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言情小说 - 乖仔在线阅读 - 真的很想,扑倒他啊

真的很想,扑倒他啊

    听着淋浴房里哗啦啦的水声,温玉有点心不在焉。

    她今天路过校外那条葫芦巷时,捡到一个受伤的少年。少年原本很拒绝她的帮助,但是他的贫穷不能支撑他的倔强和骨气,温玉表现了自己的无害和钞能力,少年沉默半晌,还是默不作声的跟她回了家。

    一点也不关心温玉能否征得家人的同意。

    温玉自然不需要谁的同意。她独自在上都求学,家人都远在国外。房子也是买的独栋的小别墅,四周是花园,大的离谱,沿着两米高的院墙种的一圈十余年的四季桂,已经成活并长势良好,丹桂飘香的同时也完全隔绝了他人的视线。回家也是走的车库专属通道,别说带一个人,只要车上能坐的下,带几个人都悄无声息。

    但温玉在这待了两年,还没带过人回来。今天是破天荒第一次。

    别墅不大,只有两层,重新设计过后,一楼大厅挑空,约一百个平方是通透毫无遮拦的,她用来作画室,二楼也没有正规的房间,辟了一角做了磨砂玻璃材质的洗漱间和淋浴间,剩下的,便是书柜书桌和一张两米的大床了。床边是一面和一楼连在一起的超大落地窗,温玉喜欢那种早上被阳光叫醒的感觉。

    整栋楼除了外墙没有做任何的格挡。是温玉独属自己的小世界。

    不过现下似乎太过无遮无挡了。温玉看着面前画到一半的画,思绪却随着那水声开始勾勒起那少年的躯体来。

    少年长的十分清俊,凤眼薄唇鼻梁高挺,是十分摄人的皮相,只是眼中戾气难消,让人难以接近。那裹在廉价T恤下的肌rou紧实,张力十足,隐约露出腹肌的模样,宽肩窄腰,牛仔库包裹的臀部紧翘,双腿修长,是非常完美的一副衣架子。

    她又想到今天随意一瞥,那脐下三寸鼓囊囊的一包,无声的笑了笑,或者,还是一剂人形春药。

    人形春药洗完澡出来,在栏杆边上往下看,正好是看到温玉突然发笑的模样,微微眯了眯眼,刚洗过的头发没有绞干,还顺着发丝往下滴水。洗澡水的热气蒸的他的唇无端红艳又有一点润,中和了他身上太过桀骜的气质,俊美的样貌顿时变得冶丽起来,勾人而不自知。

    温玉早就听到他从浴室推门而出的声音,无声笑过后,也扬起头望他。新买的灰色浴袍很合身,领口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露出一片莹白,灯光侧打在他身上,更显身长玉立,脸上没什么表情,看着十足禁欲,紧抿的唇却又红艳欲滴,既纯又欲。春药果真名不虚传,温玉在心里已经将人扑倒,各种十八禁来回扑腾。面上却毫无异常,饭要一口口吃,她求的可不是一夜情。

    温玉早就没了继续画画的心思。或许在画到眼前这人之前,她都提不起画别的什么东西的兴趣。 她看着少年,少年也看着她,半晌,温玉开口:“会做饭么?饿了。”

    将他捡回来,到医院处理伤口,回来后他洗澡,前前后后,从下午到现在晚上9点,两人都没吃过东西。温玉其实并不饿,毕竟秀色可餐,心里痒意太盛,总想随着心意做点什么。但现在不行。好不容易把人带来回来,别一不留神又吓跑了。

    温家的小公主,自小任性惯了,还从未有这么压抑自己的时候。

    她只能没事找点事,起码让目前气氛不要太尴尬。

    沉默了一会,少年颔首:“会一点。”温玉招手让他下来,准备带他到厨房里去。

    烹饪多有油烟,温玉不喜欢油烟浸染到画室里,所以别墅原有的厨房被她拆了,重新在外面靠着墙,另外搭了一间阳光房充作厨房和餐厅,房顶还盖了一个遮阳罩,这样夏天的时候厨房不至于暴晒。

