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只想cao你
沈暗又吐了一遍。 白梨拍着他的背,给他喂水,他抿着唇,完全喂不进去,她红着眼睛,自己喝了口水,捧着他的脸渡进他嘴里。 沈暗没等躺下去,又吐了出来。 白雪洗了毛巾过来递给白梨,又轻声问:“要不要给他换件衣服?” 白梨擦了擦眼泪,“我给他换,你们出去吧。” 白飞也被白梨赶了出去,她从行李箱里找出沈暗的衣服,拿进来放在床边,解了沈暗的衣服,用力扶起他,替他脱掉毛衣和衬衫。 她用毛巾替他擦了擦高热的身体,眼泪掉个不停,她低头吻了吻他的脸,哽咽着喊他,“沈医生……” 沈暗无意识地应了声,眉毛一直皱着,表情始终是痛苦的。 白梨给他擦完身体,拿起衣服给他换上,脱衣服都很难,何况给他穿上,她根本抱不动他,实在没办法,小声叫了白飞进来。 白飞一眼看见沈暗身上大片黑色纹身,吓得眼珠子都瞪大了,腿都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半步。 “别怕,帮我扶着他。”白梨眼眶还红着,手里拿着衣服,冲白飞说:“别告诉爸妈他们。” 白飞差点傻了,愣愣地点点头,这才走过来帮忙扶起沈暗,白梨给沈暗套上新衬衫和毛衣,这才把人轻轻放下,又拿毛巾擦了擦他的脸。 她在床前守了很久,等沈暗不再呓语,睡着了之后,这才开门出来。 客厅里周娟和白建威正坐在沙发上,两个人拿了礼单在查看,看见白梨出来,周娟问了句,“怎么样了?” 白梨从行李箱里拿出买好的礼品,送到白雪和白萍手里,最后一个礼物送到白飞手上,她打开手机,把自己攒下的钱全部转到了周娟的卡上,随后,把转账界面递到周娟面前。 “妈,钱都给你。” “什么意思?”周娟见她表情不对,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你们是不打算结婚了?” “我会跟他结婚。”白梨看着周娟,又看向一边的白建威,“钱已经都给你们了,婚礼你们怎么办都行,我跟他明天就回去。” “你们明天回去,我们还怎么办婚礼?”周娟拉住她,“你好端端地发什么神经?” “妈,你总是口口声声为我好,为孩子好,但是你说话总是特别伤人。”她又转向白建威,说话的时候,身体因为愤怒和委屈而一直在发抖,“爸,小时候,你总是打我们,我到现在,看见你就会想起皮鞭抽在身上的那种感觉,你们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不回家吗?这就是原因,我不想回家,我这辈子都不想回这种家!” 她眼泪大颗往下落,纤细的手指着白飞的房间,哽咽着问,“为什么要……那么对他?别的父母……会这样……对待女儿的男朋友吗?会把他灌……成这样吗?他明明……不能喝,可是因为你……是我爸,他硬着头皮……陪你喝……” 白雪和白萍拿了纸巾过来给她擦眼泪。 白梨捂住脸,“我有社……恐症,你们不是……不知道……是他陪……着我……他对我……特别好……特别……特别好……” 她倒抽着气,终于哭出声来,“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白建威和周娟在自己卧室吵架,白梨被大姐二姐带到了房间里,白飞陪在边上,拿了纸巾给她擦眼泪。 这一幕很熟悉,很多次,父母都在外面吵架。 那个时候,他们的房子还比较小,四个孩子都睡在一个房间,每次父母一吵架,他们四个就害怕得躲在房间里哭,周娟有的时候发神经,把几个孩子拖到白建威面前,让他有种就一起把她和孩子一起打死。 几个孩子吓得边哭边叫,白建威嫌烦,到处摔东西,那些锅碗碎片,成了白梨小时候的阴影碎片,一片一片拼出这段不堪的童年记忆。 “你以后真的不回来了吗?”白雪从抽屉里拿出一副新的耳机递给白梨,“买给你的。” 白萍送白梨的是一条手织的白色围巾,里面绣着一只黄色的梨子。 白梨道了谢,吸了吸鼻子说:“不回来了。” 白雪和白萍抱了抱她,白飞见状也凑过来,抱了抱白梨,“三姐,回来吧,爸妈他们都是气话……” 他当时年纪小,不记事,也因为年纪小,父母下手也都很轻,长大之后,又因为常年呆在母亲身边,被看管着,少年人的脾性都没有,只是个乖乖听话的好宝宝,性子腼腆又内向。 白梨看着他说,“等你们结婚,我会回来的。” 白飞腼腆地笑了笑,“行啊。” 