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被哄着的人跟挨揍的人

    莫玹跟在封冉身後，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吵闹的客厅瞬间安静下来。

    只剩电视里未关上的游戏配乐。

    沈睫跪在缘生脚边，努力保持安静也掩盖不了心上的慌。

    「你跪什麽？」缘生收起烦躁视线，眼神温和对上沈睫的仰视。

    沈睫深吸了口气。

    离开了好几天的缘生就在眼前，他突然觉得很不真实。

    彷佛像场白日梦境。

    「先生…」沈睫开口叫唤，声音轻颤，带着哽咽的微哑。

    「我很想你。」缘生的嘴角微微勾起，趁着沈睫还在组织语言，他先表明这阵子的思念。

    一句“我很想你”，让沈睫的眼泪瞬间溃堤。情绪还没来得及上来，泪腺已经先出现反应。

    想回应，可他一张口全是哽咽抽泣。

    缘生的大手轻抚上泪湿脸庞，他脸上带着好看微笑低喃，「我每天都在想，会不会再也没机会碰触你。」

    缘生的话，让沈睫哭得更加激烈。

    哭泣让他无法好好表达，他也每天都深陷在恐惧及害怕中。

    要不是能透过智慧手环确定缘生还有心跳，他早就崩溃在不知道哪一个深夜。

    「怎麽一直哭呢？」缘生柔声询问，手指轻轻理顺沈睫额前的头发。

    「我好想您…」

    「我…呜呜…」

    「我也好怕…好怕您不回来…」

    大男孩边抽泣边回答，缘生勉强能听懂他的话。

    「我回来了，你不用再害怕。」缘生将沈睫抓起抱在怀中，「抱歉这次离开得太仓促，果然得坚持带上你一起去。」他轻轻蹭着沈睫，脸上表情是歉疚。

    「先生，您能…让我陪您手术吗？」沈睫往缘生怀里钻了钻，鼓起勇气提出请求。

    「我…再想想…」缘生叹了口气，「不管最後决定怎麽样，我都会告诉你不想让人陪着手术的理由。」

    沈睫不情愿的点了点头。

    至少这次得到的答案是再想想，不像以往都被果断拒绝。

    两人在沙发上腻了好一会，直到沈睫的哭声缓和，缘生又收紧双手力道抱了下才放开。

    「去洗把脸。」

    「是…」沈睫欲言又止，微张的唇瓣轻蠕了蠕再次闭上，他满脸不舍从缘生腿上缓缓爬下。

    「想说什麽等洗过脸再説。」缘生轻拍了拍沈睫的腰後，笑着催促。

    「是，先生。」沈睫腼腆一笑，转身往洗手间走去。

    离开客厅之前，他停下脚步不放心的回头又看了眼。

    「傻孩子，我会在这里等你。」

    缘生脸上的笑容很好看，沈睫不好意思的笑了下，才终於进入洗手间。

    等看不见哭唧唧的大男孩，缘生打开手机，通知栏里都是缘墨及缘徽的讯息。

    他打开三人的群组。

    “你们都收到我回来的报告了，还问什麽？”

