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照顾之把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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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漫漫,等耳边只剩下均匀的呼吸声后,辜墨深拥被坐起,看向床上躺着的人。 因为睡前吃了安眠药,冷幸睡得很沉,眉心舒展,辜墨深将手伸进绒被里,摸到冷幸的温度。 刚一碰到冷幸身体,冷幸却猛地伸手,扣住了辜墨深的手,力度很大,像是在抓着什么东西似的。 辜墨深顿了顿,确认冷幸还没醒,应该是被梦魇住了,便包住他的手轻轻拍起来。 冷幸这几年来总是会做噩梦。 他从小到大没什么害怕的东西,唯一能够让他痛苦的事情就是三年前那场车祸。 那天他刚在陵省考完试,赶着回锦市看辜墨深的篮球赛,担心时间来不及迟到,让司机开得快了点,那条路不太好走,那天又下了场雨,和另一辆超速小车迎面撞上的时候司机下意识将方向盘往他这边打,车身与护栏摩擦发出尖锐巨响,安全气囊弹出,冷幸口鼻冲上浓重的血腥味,在剧痛和惊惧中失去意识。 一周后,他从病床上醒过来,自己已经失去了下半身知觉。 而司机因为躲避及时,没有受重伤。 冷幸大小手术断断续续做了十几次,家里动用了所有方法,在他腿上打了十几根钢钉,最后好不容易将他的腿挽救回来,但也与断了没区别,只要稍微用力便会疼痛,空气潮湿一些骨缝便会如蚁噬,尤其是阴雨天,极其难熬。反复的折磨导致原本还算温和的冷幸性情大变,变得阴鸷高傲,暴躁易怒。 他身边的人渐渐的也只剩下辜墨深一个。 辜墨深是主动留下来,来赎罪的。 后来冷幸得知那场比赛辜墨深的队伍赢了,他给冷幸打了很多个电话,语音留言里还在埋怨冷幸为什么不来,冷幸一直觉得辜墨深得奖后心情应当是激动兴奋的,但冷幸并没能跟他分享这种喜悦,也没有机会再分享了,因为他醒来之后只看到一个红着眼睛,满脸愧疚地坐在自己床边的男孩,而且在那之后,辜墨深再也没有碰过篮球。 冷幸又梦到了这些,断断续续一整晚都没有停,一会是自己坐在飞速行驶的车里,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车被撞上,一会又是辜墨深哭着跟他说对不起的样子,反复折磨了冷幸一个晚上,再醒过来时已经是白天。 他坐起来,床边的人还在酣睡,侧躺朝向他这边,那么高大一个人缩成一团,裹着被子,像是一只大狗朝主人露出柔软的肚皮。 冷幸坐在床上看了他一会儿,然后伸腿踩上辜墨深的侧腰,那里很柔软,冷幸隔着棉被用力踏了下去。 辜墨深闷哼一声,被踩醒,人还睡眼惺忪,便已经条件反射地捧着冷幸的腿,用被子裹住,呢喃道:“小心受伤。” 冷幸垂眼看向自己下身,露出来的那截小腿有一道狰狞的缝合疤痕,透过裤管,冷幸能够看到那道疤痕延伸至他的大腿,蜿蜒曲折,极其骇人。 医生都说他能够站起来是奇迹,但是冷幸看上去并不珍惜这个奇迹,他认为自己像个废人一样过了三年换来的奇迹跟玩笑一样,这三年他不允许家里请任何护工,不允许朋友探视,若不是辜墨深执意要留在冷幸身边,冷幸现在身边估计连一个人都不会剩下。 如果不是辜墨深一定要冷幸当天赶回锦市看那场可有可无的篮球赛,冷幸就不会出车祸,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所以直到高中毕业,大家都没敢因为冷幸对辜墨深的严苛而发声,包括辜墨深的母亲。 况且辜墨深本人乐在其中,丝毫不觉得自己在受委屈。 冷幸蹙眉,把腿从辜墨深手里抽出来,踩在他脖颈上,冷幸皮肤白皙,脚是冷的,辜墨深体温高,就这么乖乖给他当暖脚的踩,冷幸问:“多少点了?” 辜墨深费劲地抻长脖子看了眼时间。 八点,他们早上的课是十点。 “辜墨深。”冷幸伸手示意,“我要上厕所。” 辜墨深应了一声,抱着冷幸去到卫生间,这三年护工能做的事情辜墨深都做过了,第一次陪冷幸上厕所的时候辜墨深还略显生疏,现在已经习以为常,他一手箍着冷幸的腰,另一只手移至睡裤,手指勾下裤头,把冷幸的东西掏出来扶住,对准了马桶。 