白建威从房间里出来,他喝了酒,身上酒气冲天,怒火也蹭蹭往上涨,拄着拐到了白雪房间,冲白梨喊,“你出来!” 白梨被这吼声吓得不由自主哆嗦了一下。 白建威看见了,他不止看见白梨这个反应,就连其他三个孩子脸上惊惧的表情也看得一清二楚。 他转过身,拄着拐坐在了沙发上。 白梨过来的时候,他把户口簿扔在茶几上,“在家呆几天再走吧,这个拿去,婚礼的事,我跟你妈商量了,你们自己办吧。” 她没想到,最终同意的会是父亲白建威。 最没有耐心,最喜欢动手打人的父亲。 白建威把沈暗的那张银行卡也递了过来,“这个拿回去,我跟你妈就想知道他有没有钱,有没有能力给你好的生活条件,既然有,其他我们也都不在意,你好好跟他过日子就行,以后不回来也行,想家了再回来……” 大概是腿受伤了这段时间,磨平了他身上的傲气,也或许是因为刚刚白梨哭着喊出来的那些话让他得到了反省,亦或者是刚刚四个孩子脸上同时出现的惊惧表情刺激到了他,总之,白建威难得软着声音说话,还说了很多。 “今年在家过年吧。”白建威看着她说:“一家人难得聚一次。” 白梨红着眼眶点了头。 周娟刚刚在卧室跟白建威吵,白梨结婚不请人以后亲戚怎么说闲话等等。 四个孩子目前来说,只有白梨发展得最好,白雪和白萍两个人性子也比较温顺,上朝九晚五的班,偶尔加班拿点补贴,一个月只有不到四千块,算上吃喝和房租费,过得比较拮据。 白梨一个月最低五六千,除了一个月打给母亲一千块,逢年过节也会转账给周娟,中秋是两千,过年是三千,父母亲生日,包括父亲节母亲节,也是一人两千,算下来,她一个人给家里一年就转了两万多。 白建威嘴上不说,心里却记着,他是典型的大男子主义,若不是自己腿伤了,他必定不会用女儿的钱。 周娟不一样,周娟喜欢钱,平时爱占便宜也势力,曾经为了钱不知道跟白建威吵了多少次,如今两个人又为了办婚礼这件事吵。 白建威直接冲她吼,“你不就是为了那些礼钱吗?!” 一句话气得周娟浑身发抖,“是啊!我就是为了那些钱!怎么着?!不应该吗?!我当时出了多少礼!人家孩子结婚我天天去随礼,轮到我家孩子,他们就不用来了吗?!” “人家几个孩子?!你家几个孩子?!你心里没数吗?!”白建威也吼。 他们家孩子多,原本就打算到时候办婚礼,三个女儿,只让一个女儿办,这个人选,选来选去,落在了白梨身上。 可现在,白梨不愿意办婚礼,他觉得正好。 可周娟却不同意,在她心里,沈暗长得一表人才,又有钱,她没道理藏着掖着不让那些亲戚知道,再说,白雪和白萍以后找的男朋友,不一定比得上沈暗。 白建威知道她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两个人又吵了几句,白建威直接拿了户口簿出来了。 周娟也吵累了,更担心隔壁的沈暗听见动静,等她出来,白梨已经拿着户口簿回到房间了。 一切尘埃落定。 周娟忍了忍,咬着牙又回了自己卧室。 沈暗直到傍晚六点多才醒,胃疼醒的。 白梨见他冷汗连连地捂着肚子起身,赶紧扶着他起来,“去洗手间吗?” 沈暗点了点头,他喉咙发干,头还很晕,每走一步,那种眩晕感都让他恶心想吐。 白梨扶着他到了洗手间门口,沈暗单手撑着门框,嘴唇有些苍白,说话的声音很哑,“胃药有没有?我胃有点不舒服。” “胃疼?”白梨紧张地看着他,他却撑着力气,摸了摸她的脸,“别紧张,我没事,你去拿药。” 他说完自己进了洗手间。 白梨急慌慌地去找胃药,倒了杯水,在洗手间门口等了等,听见沈暗在里面又吐了一遍。 她赶紧开门进去,沈暗一双手撑在马桶两边,吐得眼睛都红了,他喘着气站起来,去洗手台打开水龙头洗了把脸,拿起毛巾擦干手,这才接过她递来的水杯,仰头喝了口水漱口。 白梨把药递过去,见他吃下,这才担心地问,“要不要去医院?” 沈暗缓了缓,放下杯子冲她笑,“你不怕去医院了?” 白梨眼眶一热,眼泪瞬间掉了下来,她踮起脚搂住沈暗的脖子,“对不起……” “我不想听对不起。”沈暗呼吸很热,他身上的皮肤还很烫,明显身体不舒服,却还硬撑着逗她,“想听别的。” 白梨搂着他,眼泪一颗一颗落在他颈窝,声音带着重重的鼻音,“我爱你。” 沈暗一怔,眼角浮出笑意,他把人用力搂紧,偏头吻了吻她的脸,“刚刚风大,我没听清。” 白梨被逗笑,吸了吸鼻子,又说了一遍,“我爱你。” 沈暗抬起她的下巴,低头吻住她的唇。 他的体温很高,落下来的吻更是灼烫。 