    洗手间里的水声停下，缘生无心等待哥哥们的讯息，直接关上手机屏幕丢到一旁。

    沈睫再回到客厅，脸上的泪痕都已经洗乾净，只剩下眼睛微肿，还带着点淡红。

    缘生朝大男孩勾了勾手指，「过来，你们吃过饭了吗？」

    「还没。」沈睫摇头，直接走到缘生身旁，「冉哥原本説这局结束再叫外卖。」

    「好。」缘生拿起手机滑开，发了几条讯息让人准备晚餐後立刻关上，他对上沈睫带着不安的眼神询问，「坐下，刚才想説什麽？」

    「我…那个…」沈睫忐忑看了眼楼楼梯方向，「冉哥真的很照顾我，先生…」他不知道该怎麽求情才好。

    「我知道。」缘生无奈轻叹，「但他昨夜真的太过份了，要听看看电话录音吗？」

    沈睫愣了下，突然也好奇起是什麽样的内容，能让缘生跟莫玹气成这样。

    缘生点开昨夜的录音档，短短不到一分钟的通话，让大男孩红了脸。

    「我…是发出这样的声音吗？」沈睫一脸不可置信。

    「就是这种声音，小冉还故意説那些暧昧话语，不应该处罚吗？」缘生冷哼了声，「要不是你不知情，否则也会在楼上一起受罚。」

    「唔…」沈睫缩瑟了下，在要不要继续求情间犹豫不决。

    「该道谢的部份我会好好致谢，只是这次恶作剧太过份，莫玹都快气疯了，不让他揍小冉一顿消消气，我会很困扰。」缘生的左手环上沈睫的腰部，「别理小冉了，他是自做自受。」

    「是…」沈睫边看楼上，边闷声点头。

    一楼客厅的小别重逢很温馨，两人聊起分开的这几天都做了什麽、发生什麽事情，沈睫甚至一脸骄傲表示学习进度大幅度超前，缘生允诺回家会给乖乖看家的奖励。

    可在调教室里，却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气氛。

    离开客厅，莫玹全程冷着脸。

    「主人生什麽气呢？」

    走进游戏室，封冉回头看了看表情冰冷的莫玹，心窝的疼痛已经散去，他脸上带着好看微笑。

    「你认为我气什麽？」莫玹走到一旁放刑具的架子，「三少说了，再罗嗦五十下。」

    「玹。」封冉低声轻唤，脚步极轻走到莫玹身後。

    「做什…唔…」莫玹烦躁转身，却被封冉搂住。他吓了跳，但也快速掩盖惊慌。

    「我好想你。」封冉蹭了蹭莫玹的颈项，「兔子是怕寂寞的生物，丢下我一个人这麽多天，都快寂寞死了。」

    「不是让你当小睫的褓姆了？」莫玹一脸嫌弃，「都找事情给你做了。」

    「不一样，他又不能让我恣意掠夺。」封冉附在莫玹耳畔低喃，刻意压低的嗓音很性感。

    莫玹沉默。

    从一开始被搂在怀里就没半点挣扎，他其实也很想念封冉。

    「所以别气了。」封冉轻啄了下莫玹的下唇，「罚过了之後别继续冷着我，好吗？」

    好。

    「看你受罚时的态度决定。」

    莫玹将差点脱口而出的话收回，只冷冷回应了句，但他轻轻抓住封冉衣服下摆的手，却明白透漏了心情。

    「谢谢主人。」封冉收紧双手环抱的力道，「分开才一个星期，却好像已经三个月没见了。」

    莫玹放下伪装蹭了蹭封冉，「抱歉，让你寂寞了。」

    可这样的温馨持续不到两分钟，莫玹主动离开封冉的怀抱。

    「过去跪好。」这麽的转瞬之间，他恢复成冰冷语气。

    不让情绪影响处罚是他的原则。

    「是，主人。」知道恋人气消了大半，封冉语调轻快上扬，松开手之前还吻了下莫玹。

    莫玹沉默转身，挑选鞭子的同时，他的嘴角微微上翘。

    他喜欢封冉主动讨好时的小奶狗模样。

    但一不小心，奶狗会变成饥饿狼犬，贪婪啃咬直至将他吞噬殆尽，所以他得仔细斟酌自己的态度，避免宠溺给得太快。

    他挑了把黑灰交织的短鞭，走回封冉面前。

    「这次做错了什麽？」莫玹用鞭柄末端挑起封冉的下巴，凝视的眼神微冷。

    封冉保持视线朝下没在获得许可前乱看，已经进入sub状态的他，跪姿完美。

    「我故意假装对小睫出手，让主人跟三哥焦急。」他表现出的态度是恭敬虔诚。

    「原以为你会狡辩或否认。」莫玹轻笑。

    对於封冉的态度他很满意，收回鞭子後，他缓步走到封冉背後。

    「脱衣。」莫玹收起嘴角的浅笑下令，「不上刑架，请你维持好姿势。」

