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三年闭关
12 我们回天垂门后，义纤尘又与我纠缠了几日。 我担心成日颠鸾倒凤惹得我道心不稳，忙义正言辞地拒绝他。 不说还好，说完了义纤尘无语凝噎，眼含泪水地望着我，又是羞惭又是苦恼。 “师兄那日也看到了有星犯紫微，怕是不日起事端。我便想，边想尽快恢复实力，好替师兄撑起宗门大任——” “这么说来，怪我，……”我情难自禁地搂住他，亲吻他的脸颊，重新把他压到床上。 若是这样倒算了，某日我不过是出门了一天，与师父探讨近期门内事务和修炼瓶颈。我敲了师父两瓶丹药，心里正美滋滋地要拿回来给义纤尘吃吃。 天还未黑，义纤尘的屋子大门紧闭，王缚占了我的身体后，也不怎么回来了。 这日回来取些印章信物，没想到碰见了义纤尘。没聊两句他们就滚到了床上。 王缚被我打了一顿后是这么说的，我原也不想打他，本来他就是顶着我的脸。 我回来时，他俩还激战正酣，下面陷在义纤尘后头，义纤尘转头与他亲吻。 见我回来了，义纤尘还故作惊讶，“师兄，你回来了？” “你们在做什么？”我神情复杂。 “自然是，啊……”义纤尘叫了一声，脸色酡红，媚眼如丝，“师兄，我……”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我握着掌中的丹药，心里渐渐凉了下来。 义纤尘慌乱了起来，张口欲解释，“我……” 王缚根本不敢抬头看我，梗着脖子面壁。 “师兄，你听我解释！”义纤尘匆匆忙忙从王缚身上下来，往自己身上套衣服。 我叫王缚滚出来，径自出了门。 我没有给王缚太多的辩解机会，等王缚再开口，眼眶都都已经被我打得青肿起来。 王缚大概也知道怎么辩解也是无力的，吞吞吐吐地解释起来。 “案几上的书信都快人那么高了，”我不知怎的，竟然平静了下来，“你是不是又在躲懒？” 王缚眼神飘忽，“我，……” “快点回去处理。”说罢，我也不想在这里待下去，打算去闭关。 我有预感，这次我并不能闭关太久，可转瞬竟然过了三年。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仙途漫漫。 以往总觉得倏忽弹指间，现在可真是山中无岁月了。 我出关时，宗门内又变了样，秩序井然，楼台错落有致，走在大道上，看看周围，都是些生面孔。 好容易才遇见一个熟识的人，王振，他低着头匆匆走过，被我叫住才回头。 看见是我，被唬了一跳，“王缚师兄，是你啊，我还以为是厉亥师兄叫我。你出关了，有什么事吗？” “怎的行色匆匆，出了什么事情？”我疑惑地问他。 王振本来愁眉不展，看到我，反而合掌一笑，“有了有了。王缚师兄，出大事了！” 原来是追风岭的缘故，追风岭古墓本来只是一处仙途跳板，后来人间的君王干涉，加入了很多世俗的限制。追风道长似乎也是默许的。 凡是在追风岭古墓取了物件的人，都会收到一封追风岭传召令。这个传召令是由俗世君王发出，只可用一次。千百年来，未曾有人用过。 追风道长的家族大概也没想到自己会坐稳王位千百载。 这位现任人间君王发出的传召令，明明白白地写着，要他们进京勤王，诛杀反贼摄政王李坤阳。 由于天垂门取了两把剑，自然也就接了两封传召令。 在我未出关前，义纤尘已经代王兰师弟应召前去了。 我迟迟不出关，王缚也快要代我去了。 别人不知道就算了，王缚还能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我暗自腹诽。 其实王缚也不算差，要不然春寻剑也不会找上他，可他面对京师群雄争霸，诸侯环饲，各路神仙竞相开练，如何是对手？ 我理清楚来龙去脉，心里做好了打算，点点头，让王振去告诉王缚我出关了，临行前，再去找他。 上次见面时，春寻已经化作一个小丫头，回山后我把剑还给王缚，没再见过。 我进门时，一个窈窕美人背对着我，手里捉着一把竹剑，不停地斥责她面前的人。 而她面前端坐的人，神色如常，像是早已习惯了这般碎碎念。 “行了，”王缚被磨砺了几年，性子倒愈发淡然了，“我不同你去打架，要带你去打架的人来了。” “哼，他一进门我就知道了！”春寻欢天喜地地要上来抱着我的手臂撒娇。 我眼疾手快地躲开。 “你！”春寻委屈地看着我，“王缚，三年不见，感情都淡了！” 真正的王缚挑了挑眉，默不作声。 “你都是个大姑娘了，矜持点。”我咳了一声，不敢多看她。 “我是小孩子你就嫌我小，长大了又嫌我大了？”春寻叉着手，十分苦恼，“你们人类真难伺候。” 我留着春寻自己生闷气，同王缚交谈。 王缚稳重了许多，也没有三年前挑衅我的劲儿，目光直直地看着我。 “师兄，京师不安全，你且保重。” 说罢又忸怩了半天，“把义师兄完整带回来。” 我牙齿一酸，含含糊糊应了，叫上春寻快走。 春寻蹦蹦跳跳跟上，见我还是很别扭就自作主张换了回去，变成了一个小姑娘的样子，我这才松了口气。 “你怕女人？”春寻好奇地问我，“那我也可以变成男人啊。” “你随意，”我告诉她，“只要不变成刚才那个样子。” 接这样，我们接下来的日子里，她时刻变装。要么变成一个懵懂道童，要么变成一个七十老太，牙齿掉光了那种，拽着我的耳朵要我少喝酒。 我看着面前的一叠花生米，心里一时无言。 “春寻，”我尝试同她讲道理，“我需要的是一把佩剑，不是一个逗乐的戏子。” 春寻神情迷茫，“可是我看你不太开心……” “谁去送死会笑着去呢？”我夹起一颗花生米放进嘴里。 花生用又翻炒炸得十分酥脆，是道下酒好菜，可惜酒都被春寻劫走了。 “去京师，很危险吗？”春寻终于担忧了起来。 “在剑冢里你是最厉害的一把剑吗？”我问她。 “我当然不是，曙霞都要比我厉害。” “那么对上这样多比你厉害的对手，你会惧怕吗？命丧黄泉也不是不可能。”我闲的无事，放下筷子，开始搓掉花生的红衣。 春寻想了想，“先打一架。” “有志气！”我将剩下的花生米都推给她，“这是你的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