冷幸的性器颜色干净,形状跟本人一样漂亮,辜墨深垂眼看着,在冷幸耳边说:“阿幸全身都是冷的,只有这里暖一些。” “别发sao。” 冷幸随意地将后脑勺靠在辜墨深肩膀上,闭眼射干净了,任由辜墨深碰着自己最敏感的地方,辜墨深从架子上抽出一张湿巾,仔细给冷幸擦了擦,湿巾冰冷,冷幸有些不适地皱了皱眉,辜墨深感觉到手中的性器一颤,故意在尿口擦得重了些,逼出冷幸一声闷哼。 好在冷幸精致讲究,正常男人哪会上完厕所还清理?但冷幸会,辜墨深吃准了他的习惯,常常顺便占个小便宜吃。 辜墨深把冷幸睡裤往上提好了,再抱着他放到洗手台上,给他挤了牙膏。 “阿幸,医生让你多下地走走,你现在已经能走了,多用用腿也是好的。”辜墨深边说边给自己也挤了牙膏,跟冷幸面对面刷起牙来。 “腿疼,懒得走。”冷幸唇角沾了些泡沫,说话含糊不清,见辜墨深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己看,微眯起眼恐吓他,辜墨深挪开眼神,想着冷幸冲自己瞪眼的样子像是虚张声势的猫咪。 “哪里疼?我帮你按按。” 冷幸睨了眼辜墨深,抬腿递过去,搭在他腰间,“哪里都疼。” 辜墨深托住冷幸的腿,只消一捏便能感觉得到冷幸腿部的干瘪瘦弱,心脏像是被石块压着不得解脱,辜墨深轻轻按过去,珍而重之地履行冷幸的玩笑话,冷幸刷完牙把牙刷一扔,好整以暇地观察起辜墨深按摩来。 如此,两人刷个牙洗个脸去大半个小时或者一个小时都不是新鲜事,等两人都穿戴整齐下楼吃饭时距离起床已经过去了快一个小时,阿姨早就做好早餐放在保温箱里,辜墨深取出来,冷幸意兴阑珊地扒拉了两口饭,突然问:“你昨晚没回去和阿姨说了吗?” “说了,她让我好好照顾你。” “哦。” 两人安静地用了早饭,又一起去学校。 冷幸三年前已经收到了国外一所常青藤大学金融专业的offer,但因为车祸最终并没有去国外念书,痊愈后留在市内一所高校念管理专业,辜墨深跟着他报了同样的学校和专业,甚至连课表都一模一样。 而就算冷幸两年没看过书,平日旷课早退,成绩照旧在年级第一,专业水平普通学生望尘莫及。 学校对于这位条件特殊的学生也格外宽待一些。 车直接开到教学楼下,上课时间大楼人来人往,辜墨深下了车把冷幸扶上轮椅带着他去找教室。 冷幸垂眼坐在轮椅上,无视身旁或好奇或不怀好意的目光。 等坐到教室里,辜墨深早就折腾出了一身汗,冷幸面无表情从口袋里拿出手帕,递给辜墨深。 冷幸喜欢坐在靠窗的角落,撑着下巴听到一半,余光瞥见身边的人小鸡啄米似的在一旁昏昏欲睡,便放弃了听课,侧头欣赏起辜墨深的睡相来。 辜墨深一双剑眉,五官凌厉干净,平日里看上去很凶,闭眼时柔和许多,冷幸时常觉得他是被自己驯化的恶犬,在自己面前小心翼翼收着獠牙,却收不住本性里的蠢蠢欲动。 冷幸不会问辜墨深昨晚到底有没有睡好,为什么今早看起来这么困,他只会抬起书本,移开眼神,敲在辜墨深脑袋上。 “嘶——” 辜墨深被迫从周公梦里惊醒,捂着脑袋一脸委屈:“阿幸,怎么了?” “才刚醒就困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昨晚一直担心你半夜要是醒了叫我我听不见,到了凌晨才睡着。”辜墨深旁若无人,顶着被咬红的嘴唇,将脸靠过去,贴着冷幸搭在桌上的小臂,“好累啊,让我睡会。” 冷幸抽开手臂,坐直了,“我能自己走,半夜有什么事自己也能处理,你下次要再唧唧歪歪,就永远别想进我房间。” 辜墨深被骂了还傻呵呵地笑:“知道啦阿幸,昨晚你睡得可好了呢,都没有醒。” 冷幸乜了辜墨深一眼:“是么?不巧,我做了一晚上噩梦。” 他记得一整晚自己好像都抓着什么东西。 还隐约听到辜墨深的哄劝,但他醒不过来。 辜墨深蹙眉:“是不是因为药不好啊?我们要不要换一种药吃?” 冷幸看着投影屏上的数据,冷声道:“关药什么事?是我自己的问题。” 辜墨深听出他的意有所指,不做声了,乖乖跟着坐直了听课。 没多久,又感觉困意袭来,慢悠悠趴下去,贴在冷幸手边打起瞌睡来。 冷幸眼睛仍旧看着讲台上,一错不错。放在辜墨深头边的手却不着痕迹地屈起来,轻轻碰了碰他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