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好转的迹象
一口鲜血不受压制的喷出，梁煜清胸闷，伤及肺腑。嘴里是腥甜一片，心却撕裂成灰，明知道此时不刻这样，他来是想解开昭的心结，却，成了述苦大会？？呵呵，自己又在干什么蠢事啊？可是，真的是不由自主，每每想起，他都恨，恨老天这样的安排， 气血不停的涌动，梁煜清暗暗调息了一下，才压制住那蠢蠢欲动的精气。视线再次定在苏隐昭的身上，“昭，说了这么多，我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干什么了。可是，昭，你知道的，我一直都这么任性，一直都这么自私，一直，一直，我最真实的一面，也只对着你而表现，就算是任性，就算是自私，也请你，再包容，我这一次，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真的是最后一次。昭，欠你的一切，我来生再还你，你睁开眼，看看我，你告诉我，你说啊，你想让我怎么还，我就怎么还，你想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昭，求你，最后再看看我……” 梁煜清多希望这个时候的苏隐昭可以看自己一眼啊，只是一眼，一眼就足够了。以前他总不当他是一回事儿，可就是到了这个时候，到了这样的状态，才知道，对于昭，他有多么的舍不得……除了这个时候，他们已经不可能再有交集了。可他做的坏事真是太多了，上天也不会让他如愿吧？他明知道的，明知道的，却还是奢望着…… “昭，求你，来生你怎么惩罚我都可以，现在，求求你，睁眼看看我，让我再看看你的眼，看看你那双一直追随着我、里面只有我、却一再被我忽视的双眸，逸他说过，说我的眼，是世上最纯粹的眼，可也许，那是因为你没有真正好好的看看你的双眼，如果他看了，就不会那么说了。记得吗？昭？小的时候，我最喜欢看你的眼睛，虽然那个时候，我总开玩笑似的说，你的眼睛很丑，可那不是真心话，我的性子，就是这么的别扭。可是昭，怎么会？怎么会过着过着，就成了这个样子？那么漂亮的双眼，我怎么会错过了这么久可以凝视它的机会？昭，昭，其实，我是不敢看。我怕，怕会陷入那双深潭之中……因为，我已经爱上了一个人，我以为我一直会爱他，只会爱着他。求你，再让我看看你的眼。我不知道我在你的心里，是怎么样的一个结，我不知道如何去解它，可是，最后一次了，我告诉你，其实，我很爱你，我控制着自己的双眼，不去看你，我控制着自己的心，把你藏在心底，真的，我才知道。对不起，让你吃了这么多的苦，让你为了受了这么多的累。” 再次一口血喷出，染上了苏隐昭的纯白色衣衫，梁煜清手忙脚乱的去擦，反而越擦越脏。是啊，那是一种痕迹，本来就不会消失，人为的想要让它消失，只会让事情更糟，这个道理，其实每个人都懂，可不是每个人都能清清楚楚的去分辨和处理。 就这样吧，我的昭，恨我也好，怨我也好，求你好好的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带着我的份…… “昭，我走了，也许这就是我们最后一次的见面，法场那天之前，我希望你可以醒来，可我不希望，你来。就这样结束吧。虽然那么的不甘。昭……” 梁煜清在苏隐昭的唇上再次印下一吻，这一吻，他吻得很深。 如果早知道…… 他不是早就知道嘛…… 可那又能改变些什么呢？ 再不舍得，也要舍得，再不想放手，也要放开他的手…… 这对他们，都好。 梁煜清离开苏隐昭的唇，绝然离去。 呵呵，一个死人，还能如何？ 只可惜，最后，苏隐昭也没有睁开眼睛。这也将是他生命中，另一个遗憾。他的生命中，为何一再的，只能拥有遗憾？这个问题，问他？他何尝知晓？ 苏家人根本没有离开，刚刚看到那样的梁煜清，说真的，那一刻梁煜清给他们的感觉，就像是地狱而来的索命使者。那种气势震慑住了所有人，却还是对此时毫无反抗能力的苏隐昭担心不矣。