    少年双手插在浴袍的兜里,慢慢下楼。大长腿随着步履的前进,在浴袍下端时隐时现,灰色称的他肤色如玉,更添色气。温玉觉得自己脸大概是红了,有点发烫,口干舌燥的赶紧移开视线,向室外加快了脚步。

    少年眼尖,在她转头之际看到了她脸上的热意,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跟着她的脚步来到了厨房。

    厨房约有40个方,除了常规的橱柜灶具,最显眼的可能就是墙边上并排放着的两个大冰柜和一个冰箱。这是商超里用来摆放饮料的柜子,如今满满当当的放着各种水果。温玉打开冰箱,正在冰箱里翻找材料,找了一会,找出一包青菜,两个鸡蛋和一包饺子,她知道他会做饭,但并不清楚水平如何。为防翻车,还是从最简单的开始。

    温玉把手上的食材递给少年,自己从旁边拿了一串葡萄,找了个盘子装着洗了洗,做到另一边的餐桌上,吃着葡萄,完全一副等饭吃的模样。

    少年一直很沉默,接过食材,并没有立即动手。而是先熟悉了一下这个厨房,了解什么东西大约放在什么地方之后,找出一个双耳小锅洗净后开始烧水。然后开始处理青菜,一叶一叶的掰开在水流下冲洗,修长的手指游刃有余,自带韵律,十分赏心悦目。

    温玉有一搭没一搭的吃着葡萄,看着他有些出神。

    这人原也是天之骄子。

    她幼时听父母说起过他。姜庭之,姜单两家的独子,父族母族都是顶有权势的人家,生来便是金尊玉贵,聪颖无比。长相更是承袭其母,上都第一大美人,才6岁的年纪,已经可以窥见日后不世出的风采。他的人生轨迹应该是一路锦衣玉食,接受最精英的教育,承受最坚韧的考验,然后接过父母手中的权柄,站在这个世界的顶端。

    然而一切在十岁那年,他的母亲重病在床,被找上门来的小三活活气死之后骤变。

    他不再是姜家唯一无二的孩子。那小三领着一对比他也小不了多少的双胞兄弟跪在姜家宗祠前要求认祖归宗。而那双胎兄弟竟也天赋过人,姜家族老权衡再三,还是接纳了这一大二小。单家大怒,原本是要带走姜庭之,姜父虽然巴不得他别再跟前碍眼,奈何姜庭之爷爷以死相逼要姜庭之留在姜家,单家因此与姜家决裂,不在过问姜庭之的事情。

    但即使有爷爷护着,姜庭之在姜家的日子还是一落千丈。

    那小三隔了不久,就进门做了他后妈。双胞兄弟叶城路姜家二少爷、三少爷。家里佣人惯会看人脸色,他那后妈又手腕了得,明处暗处的绊子使了不少,姜父与他的母亲本就是家族联姻,没有多少感情,小三才是真爱,自然对他再也没有以前半分心疼,任由下人磋磨他。可怜姜爷爷因为护着他,也日日受儿子媳妇的谩骂和指摘,时间长了,就生了病,而且病的不清。

    姜父马上把自己父亲送往医院,单独包了个病房,美其名曰让他好好休养,修养好了再回家云云,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要么病死在医院,要么就在医院好好呆着。老姜想活着,不然他千辛万苦才留下的孙子才这么点大,他一死就真的没活路了。但老姜手上的权柄在就被儿子架空了,连钱都没有。想活着,还得靠着儿子给医药费。但他没想到,姜父竟然这么狠心,他住院的第二天,姜庭之就被赶出家门,姜父的理由是要姜庭之好好尽孝,在医院服侍老姜,一直到老姜痊愈为止。