白梨被烫得瑟缩了一下,手臂却牢牢搂紧他,身体更是往他身上贴得很紧,沈暗吻了片刻,靠在她颈窝喘息,他已经硬了,性器坚硬地抵在她腹部。 “你先出去。”他低头亲了亲她的脸,“我过一会再出去。” 白梨低头看了眼,耳根有些红,她咬着唇,声音轻轻地带着颤,“要不要……?” 她说不出口,整个脖颈都烧红了。 沈暗听懂了,眸色深了几分,火热的掌落在她后颈,指腹摩挲了两下,沙哑着声音道:“等回去。” 白梨被他guntang的手指摸得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她红着脸看了他一眼,匆匆打开门逃也似地出去了。 沈暗靠在洗手台上摸出烟点上,醉酒后的记忆一点点涌上来,他再次想起了爷爷去世那天,鲜活的画面仿佛昨天才刚发生过,全身的肌肤都开始灼痛起来。 他一口气把烟抽完,又拿出第二根,被阴郁和暴躁席卷之前,耳边回响起白梨的声音: “我爱你。” 他指尖一顿,紧皱的眉宇松散开来。 第二根烟抽完,他从洗手间走了出来,白梨就等在门口,手里拿着他的银行卡和白建威给她的户口簿。 她脸有点红,看了沈暗一眼,又别开脸,咬着唇努力了好半晌,才鼓起勇气抬头看着沈暗说:“我……” 只说了一个字,又说不下去了,把手里的户口簿往沈暗手里塞。 “给我这个做什么?”沈暗明知故问,唇角已经扬起笑。 白梨低着头,一张脸通红,“……结婚。” 沈暗凑近,声音含笑,“没听清,说什么?” 白梨一双水眸颤了颤,声音软软地说:“沈医生,我想……跟你结婚。” 沈暗把人拉进洗手间,把门关上,这才把人抱在怀里,声音低低地道:“沈医生现在很开心。” 晚上吃饭的氛围有些怪,谁都没说话。 沈暗神色自如地剥虾给白梨,一连剥了十几个,把她的碗都堆满了,白梨小声冲他说:“你吃饭啊。” 他低笑,“不急,你趁热吃。” 白梨用公筷夹了rou放在他碗里,压根不敢抬头去看爸妈的表情,只红着脸闷头吃虾仁。 沈暗擦干净手指,拿了筷子,安静地吃她夹来的菜。 边上白雪和白萍两个人看完互相对视一眼,目光都流露着艳羡。 白飞却是自从看见沈暗身上那些纹身之后,就有些怵他,连吃饭坐在他边上,都不敢靠他太近。 眼下看着沈暗笑成这样,他都不禁怀疑沈暗为什么要纹那么多纹身,但他不敢开口问。 饭后,白梨去厨房帮忙洗碗,沈暗在沙发上,跟白建威聊了一会,周娟面色虽然不好,却也不得不接受现下这个局面。 沈暗还是把那张银行卡推给了他们,“我跟白梨说过了,这张卡留给你们应急用,到时候我们不在旁边,有点什么突发状况,希望能帮得上。” 白建威看着自己的伤腿没说话,周娟的表情好了很多。 白飞还在念大学,三个女儿每个月三千块,虽说给的不少,但是他们平时生活开支,加上白飞念书的费用和生活费都压在周娟一个人身上,每个月省吃俭用不说,还得时刻准备余钱喝酒出礼,日子过得真的紧巴。 白建威的伤腿还要去做复健,到处都要用钱,周娟每天cao心的除了钱还是钱,她知道自己势力,但是没办法,因为太缺钱了。 沈暗被中午那顿酒喝伤了,走之前,在洗手间又吐了一次。 白梨拿了外套,扶着他准备去医院,白建威和周娟送到门口,叫白飞跟过去,被白梨拒绝了,“我过去就行了。” 一句话说完,在场的几个人都愣住了。 “三姐,你不是……”白飞诧异地看着她。 白梨害怕人多的地方,最怕的就是医院,到了医院门口,就浑身发抖到无法行走的地步。 白梨扶着沈暗的手臂,抬头看着白飞说:“我可以。” 白飞被她眼里的坚定神色震住,等她扶着沈暗走出门,这才挠挠后脑勺自言自语地说:“三姐真的变了,跟以前一点都不一样了。” 边上白建威神情复杂地看了眼沈暗的背影,拄着拐杖转身回了卧室,往常宽大的脊背,此刻像是驼了一样,微微佝偻着,走路的姿势无端透着几分落寞。 出了小区,沈暗招了出租车,上车后,报了酒店名字。 白梨刚戴上口罩,听他报酒店的地址,眼睛瞪大,小手扯了扯他的手臂,“你不去医院吗?” 他低笑,“我没事。” “可你刚刚吐了。”白梨担心极了,拉着他的手,声音软软地说:“我们去医院,我真的不怕医院了,我可以去的。” 沈暗搂住她,下巴搭在她颈窝,声音很低,带着哑意,“我不想去。” 他修长的手指落在她背上,一下又一下轻轻抚着,五指撩开她耳边的长发,薄唇含住她的耳骨,齿尖磨了磨。 “我现在脑子里只想……” 他灼热的气息尽数喷进她耳廓,低哑的声音轻得只剩气音,烫得白梨颤栗发抖。 “cao你。”