生怕梁煜清再兽性大发，做出什么让人难以启齿的事情来，本就经不起再折腾的苏隐昭，还有活路嘛？ 梁煜清拉开房门走出去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苏家人齐齐的站在房门外的情景，他心里想笑，是啊，他想大笑。他们以为自己会对昭做什么？已经明白了自己心意的自己，怎么还可能会做那样的事情？他悔不当初还来不及，怎么会…… 闭了闭眼，梁煜清定了定心神，看向了苏老爷，“苏伯伯，请允许我再这么叫您一声，我知道您不能原谅我，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事情是我做的，做都做了，我也改变不了什么。我刚刚已经去看过昭了，他平静了一些，只是还没有醒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但是我想求您一件事，当隐昭醒来的时候，请不要告诉他我来过。就让所有的一切，都成为过去吧。这样对他来，才是最好的。也许，那个时候，我已经死了，那么，你们也就安心了，我不会再伤害他。” 苏老爷子走上前，对这个让人又爱又恨又怜的孩子，他不知道该怎么对待，想到他对自己儿子做的事情，他就恨不得杀了他，可一想到他之所以为如此做的原因，就又不知该恨，还是该同情。 杀了他，隐昭会伤心，可就这么放过他，还真是不甘心，勉强把那股气愤不平压回心底，苏老爷子只是伸手放在了梁煜清的肩上，“你放心吧，你不这么说，我也会这么做的。如果可以，我多么希望，从来都不曾认识过你们梁家人。” 梁煜清深深吸了一口气，对苏老爷的话无言以对，只道：“苏伯伯，我走了。还有，对不起。” 梁煜清转身的瞬间，苏老爷子喊了一声：“清儿。” 梁煜清回过头来，百感交集，双唇颤抖：“苏、伯伯……” 清儿，清儿，苏伯伯在叫自己清儿，是原谅了自己吗？ 苏老爷叹了口气，在梁煜清的耳边，以只有他二人能听到的声音道：“你们，这是何苦？清儿啊，爱一个人，不是这样的。爱一个人，是想要对方幸福的，怎么就，能下那么狠的手，去折磨呢？” 梁煜清愣住了，“苏伯伯……” 苏老爷再叹一声，“你走吧，唉，真是造孽啊……” 梁煜清转身飞掠而去，泪水飘散在夜空中，映着淡淡的月光。 原来，自己的心，自己竟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啊…… 忘了吧，昭，忘了好，毕竟，过去，所有的一切，都不是什么美好的记忆，也不是值得好好记住的事情。 也许，当你再次醒来的时候，我们已经阴阳两隔了吧。 如果真能忘了这一切，也是你的幸福…… 苏老爷看着梁煜清消失的方向，心中感慨万千，是啊，那连梁煜清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灼灼的眼神，长眼睛的人，怎么会看不真切？也只有身在其中的苏隐昭，才会一再的当那些是自己的自欺欺人吧。 他怎么会愿意告诉自己的儿子，那个人来过？徒增儿子的烦恼？如果，真能一觉醒来，什么都忘记，该有多好啊？万一跟儿子一说，再把他刺激得逃避现实，那不是相当郁闷？他这副老身子骨，是再也承受不了这种刺激了哦。只希望，儿子可以早一点醒过来，不然这个家，也就不像个家了啊。 “快去请神医过来。”苏老爷心下安然了不少，可具体情况，还是无法把握，这才想到赶紧找来神医看看儿子的情况，唉，老天保佑我儿，平平安安的吧。 带着众人进了苏隐昭的房间，苏老爷让赶来的神医看了看儿子的情况，在那神医欣慰的表情中，众人看到了希望。 “老爷，少爷的情形有了一些好转，只是这苏醒之日还是无法估计，只是，大家放心，看样子，是不会再有生命危险了。接下来的，就靠少年自己了，那个心结，也只有他自己才能真正的打开，别人，都是辅助啊。” “嗯，好，有劳神医这些日子的关照了。” “哪里哪里，苏老爷客气了。” 接着众人才鱼贯而出，将一室清幽还给了苏隐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