    姜庭之原本也是不可一世的性子,但这段日子摔的太痛,足够他看清人心的黑暗与可怕,他并不想呆在那个早已容不下他的所谓家里,但他也没有让姜父快活。他逼着姜父签下协议,在他成年之前必须给足抚养费和爷爷的医药费,否则他成年后拿到股份,立刻转卖给单家。这是他出生的时候,姜单两家长辈送给他的礼物,当时他是唯一的继承人,所以获得了将近20%的姜单两家合资企业的股份,成年后才会让渡到他手里。

    后来姜庭之在上医旁边租了一个房子,一边服侍老姜,一边继续学业。精英教育自然是没有了,他成了普通学校的一名普通学生。天之骄子跌落凡尘,学会了泯然与平凡。

    温玉小时候也是一个不安分的性子。父母说起姜庭之,总是诸多赞誉,还总是以他为榜样说教,被说的多了,温玉就极不耐烦,想要去教训一下姜庭之,让他低调点,不然他们这一圈里的子弟活的太难。她打听到姜庭之会出席的一场宴会,便央着父母也带着自己去。这明显不符合温家小公主的人设,温父温母直觉她是要去搞事,坚定拒绝了。于是找到她大哥。她大哥也是深受姜庭之的毒害,也想去教训一下他。两兄妹一拍即合,让家里的管家偷偷摸摸的送到酒店门口,然后溜了进去。

    他们从酒店的侧厅一路摸索到姜庭之的附近,鬼祟的躲在廊柱之下。

    温玉刚平稳呼吸,那边姜庭之跟着母亲转过身来,大半个脸暴露在温玉眼前。

    温玉倒吸一口气,当机立断对她大哥说:“哥,这是你妹夫!”

    那时姜庭之9岁,温玉11岁。

    如今,温玉21岁,姜庭之19岁。他成年了。

    那姜单两家合资的公司早被姜父做空了,已经申请了破产,单家早在决裂之后就抽走了自己的资金,姜庭之手上的20%,如今一文不值。

    但老姜的病越来越重,一年前,姜父已经断了姜庭之的抚养费,老姜的医药费也是断断续续,姜庭之打电话去要,就会给一点,姜庭之不打电话,就像忘记了这回事。老姜今年已经进过两次ICU,现在一直靠着昂贵的进口药吊着命。没有钱,老姜只要断药,再进一次ICU,基本就出不来了。

    姜庭之忍下耻辱向姜父要钱,那边照例羞辱了他一顿,仿佛引以为乐,他低着头从学校出来,穿过葫芦巷要去医院,走的太急,撞到了一伙流氓。流氓将他打了一段,他反抗不了,只是护着头挨打,起码不能有什么面上的伤痕,不然老姜会担心。

    那伙人见他不反抗,打了几下觉得没意思,扔下他扬长而去。他坐在墙角,卷起袖子,手肘破了皮,血刺呼啦的一大块,钻心的疼,也看着渗人,要处理一下才能去看老姜。

    温玉就在这个时候路过了葫芦巷。

    她站在他面前,看了他很久,然后从包里抽出一张卡递给他:“20万一个月,我缺个模特。”

    他抬眼看向她,西斜的阳光打在她的脸上,温暖又柔和,五官精致,白皙通透,是十分耐看的小美人。身后背着画夹,一手揽着包,一手递着卡,他不收,她也不动。

    最终,他听见自己说:“好。”

    姜庭之的厨艺其实还不错,老姜病了这么多年,都是姜庭之每日学着做些营养餐送过去,久而久之,也琢磨出一些心得来。一碟清炒时蔬,一碟煎蛋,两碗饺子,不多时就上了桌,香气四溢,让人食指大动。

    两人都饥肠辘辘,一人一碗饺子,姜庭之坐到温玉对面,安静的进食。

    上的厅堂,入得厨房,就是不知道床上怎么样?温玉看着对面低头认真吃饭的人,心里又痒起来。

    真的很想,扑倒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