    「是，主人。」

    语落，封冉快速脱掉衣服，裸露的背部肌rou线条明显。

    「还有什麽要忏悔？」莫玹深吸了口气，凝神专注在封冉背後。

    他思考起鞭子的落点以及力道。

    「回主人，昨晚您的兔兔跟小睫睡同张床上，没穿上衣。」

    「为了恶作剧？」莫玹挑眉。

    「小睫夜惊有点严重，我在主卧都能听见他的哭喊，所以才过去陪他。」封冉停顿了下，「要是我等下没机会告诉三哥，再麻烦主人转告。」

    「你自己説，毕竟夜里的情况只有你看到，这项不额外加罚。」莫玹稳住气息眼神转为凌厉，「咬牙。」

    短鞭扬起，落下的同时，发出划破空气的可怕音爆，封冉屏息维持好跪姿等待。

    啪——

    剧痛从背後传来，狠狠啃咬神经，封冉没发出半点声音，仅试图用呼吸转移对疼痛的注意力。

    短鞭落下的速度不快，每下的间隔都足够让他品嚐如同皮rou撕裂的痛，可当疼痛才刚要缓和，身後鞭子划破空气的音爆又会无情响起。

    二十下，是封冉没被绑着可以应对的极限，再多他必须靠意志力苦撑。

    这也是莫玹要求加到三十下的主因。

    啪——

    二…二十三…

    封冉在心里报数，疼痛让他失去控制呼吸的能力，他反覆告诉自己深吸气、在鞭子落下前告诉自己要屏息，可他的胸廓起伏依然失控紊乱。

    眼角有少许热气堆积，那是被疼痛带出的小小委屈，是磨掉封冉的情绪武装才能看见的可爱表情。

    啪——

    「唔…」

    二十…四…

    封冉再也忍不住发出难耐低吟，身体也在急促呼吸下细细颤抖。

    啪——

    「哈啊…」

    从封冉口中发出的声音带着细微鼻音，莫玹感到一阵明显又强烈的快乐。

    属於骨子里的施虐欲被满足的快乐。

    「还剩多少？」莫玹停下责打，刻意走到封冉面前询问。

    果然看到一只眼眶泛红，表情惹人怜爱的大白兔。

    「回…主人…剩…五下…」封冉的回话断续，没说出口，可他的眼中满是求饶。

    「能维持好姿势到结束吗？」莫玹脸上是带亢奋的冷笑。

    封冉在内心大喊不能，可表现出来的却是点头。

    「乖孩子，没有比兔兔更贴心的孩子了，竟然特地用受罚迎接我回国。」莫玹稍稍缓和原本冰冷的声调，手指抚上封冉的眼尾，抹去将要落下的泪水。

    「叫…我的名字…求您…」封冉摇头，声音里的哽咽变得清晰。

    在疼痛快驱散理智的现在，他不想被恋人叫唤圈名。

    「等你挨完罚。」莫玹收回手，走回封冉身後，「众人景仰的战神，只会在我面前卑微请求以及示弱，你就像我的瘾。」

    「我已经对你的这个模样上瘾，怎麽戒都戒不掉。」莫玹高扬起手，「报数。」

    封冉勾起嘴角。

    啪——

    「二…二十六…」封冉的右手抓紧裤子的布料，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落下，可他的心情却是飞扬。

    收到恋人的炙热告白，再难熬他也靠着意志死撑。

    啪——

    「啊啊…」封冉发出低吟，等气息缓和他才报数，「二十七…」

    剩余的三下，莫玹加足了力道，终於听见较为剧烈的叫声。

    封冉从小练武，在父母的魔鬼训练下本来就比较耐痛，要让他发出惨叫很不容易。

    啪——

    最後一下比之前都重上许多，封冉高扬起头，疼到连喊叫都发不出来。

    等疼痛稍微消化，他才缓过气发出细碎抽噎。

    莫玹将短鞭放到一旁，到封冉面前蹲下伸手轻搂，「冉冉，处罚结束了，你做得很好。」他的声音轻柔，是少有的温柔语调。

    封冉将头靠在莫玹肩上，他没有挨完罚的松懈，反而哭着道歉。

    「对…对不起…呜…对不起…」

    「没事了，我已经不生气了。」莫曦避开鞭痕轻拍了拍封冉，「最後我刻意加重力道，报不了数不会怪你。」

    「对不起…没能…完整报数…」封冉用软软声音撒娇。

    莫玹知道他是为了什而道歉，让他开心不已。

    这是被放在心上的证明。

    处罚结束，楼上两人也终於享受起小别後的温馨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