼来了。 这个别墅里还住着其他人? 周淮刚一这样想,目光就和来人实打实地对了上去。 来人穿着蓝灰色的家居服,短发有些乱,眼睛微眯着,像是刚被吵醒,不是很适应客厅太过强烈的光线,他停在了最后一级楼梯处,视线先是看了看地上被打碎的白色瓷器,接着才聚焦到沙发上坐着的人身上。 熟悉,太熟悉了,熟悉得恨不得每天晚上都拉着他一同入梦,在梦里像女人一样跟他对质到底,逼问他关于爱的有无。 他怎么也没想到分手后和他的第一次见面,是在他养父名下的别墅里,这算是什么?金屋藏娇? “周淮?”没等本人回答,许越溪就接着随便地寒暄了句,“好久不见。” 然后很自然地径直走到饮水机旁,取了马克杯接了杯水。 他往回走的时候,正碰上拿着打扫工具的保姆,他朝她笑了一下,“林妈,小心碎片,别划着手。” “哎!”保姆应道,又有些担心地看着他,“不好意思啊许先生,把你吵醒了。” “没事,我睡前本来也有些渴,刚好醒了,下来接杯水。”他一边说着,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周先生呢?” 保姆收拾完碎瓷,听到了他的问,便说,“周先生今晚上出差了,”她又才记起还没给他说今晚上少爷暂住在这的事情,按理说许先生也算是这间别墅的半个主人,想到这,保姆于是又道,“宴会结束了,司机刚才送了少爷来这,少爷醉了……在这住一晚上。您看……” 这两三句话中,其实关于周淮的信息量比周衍的要多得多,但许越溪半点也没看周淮,他从衣兜里摸出手机,摁亮屏幕,在微信上看了几条周衍给他发的消息,他回了一条,这才关了屏幕,对保姆说,“房间的事,林妈你来安排吧,我上去了。” 他不看周淮,却不妨碍周淮看他,实际上,从他出现在客厅的第一秒起,周淮便一直注视着他,他穿的衣服,衣领解开的第一颗扣子,手上拿着的素白马克杯,开口叫他的名字,“周淮”。说的话,“好久不见”。随意的语气,旁若无人的上了楼梯…… 周淮起身,跟着他一起上了楼梯,留下保姆在原地发怔。 许越溪推开卧室的门,走了进去,他刚想顺势关上门,就被一只手抵住,周淮出现在了门前,并在第二秒之后,进到了卧室里来。 卧室的家居灯还亮着淡黄的光,房间的空间很大,正中央是一张KING SIZE的大床。床上的两只枕头,床头柜的双人照相框,床旁边的两张小书桌……周淮想,所有能以“2”存在的东西在这个房间里都以双数存在着,刺眼一般地存在着。 许越溪把马克杯放在了立柜上,脸上还是波澜不惊的平静,似乎对他跟上来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说道,“我要休息了。” 都说老情人不如狗,对着他,现在是连一星半点都不想装了吗? 周淮朝他靠近,揽过他的肩膀上,哑声问道,“你对我,就什么都不想说了吗?” “删除微信,换掉手机号,邮件也不回,”他狠声说,“结果你说巧不巧,儿子瞧不上,跟老子倒是玩上了。”他不无讽刺地叫道,“许老师?” 许越溪低着头,从周淮的视角看到他颤动的睫毛投下的一片阴影。 对方沉默不语,避而不答,他内心那股无名火就越燃越旺—— “跟我养父什么时候认识的?哦,应该在是我出国不久吧?怎么样,上完儿子又上老子,是不是很有成就感——嘶——” 许越溪扇了他一巴掌。 周淮错愕地和他对视,却看见了他通红的眼眶。 “周少爷贵人多忘事,当时是怎么分手的,想必都忘了吧……你们一个是富家大少爷,一个是集团大总裁,一个随便编个学生身份进学校玩一玩,一个为了追求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 “周少爷,您说的真对,我特别有成就感,得亏了你们这些有钱有权的大佬提拔,要不然我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睡大觉呢。” 啪嗒,啪嗒,guntang的眼泪打在周淮的手背上,他整个人如遭雷击——许越溪哭了。 对方通红的眼眶让他想起当时分手的时候完全不同的决绝,仿佛这个男人铁石一般的心肠,无坚不摧似的。 是不是他那个时候就知道了他隐瞒身份骗他了的呢?所以才那样决绝地跟他提分手,删除微信,换掉手机号,邮件也不回。 他没顾自己被扇红了的脸,反而轻轻抱住他,用指腹轻轻擦去许越溪脸上的泪,“对不起…当时不应该骗你我是S大的学生…但是后来——” 后来他为了能留在他身边,为了不让这个谎言被戳穿,多在S大读了两年,他本来打算一毕业就跟他求婚,谁知道...... 许越溪拨开他的手,打断他道,“周少爷,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没必要再说这些了。” 周淮看着他,他明明是在说着拒绝的话,可他的眉眼还是那样的温柔,他之前怎么会觉得这样的温柔是一种伪装呢?这明明就是这个男人最薄弱最易攻陷的外表,印象中他就一直是这样的,对每个人都很好,交往的时候对他尤其体贴,陪他逛美术馆,看他打球,给他调他喜欢喝的桑葚果汁。 他的酒有些醒了,连带着这两年以来的怨愤,不甘,和一丝丝恨责,都清醒了,也都消散了。 周淮摸上他的耳朵,低头想去吻他,许越溪神色有一丝挣扎,但他到底偏过头躲开了,并且顺势挣脱开周淮的怀抱。 “够了,你出去吧。”他的面容带着深深的疲惫,“很晚了,我要休息了。” 周淮没有错过他眼神当中的挣扎,但也看到了他眼眶周围的黑眼圈,看起来像是没有睡好的样子,他不禁想,他出国的这几年,他是不是一直都像这样没有睡好?他的养父在逼他吗?他们在一起真的让许越溪感到快乐了吗? 周淮有无数的问题想要在许越溪这里得到解答,但他知道现在不是一个合适的时候,许越溪难以介怀他当时的欺骗,他只得道了声晚安,然后就走出了房间。 等人一走,房间内,许越溪收起刚才那副表情,径直上了床,真是的,还以为周淮要掐着脖子杀了他呢,狗就是狗,分手了那么久,明明刚见面对他的不善意味那么重,可到头来还不是被两三滴眼泪就给打发了。 他揉了揉刚才被他抓的有些疼的手腕,漫不经心地点开手机上刚才发来的一条未读消息。 周衍:下飞机了,给甜崽报个平安。 许越溪扫了一眼,并不想回复,他按熄了手机屏幕,关了灯,拉上被子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